第一院的称号,这样的美人哪怕是个草包也一定会有不少达官贵族想要见上一面。她刚想要开口,却见宋慕绾扔过来了个什么东西。老鸨没能躲开,那东西直接砸在了她的额头上,“哎呦喂,当街行凶,这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明明没有受伤,但老鸨直接坐在地上,哭爹喊娘,撒起泼来。小红也没想到宋慕绾会突然出手,被吓了一跳,但反应过来之后就连忙护着宋慕绾,对老鸨说道:“意外而已,我家小姐不是故意的。”
“不用和她费这么多话。”
按住小红,宋慕绾神色冷漠地盯着老鸨,嘴角突然微微上扬,“记好了本小姐这张脸,告诉衙门的人你要状告宋慕绾,本小姐等着你上门。”
伴随着宋慕绾话音落下,老鸨后背生出一股寒意。她隐约觉得宋慕绾这名字熟悉,却又记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过。老鸨愣神间,宋慕绾又扔了个东西过来,只是这次目标却是一头雾水的月儿。宋慕绾已经背过身朝外走去,声音温柔了不少,“拿着钱把债还了,将父亲好生埋葬吧。”
闻言,月儿连忙低头,只见地上多了一枚金灿灿的元宝。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看一下宋慕绾离去的方向慌张的问道:“敢问是哪家的小姐,待我料理完父亲的身后事便去找您。”
“我家小姐是二品官员宋虚涯宋大人的嫡女,今日之事就当行善积德,不图回报,不必放在心上。”
小红弱弱的说着,又补充了一句,“要是有人要抢你的钱,也可来宋府,自会护你周全。”
闻言,围观中不少人都偏转了目光,收起贪婪的心思。一两金子和得罪宋家大小姐,孰轻孰重,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分得清。父亲去世后,月儿成日担惊受怕,现在猛的感受到来自陌生人的善意,鼻头一酸,豆大的眼泪再次倾涌而下。她对着宋慕绾离去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大声的说道:“宋小姐,此恩无以为报,月儿这辈子都会铭记您的恩情。”
听到这话,宋慕绾脚步不停,脸上却多了一抹淡淡的笑,不过随即就被忧愁所掩盖。“小姐,做好事不该开心吗?您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开心是开心,只是觉得……”长舒了一口气,宋慕绾说出堵在心头好久的那句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啊?”
小红不太明白宋慕绾话中的含义,傻傻的回答,“什么腥?”
“……”两秒后,宋慕绾轻轻的摸了下小红的脑袋,“不懂也好,至少能活得快乐些。”
如果我未曾见过光明,我本可以忍受黑暗!仰头看着湛蓝的天,宋慕绾心头浮现出这句话。接下来的时间,宋慕绾没有再带着小红四处乱逛,直接打道回府。而在她们进屋后,院墙外的一棵大树的树冠处冒出了一张脸,如果宋慕绾这是在外,一定能够一眼认出这个人是谁。“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嘴里不断的念叨着这句话像是魔怔了一样,墨千程拽着白石溪的衣领,认真的质询道:“你确定这话是宋慕绾说出来的?”
“看来你也被吓了一跳,我也没想到她这种世家小姐竟然还能心怀百姓,哀民生之多艰。”
在江湖行走,白石溪见过诸多的人间苦难,对富豪乡绅、达官贵族都没好感。在他眼中,绝大多数的朝廷官员都是残民害理、鱼肉百姓的蝇营狗苟之辈,而他们的子女享受着父辈带来的优渥生活,也不过是群四体不行,五谷不分的酒囊饭袋。或许有些会假仁假义的体恤百姓,但归根究底也不过是如蝇逐臭、追名逐利,以此来为自己镀金身。真正仁民爱物的只有少数。今日宋慕绾的这番话对他当真是振聋发聩,也让白石溪怀疑起自己是否对宋慕绾有误会。他感慨的握住墨千程的双手,说道:“一介女流能有如此觉悟,光凭这句话她便能流芳千古。”
“我要去找宋小姐道歉,这些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或许她在白家门外说的都是真的。”
回忆起宋慕绾的眼泪,白石溪摇摇头,“虎父无犬女,不愧是宋大人的血肉。只是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会如此之大,那宋声声为了一己私欲竟然污蔑亲姐,实在是有违天和。”
激动退去,墨千程也恢复了理智,只是看着白石溪侃侃而谈,说的自己听不懂的话,他的眉头逐渐皱了起来。“你从头讲。”
墨千程强硬着把人按到椅子上,迫切的想要知道今天发生的所有事。白石溪也不拿乔,端起茶抿了一口就讲起他跟着宋慕绾离府后的事。“我原本还以为她是在演戏,现在看来她是由心之言,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家伙也就是稍微长得帅了点,她究竟是怎么说出林北寒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这话的。”
兄弟就是拿来损的,白石溪嫌弃的撇了撇嘴,“看来宋姑娘也有一点不好。”
“眼神不太好!”
白石溪自问自答,还没开心几秒就吃了一个爆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