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矛顿在半空。
宁猫咪的眼睛睁得滚圆,颤抖的胡子也不再有丝毫动弹。
伏地跪拜的众人动作不一的停在了原地。
似乎只有宁安宜不受任何影响。
与宁安宜一起的,还有天火。
一枚小小的天火似乎是无意之间喷溅而出。
直直冲着一群人的方向过来。
天火只有花生米大小,却带着炙热到让人无法容忍的温度。
皮肉烧焦的味道一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一切,在男人额间被整个射穿之后,恢复了正常。
宁安宜看着众人似乎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继续跪拜他们的大巫,唇角的笑容还未完全绽开,半空之中,便出现了一张巨大的人脸。
一张让人不敢直视的巨大人脸。
她曾经看过的一句话,瞬时间出现在她的脑海。
“不可直视神。”
宁安宜喃喃低语,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果然。
“这一切,均是由我造成,我,祁君墨,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宁猫咪想要说话,却被祁君墨用巫术禁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一脸着急的摇头。
人脸此时也发声。
“大巫祁君墨,滥用巫术,禁锢于锁灵殿十万年。”
“九尾猫宁安宜,助纣为虐,放逐于时空缝隙。”
祁君墨听到关于他的惩罚之时,什么表现都没有。
但是在听到对宁安宜的惩罚之后,焦急地想要解释什么。
下一秒,他整个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失去了依靠跌落下来的宁猫咪在落地之前,也彻底消失。
宁安宜看着这一切,又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那个男人,微微闭了闭眼。
再睁眼的时候,她却已经回到了小成天秘境。
祁君墨,跟小叔叔在那个世界是同一个名字呢。
她微微勾唇,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虚影。
“小叔叔,我看到了。”
我全都看到了。
“你知道了就好,等我。”
虚影看着宁安宜,声音温柔地让宁安宜耳朵有些发麻。
“我等你。”
小叔叔的虚影再次微微一笑,最终彻底消失。
宁安宜转过头去,祁君墨坐在一棵大树旁,脸上尽是温柔满足的笑容。
这个人笑起来,还真好看。
她看到了她的前世,那么,祁君墨现在应该也能看到当初跟他妈妈在一起的时候的快乐吧。
然而,他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得惊恐,悲苦,最终化为暴怒。
他眼睛赤红一片,惯用的长刀已然出鞘。
“伤我母亲者,死!”
宁安宜瞬间明白,这是幻境之中出事了。
她刚要想办法去叫醒沉浸在幻境之中的男人,却见祁君墨看向她的眼底,尽是清醒。
没有中招。
那么,周围是有人在吗?
祁君墨已经提着刀走到了她的身边。
长刀举起,落下之时,擦着宁安宜飞起的发丝而过。
“有人来了。”
他声音不大,仅有宁安宜能听清楚。
宁安宜却是后退几步,面色沉静。
“你疯了,这是幻境你不知道吗?”
说着,她微微朝着祁君墨眨了眨眼睛。
祁君墨冷哼一声,长刀再次举起。
“是不是你,伤了我的母亲?”
“你们这人,都该死!”
刀气化作利刃,直直劈开宁安宜身后的一棵巨树。
巨树轰然倒地。
宁安宜眼尖地发现,巨树的树芯居然发出了如玉一般的光泽。
她丝毫没有犹豫,直直退到树边,将那巨树收进了储物空间。
祁君墨死死盯住她的背影,耳边却不放过周围的任何一丝声音。
“无知小儿,将玉音木给我!”
一声暴呵在宁安宜耳边响起。
长鞭划过带起的破空声让宁安宜飞速后退,直退到祁君墨身边。
“那个沉浸在幻境里的疯子,你也敢去招惹?”
一个红发男人出现在巨树倒下的位置,看着宁安宜的眼神中尽是嘲讽和不屑。
“正道之中的松月仙子,也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贱人。”
“跟魔教头子走在一起,也不怕被人嗤笑。”
宁安宜的火气一瞬间就冒了出来。
小叔叔的碎片,怎么容忍他这种人随意污蔑。
她恼怒起身,一掌拍向红发男人。
“你个红毛,在那里胡说八道,还真是不要脸。”
红毛冷笑,快速闪身。
“怎么,敢做不敢让人说?”
“有本事,你别站在魔教头子身边,我们单打独斗啊。”
宁安宜好笑地看了一眼红毛。
“你一个大成期圆满,让我一个大成期中阶跟你单打独斗?”
“你脸呢,你脸不要了?”
红毛瞥了宁安宜一眼。
“松月仙子,也不过如此。”
宁安宜伸出了自己的手指头:“您今年贵庚?看着得比我大了六七十岁吧,这么大的差距,记得境界却跟我才相差无几,你不惭愧吗?”
红毛一瞬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然而下一秒,红毛就再也说不出话。
他已然身首异处。
宁安宜回头,只见祁君墨已经收了手里的长刀,双眸赤红站在原地。
“你怎么了?”
宁安宜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他们下了血本了,在周围布满了激发我杀戮欲望的药粉。”
祁君墨极力忍耐着自己想要杀光一切的欲望。
他额角和脖子上的青筋都在暴起。
双手也在不停颤抖着,看着十分痛苦。
“你离我远一些,万一我……”
他的话还未落音,他只感觉一只手轻轻拍在了他的后脑勺。
随后,一股清凉之意从他头顶直奔脚后跟。
“清心咒,有没有好一些?”
祁君墨只觉得全身上下的嗜杀感在慢慢退去。
“多谢你。”
半晌之后,他呼出一口气,抬头道谢。
“要怎么感谢我?”
宁安宜看了一眼四周,没有任何动静,便低声开口询问。
祁君墨略一沉吟。
“在我飞升之前,我给你做保镖吧。”
“这个不错,不过,我是不好去你的地方,不如,你就跟我一起回山门吧,我那边只有我师父跟我两个人在一整座山头。”
祁君墨没有拒绝。
他在哪都无所谓。
更何况。
他转头看向宁安宜。
妈妈说过,这个女人,是他命定的女人,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只要是她,他的生命才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