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这是你祖母留给你与双亲相认的信物?”
许筠舟见皇帝已经开始在意。他双手抱拳对皇帝恭敬道:“没错。我祖母许氏,名许金珠。乃是西洲朝边境村落承影村的村民。”
“且祖母过世前,除了留下我娘的信物,让我进京寻人外,还曾给我一封血书!”
“血书?”
皇帝当时便愣住了。他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拿着那玉佩的手掌心都在颤抖。许筠舟点头:“是的,皇上。祖母交代我按着血书中的信息,查找真凶,为我娘报仇雪恨。而我为了谨慎,早已将其藏在朝露殿寝室床底。若皇上不相信,大可以派人去查。”
“皇上,您看这……”随在皇帝身侧的御林军统领马上变了脸色。二人见许筠舟竟是说得头头说得头头是道,不像是瞎编乱造。皇帝脸上的颜色,几乎在下一秒,变得莫测起来。“于统领,你派人前去告诉秦公公,让他现在马上搜索许侍读的寝室床榻。”
“是,皇上,属下马上就去安排。”
于统领走了。江妙儿眼圈一转,见站在一侧的苏贵妃已经脸色大变!她暗中一笑,走上前去,对皇帝说道:“禀皇上,其实,还有一点,我夫君没说。”
皇帝此时此刻,看着许筠舟的态度已然变得不同。他默默道:“你说。”
江妙儿说道:“其实,我夫君娘亲所留下的信物玉佩,还有另一块与之一模一样的母玉。根据阿奶离世前的说法,若想要寻得我夫君的身世,只需要找出另一半即可。因此,妙儿斗胆恳求皇上帮我夫君寻回身份。”
“哼,江妙儿,你现在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哪来的脸要求皇上帮你二人寻找身世?”
“你简直荒谬!”
苏贵妃听到了许筠舟阿奶的名字竟然与当年贴身伺候在先皇后身边的奴婢分毫不差!她脸色大变。恰好江妙儿趁机要求皇帝帮许筠舟寻得出身。苏贵妃强自按压下心中不安。她马上站出来,面目狰狞地对皇帝请示:“皇上,此妇人竟如此的不把我皇宫威严放在眼中。在库银失窃这件事没完结之前,请您千万不要相信这贪得无厌妇人的妄言!”
“而且,根据臣妾所知,当年的所有事情皆是那许氏所为。”
苏贵妃眯眼,压低音量,用只有她与皇帝能听得到的声音,对其洗脑道:“您也知道,那许氏,曾经可是茹嫔身边的宫婢。先皇后见茹嫔打骂那许氏,才心生怜悯,将其要到自己身边伺候。”
“可归根结底,那许氏终究出自当初以下犯上,想要暗中谋害先皇后的茹嫔身边儿!所以,臣妾觉得,当年那场大火,必定为茹嫔安排许氏暗中所为。”
对于皇宫当年的事情,没人比苏贵妃更加清楚。那时候,她也还只是一名普通的嫔妃罢了。皇帝听到这件事后,马上眯起双眼来。“禀报皇上,奴才已经把江女官住所所有的地方都翻了个底朝上。所有涉猎到银钱进账的账目皆在此。且,奴才按着于统领派去的人,全面搜查了许侍读的床榻,结果,还真让奴才找到了一封染血的书信!”
“快快呈上!”
皇帝一听,当时便把苏贵妃的话给当成耳边风。苏贵妃一听血书竟然还在!她脸色大变地扫向身后一脸煞白的魏公公!魏公公见自个儿的主子朝着他看过来,他当时也是一脸蒙圈。这血书,不是已经被那于公公偷出来,亲手交给他了吗?可现在,这血书怎会再次出现?一时间,整件事可谓瞬间颠倒。皇帝看着掌中血书,他几乎一眼便认出来,此血书上的字迹,乃是先皇后亲笔所书。“大胆苏贵妃,竟然敢欺骗朕!”
看完后,皇帝当时便大怒地把那书信砸向苏贵妃。苏贵妃看到真正的血书上,竟然并未写害了先皇后的人是何人,只写了许筠舟的身份,以及死因。苏贵妃的脸色顿时大变!“皇上,臣妾之前也只是猜测罢了,并不了解先皇后真正的死因,所以才会误会了那许氏!”
这时,许筠舟却弯起唇角,说道:“皇上,如今,账目已经全部带来。贱内是否真的贪污了内务府库银,核对便知。而至于我娘留下的血书。我祖母临去世前,千叮咛万嘱咐,要我没有十足把握之前不可拆开目睹。因此,下官并未看过。可祖母离世前,却明确地说过,我娘乃是中毒身亡。且,我娘以前就生活在宫中。所以,下官才历尽千辛治好眼疾,在寒窗苦读三载后,终于有了入仕,面圣的机会!”
皇上听到许筠舟说起眼疾。他的眼眶都红了。“许卿,快快请起。你之前说的眼疾是怎么回事?”
许筠舟与江妙儿对视一眼。随后,许筠舟便将自己小时候跟着祖母回到村子,因大火催发体内毒素坏了眼睛一事,完完整整地告知给皇帝知晓。皇帝听完后,整个人不敢置信地后退一步。他现在看过血书,已然确定,许筠舟,就是他的亲生儿子。当年皇宫遗失的太子殿下!可信上所言若都是真的。那么,他的皇后当年就是被人投毒,陷害致死。可怜,他派出去的人寻了这么多年,却毫无结果。如今,皇帝的心中已然有了些许的揣测。“皇上,您可不能听信了他们的谗言。这江妙儿的账目尚核实,臣妾以为,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账目对了再说。”
账目的事儿,魏公公也一早就让于公公私下动了手脚。对此,她二人十分自信。皇帝不着痕迹地用阴沉的目光扫了跪在他面前祈求的苏贵妃一眼。如今,害死皇后的真凶是谁,他已经明白。眼下差的,便是证据。于是,皇帝没有当场与许筠舟相认。他反倒是用怀疑的目光扫向许筠舟与江妙儿。随后,皇帝吩咐秦公公:“查!若账目对不上,江妙儿,今日,朕必定严惩不贷!”
江妙儿暗中一笑,回应:“皇上随便查看。下官没做任何对不起我西洲朝之事,无愧于心。”
皇帝点头,抬手便命人开始核对账目。苏贵妃见此,终于松下一口气。这时,皇帝借机又看向许筠舟,心里愧疚万般。“许侍读,你这眼疾……”许筠舟自然知道皇帝想问的话。他淡然笑道:“皇上不必担忧。下官的眼疾,已经被一位名叫沈誉的游医治好。其医术超凡,是个好人。”
说完,许筠舟又温柔看向江妙儿说道:“不过,当初下官能够得如此机缘,说起来,还要谢谢我这位夫人。”
江妙儿笑着回应:“一切都是上天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