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特莫恩博士已经远离了紫雾,但依然有一种祥和的感觉。她听不到山道尔的话,也看不到小女孩。
此刻,小女孩就站在山道尔面前,周身泛着淡淡的紫光,面无表情,像个木偶。
“你是谁?”山道尔看着眼前的小女孩,确实没有见过,但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是你脑袋里的幻象,你看到的我和它看到的我不一样。”小女孩指了指月王碑。
“它也能看到你?”
“它当然能看到我,就是它制造了我。”
“你多大了?”
“十岁。”
“跟我一样大。”现在的女孩都发育得特别早,十二三岁就发育得特别成形了。而眼前这个女孩只是显得稍微稳重老成一些,并没有怎么发育,所以山道儿觉得也就比自己大上一两岁,没想到和自己一个岁数。
“不,我是你姥姥的姥姥的姥姥的姥姥的。。。。”
“打住,你太不讲文明了,怎么一张口就骂人,还占人便宜。”山道尔白了小女孩一眼,这个小女孩骂起人来相当成熟老练。
“你错了,我是告诉你,我比你辈分高。”
“那你到底多大了?”
“我都活了三十五亿岁了。”
“你可拉倒吧,你还能不能说句人话了,你知道人类才有多久的历史吗?”山道尔感觉这小女孩肯定是某种上古智能人类,类似什么史前文明之类的。
“噢,这个我忘了,只想着计算比你大多少岁了。”
“就你这智商,我感觉你脑袋里八成有水。”
“不可能的,我的脑袋里只有知识和回忆,一点水分也没有,连氢和氧这两种元素都没有。”
唉,女人都是不讲理的,这个神秘的小女孩也不例外。
山道尔回头望了望紫雾外的特莫恩博士,她肯定没有看到小女孩,她的眼睛也没有注视在山道尔身上。实际上,紫雾内外本就是两个境界,山道尔能清晰地看到特莫恩,但特莫恩只能看到紫雾。这时,即使山道尔大声说话,特莫恩也听不到的。
“我叫山道尔,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没有名字。”
“那我怎么称呼你?”山道尔有些为难。
“它叫我小主人,你也可以叫我小主人。”女孩指着月王碑道。
这是又想占便宜,山道尔才不会这么轻易地入套。
“那你叫它什么?”山道尔首先想了解这个小女孩是怎么使唤奴仆的。
“它只是一台机器,它不需要有名字。你们人类不是都叫它月王碑吗?”
“你不是人类吗?”山道尔感觉这小女孩也是外星人,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跟人类长得一样一样的。
“我不是人类,我是我们那个宇宙中的高阶文明,我比你聪明多了。”
山道尔真的没有这种感觉。相反,他觉得这小女孩的智力好像有些问题。
突然,小女孩转头看着月王碑,小声嘀咕着什么,山道尔一句也没听懂。
小女孩扭过头来,看着山道尔,脸上带着怒气:“我的计算机说,它发现就你这样的,还想嘲笑我,你就是一个蝼蚁。”
“唉,我没惹你,你怎么又骂人。”山道尔也生气了
“你可拉倒吧,你心里想的,它都跟明镜似的。”小女孩白了山道尔一眼。这表情,跟山道尔刚才白她时有的一拼。
这小女孩不好惹。山道尔心里发怵,这一会儿功夫,她的表情不但更丰富了,说话的水平也强了不少,进步神速呀。
“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在月亮上住呢?”
“我刚才说了,我只是个幻象,我需要能量,我离不开它。”小女孩指了指月王碑。
“那你的本体在哪儿?”
小女孩低下了头,突然又扭头冲月王碑点点头,说道:“这个,保密!”
“我们地球人登月时,听到一个声音,‘你们不应该来这里,你们不应该唤醒她。’这个声音是谁制造的?”
“是它。”小女孩指了指月王碑。
山道儿没想到这个答案来得如此容易,心中一乐,接着问道:“它说的不应该唤醒她,这个她是谁,是你吗?”
“不是我,我只是一个小女孩!我不可能长大的。”
“啊?”山道尔想,这小女孩都说自己有三十五亿岁了,还这么大,看来真的是长不大的。
“它不让我长大。”小女孩指着月王碑说。
“为什么?”
“好了,别问了,有时间会告诉你的。现在,我们该走了。”
“我们?你不是不能离开它吗?”
“我现在能了,因为你动了它。现在你快走吧,我去地球等着你。”
月王碑上紫色的雾气开始消散,飘在半空中的月王碑也在缓缓下降。
“我去哪儿找你?”山道尔简直没法理解这个逻辑混乱的女孩。
回你的小学,就见到我了。
一瞬间,山道儿恍然大悟。他明白了,这个小女孩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跟青岛小学那块黑色小石碑上的气息是一样的。
山道尔还想再打听打听,但看到小女孩飞身闪进月王碑里,月王碑里有一束光向下传出,直接射进月球表面不见了。
月王碑轰地一声落了地。远处传来特莫恩的声音:“山道儿,危险!”
尘土飞扬中,山道儿飞快地撤到特莫恩身边,两人迅速跑出了这个神秘的溶洞。
“怎么样,有什么收获?”跑到圆形的钛硅合金大门外,特莫恩问。特莫恩是全球最有名的外星考古学专家,她不会放过任何一条有关的信息。
“我认为你已经没有必要再在这儿呆着了。”山道儿答道。
特莫恩和她领导的小组已经在月球上呆了一段时间了,如果不是为了迎接朱博士的到来,她们今天就会回到地球的。
“好吧,听你的。朱博士要我亲自把你送还给她。”特莫恩笑道。
回去的路上,与特莫恩博士坐在圆形的自动驾驶飞机里,山道尔一声不吭,透过脚下的透明舷窗欣赏着月球上大大小小的环形山。
突然,他抬起头来,问道:“在月亮上,到底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特莫恩的眼睛变得空旷森寒,她顿了顿,缓缓地说:“在印第安人的传说中,有一个很大的女怪物住在月球内部,她叫月魔。在你们那儿的昆仑山中,也有一种传说,说有一个叫月王的母妖怪住在月球内部。而我的研究团队的一个人认为,月球本身可能有灵,也就是说……”
“难道月球是活的?”山道尔虽小,但他总是以为自己有着坚定的科学信仰。
“这倒不一定,但是,你知道不知道,美丽国登月时插在月球上一个测量仪,前年我的小队去检查那些仪器,发现温度竟然已经提高了两度。”
“这说明月球正在复苏吗?”山道尔讥笑道。
“你知道吗,前几天我们去测量,又提高了一度,这就用科学难以解释了。”
“特莫恩博士,你觉得会是什么?”山道尔感觉冷汗都快流下来了。
“可惜的是,毕布斯博士不允许我们探查月球内核,说是为了人类基因库的安全考虑。”特莫恩博士冲山道尔做了一个鬼脸:“我猜,他肯定知道什么。”
毕布斯博士是五人专家小组成员,是月球人类基因备份库的总指挥,他手下人马众多,财力雄厚,已经在月球上折腾了无数个岁月。
回到月球基地,见到自己的小队成员,特莫恩得知,月王碑的能量波动已经下降到自从建立测量数据以来的最小值。看来,月王碑已经进入休眠状态。
与特莫恩进入透明圆球,从月亮返回地球的感觉更是新奇。山道尔觉得自己像风一样自由,如果不是看到远处那颗比月亮要亮上好几倍的地球,山道尔还以为自己已经置身星斗之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