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春松了口气，他一边往卫生间走，一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楼下。 待会儿还不如睡在一楼的沙发上，那个五人座挺宽敞的，足够他躺着了。 总比睡在贾威身边好。 那噪音，完全睡不着。 反正他只是睡到客厅而已，也不算得罪贾威，贾威也不能说他什么。 邓小春做好决定，顿时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 他打开卫生间的灯，塞上洗脸池的塞子，拧开水龙头，放了一会儿水之后直接用手捧着冷水扑到脸上，清凉的水让他烦躁的情绪得到了安抚。 他又往脸上扑了两捧水，视线里什么都看不见了，才想起来卫生间里没有毛巾。 他伸手在自己的储物格里拿出一条毛巾来，展开，盖到脸上。 下一秒，一双手突然死死地摁住了他的脑袋，连带着那条毛巾一起，把他摁进了装满水的洗脸池里。 邓小春心中一惊，剧烈的挣扎起来。 没想到那双手的力量居然超乎寻常的大，他用力挣扎都没有挣脱开。 毛巾的吸水性很强，迅速就吸饱了水，服帖地和他的脸部线条融为一体。 被湿漉漉的毛巾完全覆盖住，几乎彻底隔绝了空气，让邓小春每一次试图呼吸的时候，吸进去的都是潮湿的水。 窒息感让他陷入了巨大的恐慌，濒临死亡的恐惧让他的力量变得极大，一番挣扎下来，竟是挣脱开了脑袋上的那双手。 挣脱开的第一时间，他拿出了手枪，同时转身看向身后。 模糊的视线里只看到空空荡荡的一片。 他用力呛咳着，迅速拿衣摆擦掉脸上的水珠，视线恢复正常，但依然没有看到任何人。 他的身后除了雪白色的瓷砖墙壁之外，什么也没有。 邓小春的心里更加慌乱起来，他抬脚就要往外走。 可就在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什么东西死死地揪住了，并毫不留情地拉着他朝身后的洗脸池上撞。 慌乱间他胡乱地朝后开了两枪，另一只手则捂住了自己被揪得很疼的脑袋。 手掌触碰到几根冰凉的手指，他不管不顾地撕扯着，想要把那紧紧抓住自己头发的手指扯开。 同时他挣扎着想要转过身去。 电光火石间，他的视线瞥到了后方，随即心脏仿佛有一瞬间的骤停。 就在他的身后，洗脸池上方的镜子里，一只惨白的胳膊跨过镜面死死抓着他的头发不放。 在他看到这一幕的瞬间，另外一只惨白的手从镜子里伸了出来，笔直地朝着他伸过来。 邓小春惊恐万分，他拿枪的手不断地朝着身后射击，子弹打上镜子，镜面却并没有碎裂，子弹仿佛被吸入了镜子当中，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而第二只手已经和第一只手一起牢牢地控制住了他的脑袋，两只冰凉的手一起用力，死死地抓着他的头，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把他的后脑勺往洗脸池上撞击。 那一声声“呯呯呯”的重响，在整个卫生间里回荡，让他整个脑子发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