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医生无奈叹气:“别闹了,好吗?我能容你来占床位,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此时医生办公室恰好来了个病人找陈医生调药。
“陈医生,那个喹硫平我吃了实在不舒服,能不能其他的?”
苏浅浅扫视一眼那病人,又看向陈医生,“你诊断的是双相障碍?”
这一下,陈医生忽地顿住了手中动作,有些惊讶,“你倒是对这方面挺懂。”
“准确的说,比你想象中的要懂。”
她见陈医生调了那病人的病历资料查看,俨然做出了判断。
“也许她更适合艾司西酞普兰。”
陈医生皱眉:“她可不是焦虑症。”
苏浅浅指了指病人的病历资料,“你再仔细分析一下她的病程和状态。”
很多病人都是挑药的,有些药吃了反倒症状更严重。
“我只是提个建议。”她笑了笑,“如果效果好的话,你考虑一下,让我做你的助手。”
她手势比划了一下,“就几天时间。”
陈医生没有采纳,因为病人不是试验品。
翌日,那病人又换了一个高级专家号看诊,最后开了苏浅浅推荐的药名,那病人喜笑颜开,还专程跑来陈医生负责的病区找苏浅浅道谢。
陈医生当场愣在原地。
于是,陈医生的病区里,多了一位好吃懒做的“助手实习生”。
医院里乐得清闲,医院外热火朝天。
燕城仿佛从未这么沸腾过。
在悬赏消息发布的第二天,网上还专门成立了一个寻人帖,到处搜集各城区回馈来的消息。
一城的人帮忙,天娱的员工也忙得脚不沾地。
直到深夜,大厦里依旧灯火通明人影交错。
薄时言站在落地窗边,一手摇晃着猩红的液体,一手夹着烟。
醉意上涌时,眉眼的猩红与液体仿佛可以融为一体。
办公桌上是唐宋买来的安眠药。
他一粒没吃,仿佛要强迫自己时刻保持清醒。
怒急生悲,悲又化怒,这一夜,他在给自己封闭的情绪里恶性循环。
他不知道那个女人还能逃向哪里,但显然超出了他的想象。
在曾经一切的运筹帷幄里,他从未失手过。可这一次,他几乎举步维艰。
若她会乔装,会去哪里呢?
他脑子里突然迸发出零零碎碎的影像。
那女人狡猾的笑,娇嗔的唇,害怕他的表情,甚至生气皱眉的样子,无一不鲜活灵动。
鲜活到他想立即紧紧抓住。
头痛欲裂之下,男人将酒杯一把摔碎,猩红的烟头一下子捻在玻璃窗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唐宋在第二天清晨进入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室内一片凌乱。
老板平日里几乎是个强迫性洁癖控,每一个小物件都不允许出现摆放差错,这一次的景象,让他大开眼界。
而当他见到男人从里间神形颓散走出来的时候,惊得倒吸一口冷气。
此时眼前的老板,不修边幅、颓废、阴鸷,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有消息了吗?”
唐宋不敢发话,也害怕他抬头。
生怕那一团凌乱的刘海下,是一双已经变异的红色眼瞳。
这样一种濒临疯狂的状态,这男人已经不是平日里优雅沉稳持重的薄总了。
难道......老板被夺舍了?
“没有。”
他颤抖了下,见薄时言一言不发,很快又去了浴室。
十分钟后,他的外形稍稍好看了些。
可却换上了一件不常穿的黑色衬衫,没有打领带的意思,袖口卷到肘部,开始了新一天的办公。
他又开始抽烟,一圈薄雾之下,他微微掀开眼皮,“让人来打扫一下。”
唐宋没走,因为他知道老板状态很不好,甚至会有随时晕下的危险。
为以防万一,他还召集了总裁办的员工,制定应急计划。
“郊区有消息了吗?”
“薄总放心,我已经找朋友去为我调交通监控了,应该很快就能得到新的线索。”
男人捻灭烟头,仰头闭目捏着眉心。
“嗯。”
下午的时候,新消息果然传来了。
大抵没人会想到,苏浅浅会在当初被推进去的精神病院里躲避。
薄时言在听到消息那一刻,果断重新穿上了风衣,衣冠楚楚大步流星的迈出了天娱大厦。
他戴了墨镜,没人会察觉到那双墨镜下的阴戾汹涌之色愈来愈显。
“联系那家医院,让他们配合我抓人。”上车后,他依旧闭目养神,声音沉淡如昔,却透着一股浓郁的低气压。
唐宋连忙开始着手做准备。
人未到,医院里的气氛已经开始紧张了。
苏浅浅一身白大褂坐在花园角亭里,嘴角含着棒棒糖,一边玩吃鸡游戏。
正要拾取装备开打,突然注意到不少黑衣保镖将医院外围团团围住,速度很快。
她眸色一凛,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回了医生办公室。
这一大阵仗吸引了不少医患的注意,一个个都趴在窗户上议论。
“怎么回事啊?这是黑社会来了吗?”
“院方好像不闻不问啊,到底抓谁啊?这么大的阵势。”
“最近连精神病院都不太平了。”
苏浅浅一路听着,走到陈医生身边,低语道:“他们来找我了。”
陈医生觉得自己捡了个祸害。
但这祸害这两天居然帮他解决了不少疑难病患,震惊的同时,又觉得奇妙。
这女人到底哪里学来的专业医术?
一个演员就算演过医生,但也做不到一个医生该有的行业临床资历。
他不免又开始怀疑这女人的来路。
但只能先应她,“你先躲在这里,我去探探风声。”
薄时言抵达时,院内所有的楼道出口都站了保镖。
他们不限制人的行动自由,但会仔细对着照片审核来人相貌。
院方出乎意料的配合,审核就变得容易多了。
每个保镖都会戴针孔摄像头在胸前,所有的信息画面都会反馈在薄时言面前的专车屏幕上。
他不进去,已然掌控了所有出路。
很快,有一小队保镖开始在病房里搜寻。
薄时言的目光也跟着他们的路线锐利行进。
就在这时,画面里一个病号服少女冲撞了过来,笑呵呵拉住了为首的保镖,“大哥哥,你们在找人吗?”
保镖推开了她,随即把一张照片拿到少女面前,“见过这个女人吗?”
少女看了一眼,懵懂点头:“见过。”
耳麦里,为首的保镖还没来得及发问,猝不及防听到了来自那端薄时言的紧蹙凌厉吼声。
“给我把这一层都围住!等着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