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五颜六色的布拉吉挂在苏软软面前供她挑选的时候,苏软软总算觉得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不过昨晚明明才百分之十来着,苏软软看着一排衣服,陷入了沉思。
她心里渐渐有了一个猜想。
词典昨晚她看了肯定不止百分之十,但是仓库却一直解锁停滞,但是今天她利用所学知识救助了胡主任,仓库的进度却跟坐了火箭似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她不仅仅要学习书本上的知识,还要活学活用?
找机会她要实验一下!
苏软软收起想法,挑了一件浅蓝色的布拉吉便去了洗澡。
等她再出来,已经是一身清爽。
好了,她要出发了!满意地闻了闻香喷喷的自己,苏软软出门。
甜水村分为四块,生产一二三四队。田字格局,严君絮是四大队,跟胡主任家所在的二大队以及苏软软的女知青点属于一个村的斜对角线。
这会儿刚下过雪,积雪化了之后结冰,跟泥土冻在一起,走两步滑两步,苏软软这一趟路走得很艰难。
她要她的雪板,她要她的雪橇,啊啊啊啊啊!
苏软软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骂自己的狗空间。
历经千辛万苦,苏软软终于走到了严家。
“有人吗?”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飘雪,严君絮开门,看着门前扑闪着眼睛瞧过来的小女人,顿了一下。
“下雪了,你怎么来了?”
“找你啊。”
苏软软也不等严君絮请,自己挤进了门,生怕严君絮要立刻送她回去。
好家伙,直到苏软软进门,这才真实地发现了,严家到底有多穷。
那简直漏风的窗户纸是认真的吗?还有那门帘,就剩下一根岌岌可危的线头吊着了。
哐哐漏大风。
苏软软搞不明白了,这样子的,真的是一个据说有一个重病老母和瞎眼弟弟住的地方吗?
还是说,严君絮自己不觉得冷,就觉得别人也跟他一样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苏软软眼底的震惊没有被一边的严君絮错过。
后者上前一下挡住她:
“觉得不能入眼,现在后悔来得及。”
“阿絮,谁来了?”
就在这时,房内传来虚弱的女声。
苏软软生怕自己的来去没有痕迹,当即大喊:
“大娘,我叫苏软软,我来看看你!”
面前的小姑娘在他面前喊得欢快,不见了刚才的震惊,又乌又亮的眼睛里带着狡黠,仿佛在说,看吧,这下你不能赶我走了。
“阿絮,快请人家进来啊!”
里面严母咳嗽了两声,继续开口。
严君絮看着面前的女人好久,最终只好侧身把她放进来。
苏软软朝着严君絮扬了扬下巴,跟一只斗赢了的小鸡仔一样擦过他进屋。
严君絮下意识捻了捻自己手腕的佛珠。
直到进了房间,苏软软才发觉,或许,她真的低估了严家的贫穷,这屋子里面破得才叫不能想象,穿堂风吹过,甚至感觉比屋外还冷。
只不过主人应该是经常打扫的,里面看着还算整洁。
一位虚弱的女人坐在榻上,见到苏软软,挣扎着要起身,歉疚了笑了笑:
“让你见笑了苏同志。我生着病,家里打扫得不周全。”
苏软软摇头,笑了笑:
“没事阿姨,我明白的。这个家就是缺少一个女主人。”
“姑娘这话……”
严母一开始离得远,没注意到苏软软什么年纪,什么模样。
此刻苏软软走近,严母才发现,这姑娘白白净净,笑起来乌亮的眼睛弯成了两个月牙,看着就是讨喜极了的长相。
这分明是个黄花大闺女啊!
黄花大闺女一贯见到她严家的门都要绕开走,这姑娘一看就是富养出来的娇女娃,怎么跑到他们家来了?
严母眼神看向站在一边到现在都没吭声的儿子。
苏软软倒是抢着回答:
“严阿姨,我刚才可能自我介绍没介绍清楚。我叫苏软软,是北城下来的女知青。前几天甜水村扔花球,我的花球被严同志接住了。”
“什么?”
严母听傻眼了。
花球。
对,她想起来了。
上次儿子回来是捧着一个小红球来着,她当时觉得眼熟,怎么也没想起来,那是花球!
这么说,眼前这漂漂亮亮的姑娘是来……
严母心中思绪翻滚顿时有些激动地咳嗽起来。
“姑娘……咳咳咳,你是来……”
严母心往谷里沉了沉。
她现在知道了,这姑娘怕是上门来退亲的。
严家她嫁过来的时候是富农,严母也算见识过不少人的。
眼前的小女娃面容白皙,那十根手指头又细又长跟水葱似的,一看就是没干过粗活的。
她们严家这么穷,自然是养不起这样水灵的女娃娃的。
真是可惜了,都是她这病拖累的!
严母咳嗽咳嗽着,心中打恸,突然猛地一下咳嗽,哇出了一口血。
都是怪她,本来孩子他爹去的时候,家里还没有这般凄惨,都是因为要给她看病,家里穷得揭不开锅。
儿子为了给她看病,去兵团当兵,每个月寄回来的钱也全填到她这副病躯里去了,现在,她又要耽误儿子的婚事了!
严母想着想着,眼角就忍不住湿润起来。
大儿子这么优秀,如果不是因为她,怎么会讨不到媳妇,一直拖到现在?
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不如死了算了!
严君絮见到母亲咳血,顿时脸色一沉。
苏软软也没想到竟然会突然出现这样的变故。
虽说惊诧,却临危不乱地把随身携带地针灸包拿了出来。
当她第一根银针冲着百会穴而去。
一双有力的手却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做什么?”
苏软软着急道:
“救人呐,你看不出来?”
“你什么时候会这些了?”
男人的一双漆黑的眼眸里因为激动略带了一点金色,一股极具压迫性的气息朝着苏软软侵袭而来。
苏软软一愣,想要挣脱他。
“哎呀,我真的会!今天胡主任大出血就是我治的,你不信可以出去问,现在你给我松手,不然你母亲真的要出事了!”
严母属于气血攻心的情况,急救的时间就那么黄金几秒。
“严君絮,你相信我。”
苏软软毫不避讳地盯着那双极为具有侵略性的眼眸,与他对视。
几秒之后,严君絮没有说话,松开了手。
苏软软马不停蹄地把银针分别转进了百会,通天,目窗,上星等穴位。
如果此刻有中医看到了,恐怕是要眼皮直跳的。
这些全是头顶的大穴位,没个几十年的功力,一旦扎错了,那就是当场身亡的下场!
银针扎下去,榻上的严母终于悠悠转醒。
她一醒过来,看见坐在那里的苏软软,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苏软软的手。
“姑娘,我知道,我们严家穷,但小絮真的是个好孩子。只要你愿意嫁给小絮,我们可以分家。你跟阿絮单独出去过,我和他弟弟你不要管!”
“阿絮每个月有三十五块钱,只让你们小两口用绝对绰绰有余,你听大娘说,我们阿絮……”
“娘!”
严君絮打断了自家母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