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耍了,次次如此,本帅二哥的双腿便是被他用毒所废。”
“元帅的二哥?”
陈旭惊讶地看着凤盈:“元帅的二哥在军营里?”
“那是四年前的事了!”
凤盈仰头望天,神色抽离,似陷入回忆:“四年前,拓跋清使计围困二哥,用他那把流云斩大刀断了二哥脚筋。后来脚筋虽被柳神医续上,但可能落下残疾,这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为此,二哥没有半分求生欲望,昏死了整整三日,而本帅与大哥在庭院里跪了整整三日。”
“此事与元帅何干?”
陈旭有些不明所以。“他是本帅的二哥,自幼待本帅极好,如今他被人废了双腿,本帅又怎能视若无睹?伤他之人,定要血偿!”
深吸一口气,凤盈眉头拧作一团:“大哥的想法与本帅一致,所以我们一起去求爹爹,求他向皇上推举我们二人为将。爹爹不肯,一是他膝下子女少,生怕再承受一次子女伤残之痛。二是大哥乃文弱书生,而本帅又自幼娇宠,不善谋略。直到二哥醒来那日,大哥昏倒在庭院里,爹爹终是松了口,点头应允,向圣上推举我兄妹二人。”
说着说着,凤盈哽咽,眼眶渐渐泛红:“奈何本帅实在无能,整整四年时间,不但没能将拓跋清手刃,反倒将一只手搭上。”
“难怪元帅当日未与军师商榷便偷偷潜入地方阵营,受了伤也不敢叫大家知道,还要末将保守秘密,原来……”陈旭心疼地看着那瘦弱的女子,眼中满是怜惜。犹记得初见,她坚韧,果敢,作为军营中唯一的女将,她甚至比男子还要能吃苦。当他晓得他的元帅曾经是相府千人娇宠出来的千金时,他除了敬佩,更多的是诧异。那个刀伤入骨也不哼一声的女子,竟是右相最宝贝的女儿,和他想象中大家千金娇滴滴的模样实在是大相径庭。尤其是今日,他知晓了她为将的原因,一个女子的弱小身躯里,竟是一颗重情重义的男儿心,着实叫他们一群大老爷们汗颜啊!能在这般女子的麾下,实在是他三生有幸啊!“陈旭,你千万要为本帅保守这个秘密,若是叫二哥晓得此事……往日二哥最疼本帅,他要是知道了,愁伤断肠,不利于他脚伤恢复。”
重重地拍了几下他的肩,凤盈虚抹一把泪:“万万要保守住这个秘密,切莫让本帅成了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元帅尽管放心,末将定当守口如瓶!”
陈旭拍着胸脯保证,庄严地目送凤盈离开。出了陈旭的院子,凤盈一路施展轻功,寻到皇上赐予她的府邸。“小姐!”
白芷迅速迎了上来,在瞧见她脸上笑意后不免纳闷:“小姐似乎心情不错。”
“并非心情不错,而是心情大好!”
凤盈懒懒地倚着树,任斑驳阳光在身上跳跃。她唇角扬起,眼中闪烁着光,像一只等待猎物落网的狐狸。“小姐!”
相较于她的胸有成竹,不明所以的白芷则有些忧虑。“放心,二哥那边本小姐已经搞定了!”
陈旭本是个牙口紧的,但在酒桌上就傻了,任人套话不说,醒后还将事情忘个一干二净。等他将她今日所言于酒桌上传到二哥耳中,她不信二哥还会对她心存杀意。“小姐,你连二少爷变化的原因都不清楚,又如何让二少爷回到原来的模样呢?若是二少爷他……他……”白芷忧心更甚。内宅斗争不比战场,都是女子的小意心思,小姐不擅其道,还一昧相信二少爷,只怕日后会吃大亏。“若是本小姐极力扭转他仍旧无动于衷,还存有迫害之意,那就休怪本小姐先发制人!”
眼中迸出杀机,凤盈阴测测的笑意让人生寒:“这是本小姐对我与二哥间兄妹情谊的最后挽留。”
她的眼神让白芷有些发怵,又莫名放下心来。小姐自小就精得跟狐狸似的,如今去边疆磨练了整整四年,回来后那股子精明非但没减,反倒骨子里还透着股狼性。狼重情谊,却也凶狠,这样的小姐虽不像什么大家闺秀,却也不必担心在暗斗中吃亏。“好了,不说这些了,你让灰衣备些热水,本小姐要沐浴更衣。”
凤盈朝前走了几步,忽的转头:“这两天好好教教灰衣规矩,给她备身三等丫鬟的行头。”
“三等丫鬟?”
今日小姐看灰衣的目光那般兴味,怎只给了个三等丫鬟的位置。饶是白芷自认心思玲珑,却也猜不透凤盈打的算盘。“没错,三等丫鬟!”
那么个有趣又危险的人,她现在暂时没那精力去擀旋。拍拍身上尘土,凤盈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