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奴婢就是白芷姐姐这意思。”
侯谷兰忙不迭点头,同手同脚地行了个怪异的礼,讪笑道:“奴婢方才一时口误,还请二少爷见谅。”
“无妨,你话糙理不糙。”
凤陟浅笑,转身出了厢房。耳畔苍老的声音渐渐褪去,周遭安静得只有虫子的蠕动声。凤盈用力地睁眼,却始终无法看清眼前景物。“小姐可是很难受?”
见她眉心隆起,白芷手执细绢为她拭去额角的汗,在经过她眉心时轻抚,却见她眉头越拧越深,不由万分心疼。“白芷姐姐,柳神医怎还不来啊,柳御医不是去请他了吗?”
眼见天色越发暗沉,屋外刮起大风,雪花在空中狂舞,侯谷兰不免心急了。着雪要是再下,就寸步难行了,时间再晚上些许,柳神医可就没法来了。“柳神医素来不愿医治小姐,柳御医前去请他,着实是无奈之举,我们也不可报太大希望。”
说到这,白芷长长叹了口气,没再多言。侯谷兰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大眼睛忽闪着,却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呼!”
“呜!”
风雪交加,如鬼哭狼泣,叫天地失色,为一片纯白所覆盖。屋内炭火已然不足,白芷呵了口冷气,怅然道:“罢了,我们也不必在这死等,你去取些炭火来,我去找章泽,叫他带我出城。”
“白芷姐姐?外头正下大雪呢!”
侯谷兰有些不明地望向窗纸,那被冷风吹得猎猎作响的窗纸颤动着,隐约可见外头风雪弥漫,天气的恶劣程度可见一斑。她现下出城,很可能会被风雪埋了。“我晓得正下大雪,可柳神医不会来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谁说老夫不会来的?”
中气十足的声音自屋外响起,而后是小厮毕恭毕敬的声音:“柳神医,柳御医。”
“吱呀”一声轻响,门被从外面推开,寒风灌入屋内,将积攒的热气吹散。白芷顾不得行礼,连忙帮榻上的人儿加了一床被子。“柳神医!”
侯谷兰连忙行礼,眼中满是兴奋。入屋内的二人身上积满皑皑白雪,连眉角鬓发都被染白,活像两个老头子。“你这不孝子,平日里老夫有点腰酸腿痛的不见你嘘寒问暖,为了个女人竟冒着风雪将老夫背来。你呀你,真是中了毒了。”
柳俞一挥广袖,将身上雪花拂去,眉梢眼角满是未消怒气。“谷兰,快去煮两碗姜茶来给二位御医驱寒,顺道叫人给屋内添些炭火。”
白芷激动得不能自已,当下也顾不得说那些个场面话,连忙将柳俞往屋内带:“柳神医,我家小姐已经三日未醒,劳烦您给瞧瞧。”
“老头,快……”柳宗已经累到说不出话来,一屁股朝地上坐去,粗喘着气整个人疲惫到了极点。他靴上满是积雪,深橘色的衣袍从膝盖往下湿了些许,还挂着未融的雪花,可见方才是他背着柳神医深一脚浅一脚地从柳府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