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苏浅浅躲在奶茶店后门垃圾桶旁,一脸心惊。
没想到她这般乔装,薄时言还能远远的认出她。
这男主简直是惊人的可怕。
很快,一个小女孩来朝她报告最新消息。
“人走了。”苏浅浅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眼线还不打算离开,扯着她袖子,脸红道:“姐姐,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我喜欢你很久了。”
苏浅浅忍不住笑:“多久了?”
顺势拿起她手中的纸和笔,几笔一挥,龙飞凤舞的名字顷刻间潇洒跃然纸上。
小女孩抿唇不说话,一张脸红透了,显得有些窘迫。
“小骗子。”苏浅浅轻戳她额头,“不过我相信你是喜欢我的电影。”
小女孩这才抬头,腼腆咧嘴笑着点头。
她朝苏浅浅指了一个方向。
若是想在薄时言的眼皮子底下逃走,就必须要穿过一个小狗洞。
苏浅浅无谓的勾唇笑,挥手与小眼线告别。
那女孩在她转身时道,“姐姐加油!”
她亦是朝女孩举起大拇指,随即快速离开。
这一片区的街市仍然时不时有黑衣保镖经过。
苏浅浅没想到薄时言已经定位准了这个地方,并且在空手而归后,似乎还没有撤离的迹象。
她猜测,他也在不远的地方。
都亲自追来了,必定是下狠了心将她捉回去。
她下榻的酒店有些显眼,她很快决定搬离。
因为他极有可能会利用他那无处不在的权势逐一搜查。
在这之前,她迅速联系好了一家民宿。
很快,她便抵达酒店搬行李。
行李不多,只有一个小箱子,剩余从出租屋内搬出来的一部分物品,都在一处商场分柜里寄存着。
这四分五散之后,薄时言应该还没摸清她的路数。
而现在,到了真正斗智的时候了。
敌人是极为狡猾聪明,又手段狠辣的。
她挑眉,照着镜子颇有战斗力的灌了一口水,按照网上的教程给自己理发。
把一头靓丽的海藻发彻底剪短,剪成了真正的齐耳短发。
余留一丝微卷,却道万般风情,魅力不减反增。
但很快她又给自己的眉毛加粗,把自己化妆成男人的骨相皮囊,多方修饰改造,最后加个彩色美瞳。
再穿上一身西装长裤,内增高小白鞋一加持,俨然就像一个同性恋小白脸。
她看着镜子里陌生的面容,利索打了个响指,戴上墨镜就从容酒店大门走了出去。
这一次,显然从容不迫许多。
但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家酒店隔壁紧靠的一家高档酒店门口,有个男人一身黑色风衣,倚靠在车角抽烟。
那熟悉的动作和姿态,让她差点一个趔趄。
他环抱一臂,身形微倾,一手夹着烟头。
一圈白色烟雾在笼罩在他脸庞,慵懒颓靡中含着阴戾沉郁的气息。
他整个人站在那里,难以言喻的沉静。如暗流涌动的深海,又似暴风雨前的平静。
深沉难测。
苏浅浅呼吸一窒,很快垂下视线,平静的迈步。
要想出去,必须朝他的方向走,这是唯一的出路。
男人周边不少黑衣保镖围着,还有几人的小组分别在周边询问酒店工作人员。
苏浅浅恼怒暗想,如果现在是古代,这男人必然要以权谋私,封住整个燕城,然后派军队一家一家搜捕她。
幸好她不会穿越。
她慢着步调,一步步朝他的方向靠近。也刻意学着男人的步伐和姿态,稳健潇洒向前。
一抬视线,就发现一双锐利灼烈的视线朝她看过来。
思想建设已经做得很足,苏浅浅只与那视线一相交,便很快状似无意的错开,继续向前走去。
像极了一个只看了片刻热闹的过路人。
她步调很自然,只是没有经过刻意的训练,总体来说还是有一丝女气。
这也并不妨碍她的良好伪装。
两个善演的人,在电光火石的那一刻,暗暗比拼较量。
薄时言的注视并没有像她那般,一眼便移开,而是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并且,一直在保持静默。
像是抓住了一点可疑的东西,想要细致拨开那层模糊的阴影。
他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手中的烟头捻灭,继续抽出一根夹入指间,视线却一直没有从苏浅浅身上移开。
直到有电话进入,他目光才微微一转。
那头唐宋在汇报搜查情况。
而他私下甚至动用了道上的一些势力,仍旧没有得到结果。
他捏着眉心,电话还未挂断,又敏锐的再次转头朝那身影看去。
却见本来信步离开的那道有些单薄的身影,此刻一下子消失。
太快了。
薄时言双目一紧,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召集保镖,一下子朝那人离开的方向匆匆追去。
几人分组追到了一个幽深的小巷子,在巷口停下来,彻底没了方向。
薄时言站在巷口昏黄的灯下良久,抬头看着四周的环境,不发一言,周身气息冷得让人发怵。
保镖们围在身侧,没人敢说话。
这气氛死寂难言,几欲让人喘不过气。
不知站了多久,薄时言再次捻灭烟头,这才掉头离开,回了酒店。
唐宋回到酒店房间,除了汇报工作,还要按时反馈附近的搜索信息。
看着老板极为阴郁的神色,以及眼眶里的猩红,他一时间有些难以摸清老板对苏浅浅的心思了。
“薄总,您刚刚说她在附近老城区的巷子里消失了,那会不会她晚上就住在那里?”
男人眯眼撑着下颔,突然问道:“那里有民宿吗?”
唐宋福至心灵,立即转身就要离开。
但很快又掉了头,劝慰道:“您还是休息一下,晚上我会派人守在巷口各处,只要有发现,立即上报你。”
薄时言坐在椅子上,手肘在扶手上拄着,撑着下巴一侧。
他整个人显得疲惫,像是沉沦在极暗的阴翳之中。
他看着窗外零星的光点和霓虹,最终只淡淡嗯了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躺上了床,一只手抚慰似的摸着温软的床被,随后将枕头抱在胸怀。
“苏浅浅。”他叹息似的,“别以为花样搞这么多,你就能逃掉。”
他嘴角一勾,阴厉悲怆之色登时溢满了整个眼眶。
“等我找到了你......”
他手势狠狠一拉,枕头布料立时破裂,白色绒毛不断溢出。
随即他又将枕头甩扔到半空。
这一瞬间白绒毛飘飞,如雪如怒如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