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苏软软真是不想管的,无奈人家非要她露一手,她也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眼看周围人都看呆了的眼光,苏软软却是罢手,不肯再唱。
可是她刚才的那露的一嗓子,已经是让剧团不少人眼中带上了危机!
这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学戏的又不止李梅一个人,转眼之间,大家都在窃窃私语,而这个时候,门口一道颤抖的声音却是落到了苏软软耳边。
“桔梗老师?你跟桔梗老师是什么关系?”
来人年纪约莫三十多岁,一身戏服水袖,平日里一双高挑的凤眼,这会儿抓着苏软软,却是蓄满了激动的泪水。
那人抓得苏软软有些痛了,严君絮第一时间发现,护住自己的妻子。苏软软也终于腾出手来。
“请问,您是?”
那女人见苏软软一副疑惑的模样,赶忙自我介绍:
“我叫白亚宁,同志,你刚才的戏腔是跟谁学的,能不能方便告诉我?”
“我?”
苏软软一愣,一双乌黑的星眸里面带着茫然。
“你说这个吗?”
她随手做刚才的怒指手势,紧跟着眼睛陡转哀婉却又带着半分倔强,再一眼却又恢复了从前。
那叫白亚宁的却仿佛怎么都看不够一样,抓着苏软软的手:
“您能,你能再做一遍吗?”
苏软软看着眼前人的打扮扫了一圈,那柳叶眉,杨柳腰,颤巍巍的环佩满头满发,虽不曾亲自去过戏台,却也儿时见过母亲的照片。
这一瞬间,她有些恍然,连忙摆手。
“我的戏是家母小时候哄我入睡唱的,哄得多了,我也就会了,不配在老师面前卖弄。”
夏娟嫁给苏父前是戏剧团的。
后来嫁给苏软软爸爸之后,就一心一意做全职主妇了。
夏娟平日里很少唱戏,唯独这首《孔雀东南飞》是之前哄苏软软的摇篮曲。
一来二去,苏软软才学了来。
“要让您失望了,我其实就会几句,而且我也不认识您口中的桔梗老师。”
“不认识么?”
对面那人听这话,后退小半步,一双凤眼转瞬都是失望,显然对于那个桔梗老师颇有些执念。
苏软软其实一直对于母亲从前的职业一直都是有些好奇的。
夏娟曾经说过,真正爱戏的人都是戏痴。
曾经有人为了学一句长发,跑了半个中国的都有。就算一生只唱那一折戏,也要修炼到完美。
很明显,苏软软觉得自己今天算是碰上了。
此刻看眼前这位白亚宁只因为她一句半吊子的唱法就这般大喜大悲,苏软软不忍心,刚要问一句,突然身边的严君絮开口:
“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回了。晴雅团长,告辞。”
身边男人温热的手掌包裹着苏软软细嫩的手,就这么浑浑噩噩地把人牵走了。
苏软软原本想留,结果看见自家丈夫有些沉肃的脸,她倒也不好再开口。
只是临走前,看了一眼那一直垂着头,宛若雕塑站着的人,心中有些印象深刻。
两人刚回宿舍,苏软软刚要问严君絮这是怎么了,结果面前的人就欺身吻上了她的唇,带着焦躁,带着一种让苏软软觉得很复杂,甚至她一时间都无法解读的情绪。
灼热的吻,一个个落在她的唇上,慢慢下移至她的下巴,锁骨,苏软软被吻得脑子缺了氧,刚才的那个人影顿时就抛到了脑后,只能跟着眼前人的引导,被他引向沉沦。
没一会儿,苏软软身子就软成了一根面条一样,只能靠吊着面前男人的脖颈才不至于彻底倒下去。
因为缺氧,呼吸急促地,整个人都变得起伏不定似的,像是一卷卷的浪,而身上那勾勒着曼妙身材的衣裳,便也跟着起起伏伏。简直媚入了骨子里。
眼看事情越走越偏,苏软软赶忙推了推身上的人:
“阿絮,你这是怎么了?”
抱着她的人怀抱滚烫,一双平日里溅泪的桃花眼,此刻漆黑黑地一片。
听到小娇妻的问话,严君絮终于是停了下来,看着怀里的人。
拇指粗粝地指腹压在那人被亲红的唇瓣上,严君絮的眼里带着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恐惧和阴霾。
只要想到一点以后有可能失去苏软软的可能,他就忍不住的心里全部被阴冷填补。
哑着声,他问:“那个兴趣班以后不去了好不好?”
“戏曲班?”
苏软软愕然。
这个班当初是严君絮鼓励她去的,怎么好好的,又让她不去了?
她心中满眼的疑惑,可是严君絮却在她那动情过后迷茫的表情下彻底失控。
细碎的吻带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珍惜和恐惧,他吻上她,紧紧地掐着苏软软的腰,一次次的迫着她沉沦,不让她去想刚才那些问题。
今夜的严君絮格外的反常,苏软软最后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月色渐渐沉落,严君絮看着怀里的累得睡着了的人,亲了亲妻子的鬓角:
“软软,不要离开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野兽只有在自己的领地受到侵犯的时候才会展露出暴躁和戒备,而眼前的严君絮此刻的目光,如果苏软软醒着,就会发现,跟被侵犯了领地的狼王并没有任何区别。
自从见了那个白亚宁之后,严君絮就是出乎意料的反常。
已经是凌晨,月亮还未完全消失,但是初阳已经隐隐升起。
严君絮复盘今天白天的一切,起身看着窗外日月同辉的景象,明明外面都是希望的景象,但是那阳光像是落不到满身阴影的人身上似的。
那么喜欢偷窃别人的去唱,那便好好当一只鹦鹉好了!
清晨,睡不着的李梅早早醒了,她如今被剧团的人排斥,住到了最冷的宿舍里,这会儿是被冻醒的。
李梅冻得瑟瑟发抖,心里把苏软软骂了一千遍一万遍,她起床打水,突然脖颈一痛,紧跟着就晕了过去。
等剧团今天点名的时候,便发现李梅迟到了。
众人倒也没在意,只以为李梅是羞愧难当不敢来了。
可是,两三天之后,苏晴雅终于是觉得不对劲,让人去宿舍找。
这不找还好,一找,众人惊然发现,李梅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一直在学鹦鹉说话,还说自己是个鹦鹉!
她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也是丝丝缕缕,不过检查之后却又没什么事情。
众人觉得恐怖又诡异,却也只能得出结论,李梅是自己愧疚最后疯了。
等苏软软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后了。
这几天她被严君絮翻来覆去地折腾,连食堂的工作都被他迫着辞了。说是让她既然好好复习就好好复习。
苏软软原本倒是想不同意的,但是她刚想摇头,话就被一个吻堵回去了。
没有办法,她只能屈服在严长官的体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