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苏浅浅才知道,薄时言的车,一点都不低调。
通车的水准与赛车配置无异。
那引擎的特殊嗡鸣声,让他神色更为肆意起来,连眼角都是溢满的星芒。
车最终开到了燕城郊区的f1国际赛场。
像是一开始就打好了招呼似的,这辆车很顺畅的就从大门进入赛道内。
“薄时言,你停车!”
她连忙抓住扶手,猜到他要接下来要做的事,忍不住眼皮一跳。
男人毫不在意,一手灵活转动方向盘,车身瞬间来了个转体漂移,轮胎抓地的声音尖锐到她耳膜欲破。
“玩的就是心跳。”
说完,急速朝弯道驶去。
他眉角有隐隐的戾气,油门一加,如风一般风驰电掣朝前而驶去。
眼前的路如同漩涡般,她晕乎乎的,不敢再看,紧紧闭起眼。
之前在网上看过一些专业的赛车比赛视频,那些赛车手都有特制的头盔和赛车服防护,车内更是设有不少防护设置。
像这样裸冲向前,无异于自寻死路。
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的极限速度,苏浅浅胃内翻腾,满脑子混乱,恐惧随着僵硬的瑟缩蔓延。
“你停下来!”
越是这样说,他越是加大了油门。好像只有这样,长久的阴郁才能得到疏泄。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嗡鸣声已经吞噬耳膜,苏浅浅紧拉扶手的手臂也已经颤到发麻。
车终于开始减速。
在车道内慢悠悠驶着。
苏浅浅紧闭的眼睛终于睁开,她怒气一涌,瞪着男人轻松缓和的脸。
他嘴角有疏松的笑意,眸色也渐渐平静。
“你满意了吗?”她恨恨咬牙。
他眸色一柔,突然从衣内抽出方巾,为她的额角擦去汗珠,“那你学乖了吗?”
她牙齿一咬,额角隐跳:“乖了,必须乖。”
才怪。
允许你嚣张几天,反正马上一起玩完。
男人这才勾起唇角,将车驶出赛道,但没有回公寓,而是回了他家老宅。
薄靖松也回来了,坐在大厅里喝茶。
像是早就准备好了要见这一面。
苏浅浅此前去过薄家老宅,但仅限于大门口。
此次真正入了门,才知豪门深浅。
真正的上流富豪,根本不会像苏家的这种中层富贵人家这般吵吵闹闹,充满烟火气。
进门的那一刻,管家走出来问好,衣着姿势极为专业。
佣人们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唯恐惊到正在客厅静坐的主人。
听到门口有动静,薄靖松从冥想中睁眼看向来人,一身简单的黑色亚麻衬衫修称得极为儒雅温润。
他笑意盈盈轻声喊苏浅浅丫头,但没有起身,端的是慈祥又深沉。
薄时言的长相有一半是遗传自他。
狭长上挑的眼,一看就极为精明锐利,仿佛能够一眼穿透人心。
苏浅浅礼貌打招呼,在他不远处沙发上坐下。
薄靖松眉眼打量她,寒暄几句,目光又转向她身旁笔挺站立的男人。
他一言不发,薄时言也眯着眸子,一脸讳莫如深。
两人对视片刻,无言而坐。
苏浅浅感受到父子两人的对峙压迫气氛。
这两人都是人精。
善于隐藏,又会攻心。
也难怪薄时言的母亲不是对手,落到如此境地。
管家走来告知饭菜已备好,看向苏浅浅时,越看越觉得眼熟。
她眉头一挑,没戳破,只点点头就去了餐厅。
一张数十米长的餐桌,薄时言和薄靖松相对而坐,遥遥相望。而苏浅浅被安排在两人中间的位置,独立清冷。
用餐气氛极为压抑,严重影响食欲。
但此时的苏浅浅倒显得从容。
不用说话,不用应付,只专注眼前的美味。
要说优点,便是这厨子的手艺了。很合她胃口。
薄时言微微抬眸,看向她垂头专注吃饭的样子,嘴角一勾,也多吃了几口。
吃完饭后,苏浅浅主动提出要消食,在薄家偌大的花园里闲逛。
负责打理花园的佣人有几个,分别在不远处各自干着手中的活。
没有闲聊,甚至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专注又紧迫。
整个薄家,就像是一个空洞又沉闷的办公场所,连呼吸都觉得压抑。
她极目一眺,偌大的主别墅旁,还有一栋漂亮的欧式小楼。只是周边参天古树围着,静谧中透着一丝阴森。
苏浅浅被吸引住,不由自主朝那个方向走去。
走到外围一层篱笆栅栏时,她正专注朝楼上一道黑影看着,突然有一双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乱看什么?”男人的声音像是淬了冰,阴沉得不行。
她惊了一跳,转身淡笑道:“都要结婚了,不得了解了解你家。”
“了解我就够了。”薄时言一把攥住她的手,目光朝小楼瞥了一眼,手势倏的一紧,拉着她就往回走。
“其他的不需要。”
她感觉到他的手渐渐冰凉,也没说话,任由他拉着坐上了车。
他一下子跃上了驾驶位,发动了引擎。
“不要跟叔叔说一下再走吗?”
薄时言一声不吭,呼吸有些粗重,像是极尽隐忍着什么,眼眶微红。手上的动作更显得迅疾,像是要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苏浅浅挑眉,漠然转头欣赏窗外的风景。
车速发飙似的朝前猛飞,她惯性拉上扶手,懒淡的从口袋里拿了一块薄荷味的软果糖放在嘴里咀嚼。
一股清甜的气息缓缓在车内蔓延。
车围着环形公路行驶得很快,在岔路出口却突然转道,随即一个凶猛的半漂移急刹车,稳稳停在郊区旁的树下。
车身扬起一片碎叶尘土。
苏浅浅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猝然转身的男人一把捧住了脸庞,快准狠的封住她舔舐甜味的唇。
树影婆娑,香甜随着缠绵气息弥漫。
她被吻得透不过气来,使劲捶打他胸膛。他却攥得更紧,顺势将她后腰往他胸膛一勾。
辗转吮舔,一边迷离着欣赏她的神态。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苏浅浅以为自己快要被吻得迷乱窒息时,他总算放开了她。
额角抵着她的,轻喘着暗哑开口:“要不,你就拍我现在的样子。”
他呼吸沉而乱,紧绷结实的肌肉紧贴着她身躯。
她一抬眸,看到了他阴红的眼眶,是一种极尽压抑的痛楚,又似一种迷乱又狂野的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