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
记者们按照苏晚的话,伪装成了客房服务,一敲门果然有人开门了。
只是没想到,一开门,居然是裹着一身白色浴袍的薄时言。
男人半湿的卷发垂在额角,慵懒站在不断闪着镁光灯的记者面前,一脸平静,并且还漫不经心的朝镜头扬手打招呼。
记者们震惊,疯狂给镜头拍照。
“薄总,您怎么在苏浅浅的房间?”
“薄总,程肖在里面做什么呢?”
“你们是在玩三人游戏吗?”
男人漫不经心又冰冷的笑了声,“程肖我没见过,至于我为什么来,可以跟你们说一下。”
记者们凑近了话筒,万分兴奋。
“我浴室水管坏了,来借个浴室洗洗。”
他顺了一缕刘海朝后撩,“顺便苏浅浅的表演功力不够,来找我讨教剧本。”
“这些理由可行吗?”他指着其中一个记者笑。
记者们很少见他这般模样,纷纷笑着点头,又抓拍了几个角度。
薄时言也点头:“记住,故事给我编得好看点。”
他嘴角浅淡一笑,又关上了门。
这一下,记者开始面面相觑。
这话题怎么写,成了一个问题。
这位影帝与旁的影帝不同,他是这个圈子的管控者之一,要是写的不满意,一个不高兴,他们这些小报社就得关门大吉。
但他这意思,似乎不介意他们做通稿?
房间内,苏浅浅迷蒙转醒,身上的青红瘀斑难以描述。
她感受着身体的疲惫和痛感,思考着昏过去之前发生的场景。
当然,最让她惊讶的,还是面前从天而降的男人。
“好点了吗?”薄时言看她一眼,嘴角叼起了一根烟。
“程肖呢?”她撑着乏力的身躯坐起身。
他眯眼,给自己点燃了烟头,朝她呼了一口烟圈,“还在惦记程肖?”
“苏晚给我下了东西,设计程肖来强我,然后在记者面前曝光,离间我们。”
他似乎对“我们”二字感到十分欣慰,“‘我们’还用得着离间?”
他深吸了口气,又叹息的看着她,手指戳她额角,“你平时挺聪明一人,怎么这一次被苏晚算计了?”
苏浅浅不想回答,也没法回答。
她能说,因为想尽快攒钱,第一次听了柴凌的话,做出为金钱折腰的决定,然而却差点葬送了自己在自爆前的职业生涯吗。
她只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败一时没什么可丢脸的。”
“嗯,苏晚比以前手段深多了。”
男人的眸色被烟雾笼罩,清晰之后,又露出精亮又春风得意的神色来,他凝视着她,忽而把烟头捻灭,撩起她鬓角一缕发。
“是你让助理联系我的?”
苏浅浅不答反问:“程肖被你扔哪儿了?”
“你助理说,你当时唯一想求助的人就是我。”
他动作轻柔,眉眼像是浸着蜜,唇瓣是风情又丰润的色泽,叫人忍不住想吻上去。
“程肖不会被你从这层扔下去了吧?”
说实话,苏浅浅即便复习了他早期那部越狱电影,也依旧猜不出薄时言是怎么不通过正门进来的。
要说是低层的住宅楼还好说,但这是处于第十二层的酒店,窗外光秃秃一片,全是玻璃和墙面,无法凭借任何栏杆或者其他途径翻过来。
难道是一些高端窃贼常用的作案工具?
总不至于有了一套钢铁侠真身,或者变异成了蜘蛛侠,飞过来的吧?
她在房间角落四处搜罗证据,又去打量他。总觉得处处透着诡异。
“你在心疼他?”
男人目光紧盯着她,沉静静的,透着一丝阴沉下来的冷意,语气却又是不咸不淡的。
“你要觉得是,那就是吧。”
薄时言冷哼了声,挑起眉捏她嘴角,戳穿她:“你要真心疼,现在就会打电话了。”
而隔壁房间里,程肖被浸泡在浴缸里,整整用冷水泡了两个小时,险些淹死。
他醒来的时候,全身打着赤条,被绳子紧紧绑住,鼻孔淹过水线,呛得他满面通红差点窒息。
不知花了多久才让自己逃脱,这样狼狈的一幕,却让他怎么都想不起凶手的面目。
只是昏迷前依稀听到仿佛来自遥远时空的警告。
警告他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否则就曝光他这一次的浴缸艳照。
网上再次开始了新一轮的沸腾。
#新晋顶流和影帝的酒店剧本交流会#
#总统套房不堪用,酒店设施需翻新#
#影帝选择备用浴室的几个标准#
各种隐晦内涵全部出炉,粉丝们又开始打撕逼战了。
大抵是薄时言没设后援团团长,这无人管理的后援团,聚集千万粉丝于一体,其危害性与威力,堪称国家核武器。
这其中,苏浅浅又被拿出来拉练了一遍。
但总之千万个“影帝穿着刚出浴的浴袍出现在新晋顶流房间”的理由里,没有一条是关于两人真有一腿的。
要真有,也是猜测。
要猜测,也必然是女方威逼利诱的男方。
而这样一来,猜想就成了“前私生饭色心不改,悔婚诬蔑之后再反悔”的主要专栏。
对此,苏浅浅反倒欣慰,与薄时言的解绑也指日可待。
薄时言在她睡着后神不知鬼不觉的走后,柴凌终于火急火燎回来了。
言辞之间满是懊悔,不该放任助理一个人在她身边。斥责了一通助理后,陪了她许久。解释她晚归的理由。
“被那个广告商拖了很久,半路车又莫名其妙坏了,手机也没信号。”
随即又是话锋一转:“苏晚这个不要脸的,居然没被罚。”
苏浅浅枕着头看天花板:“程肖知道是她也罚不了,她对星河来说,用途大着呢。”
柴凌气呼呼的捶她:“我怎么觉得你不在意呢。”
苏浅浅看她:“所以说,拿别人的错来气自己?”
“苏晚不急于一时,总有的是机会。”
“你现在还真沉得住气啊。”
“要不是你这次的绯闻传出来,顶级护肤品的代言人就是你了。”柴凌拿出新广告商的合同递到她面前,“而现在,你只能拿下这个二线的。”
“那价位少多少?”
“也少不了多少。”
“那就行,帮我排一下,然后算一下接下来四个月内赚到的钱。”
柴凌狐疑看她:“你要做什么?”
“没什么,我有用处,最好准备几个箱子,转成现金一起给我。”
柴凌更惊讶了:“你要抱着钱睡觉吗?”
苏浅浅开始胡诌:“以前我爸总是管控我的开支,说我没有赚钱的能力,否定我这个人,这一次我想用钱砸他脸上,让他看看我的能力。”
柴凌一听这解释,便没再怀疑。
苏浅浅突然想到了程肖,于是给他打电话询问情况。
一打过去,却听到了薄时言的声音:“想听听你程老师的声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