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汉子家,江云给汉子家留下一些钱财这才一路东行。旅途之中又经过了几户流民的院落,这些流民家里的生活条件比起汉子的家还要简陋一些。这些流民的日常生活尚且不能够满足,就更不要说送家里的孩子去读书了。江云有心想要在这些家里住上一晚,却又担心加重这些家庭的生活负担,只能驻足片刻,又留下一些钱财草草离开。见到江云这些举动,曹节也是颇有些担忧:“公子,你如此行为,是否会让他们心生歹念?”
江云感觉到曹节心中的担忧,并未责怪。过去白马城附近多有流民作乱,有些流民为了自己的温饱,甚至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如今这些流民虽已大部分伏诛,但人心叵测,却也不敢保证剩下的这些流民,是否也有歹意。曹节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又补充道:“常言道富不露白,我是担心那些人见财眼开,想要对我们不利。”
江云摇了摇头说:“虽然流民当中多有歹人,但大部分人都是良民,不必过度担忧。咱们继续往前行。”
曹节点了点头,站在一旁便不再多言。如今曹节的身份是江云的书童,虽然身份相对比较亲近,但书童地位毕竟卑微。如若江云太过在意她,反而会引起旁人的猜疑。他们一行人继续向东走去,差不多到了晚上,终于找到了一个村庄住下。这个小村庄的人口虽不多,但也有将近几十户农家,为首的是一户姓刘的人家,家主姓刘,叫刘常贵。刘常贵的家庭虽然也不算富裕,但是在当地却算是比较富裕的富农家庭。再加上他头脑灵活,边务商又务农,为人豪爽,整个村子的佃户都以他为首,俨然成了村子里面的村长。晚上江云便打算再刘常贵家里住下。一番了解之后,江云才知道,原来这个村子大部分都是刘常贵的本家。听到江云是白马城当中的达官贵人,此行是来乡下了解民间疾苦,刘常贵也是一脸的唏嘘感叹。“大人,你可有所不知,如今这白马城刚刚经历了一场旱灾,附近的村落早已经是人心惶惶。别说有人去白马城求学,平常村子里面的农户,连外出都极为少有。”
江云愣了一下,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刘常贵问道:“难道你们平常不去白马城贩卖一些农物?”
刘常贵摇了摇头苦涩的看了看江云。“大人,你有所不知,这白马城中有不少破皮流氓。虽然你们这些达官贵人可能不惧怕他们,但实际上我们这些普通人对其却是极为恐惧的。”
“以前我们也有人去白马城贩卖一些家里种植的农物,谁知道到了白马城,不但没有卖掉,反而还被这些破皮流氓讹诈了一些钱财。”
“如若运气不好,就连人在城里被打死,也无人问津,所以近一两年我们在就再没有人去过白马城,这收入自然也就无从提起了。”
江云听到刘常贵的话,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种情况在现代社会这种情况都屡见不鲜,就更不要说这治安本来就混乱的白马城了。只是如今的现状是,白马城的治安一时半会也很难得到根本性的改善,但是一些简单的问题,他还是能够给予处理的。这里面就包括了赋税和这些贫民人身安全。或许他能够给予一定程度上的庇护。听到老汉的话,江云点了点头说道:“老丈,你说的这些事情,我都清楚了。”
“问题虽然很多,一时半会却也不能完全解决,若是下次你们遇到什么麻烦,你大可以拿着这块令牌来江府找我解决。”
刘常贵从江云手中接过一块纯铜打造的令牌。这令牌看似平平无奇,但是却代表着江云在白马城的威势。虽然老汉不知道江云在白马城具体是什么身份,但从这令牌的做工上看,江云绝对是官府中人无疑了。得到江云的保证,老汉对着江云连连的俯首作揖。“多谢大人的抬爱,如有吩咐老汉必当竭尽全力。”
江云赶紧将老汉扶了起来,笑道:“老丈,你倒是不用如此多礼,此行我出来也是想要了解一下民间疾苦,同时也想要送一批孩童去白马城读书。”
听到江云的话,刘常贵眼睛一亮,双腿一软又跪了下去。“大人,在我们那里,读书也只有有身份的人才有这样的资格,而我们这些流民,身份卑贱,又怎么敢去呢!”
江云皱了皱眉头,虽然对刘常贵的话,十分不喜,但在这个时代阶级等级还是很严格的。一般来说社会的等级分为几个层次,最上层自然是皇族。人们常言的皇亲国戚,也不过如此。再下一层就是王公贵族,说白了就是朝廷当中的重臣子嗣。再下一等就是士大夫,也就是人们口中的读书有成的士子家庭。再往一下一等才是富商,富农,贫农。而像他们这些流离失所的流民,身份也只是比一些被流放的罪民稍微高一些而已。甚至在有些地方流民和罪民一样,都是身份都很低贱,根本没有资格读书。听到刘常贵的话,江云心里也是忍不住叹气。虽然他可以帮村子里面的这些孩童免除一些学杂费用,但这身份却是也是一个问题。不过他还是把刘常贵搀扶起来好言相劝:“老丈,虽然你们的身份并没有在白马城登记,但也不代表你们就真的是没有机会。”
“这样吧,这次我出来也不容易,这几日我先在你们村子住下,看看能不能帮助你们解决一些实际问题。”
刘常贵一听江云的话,顿时喜出望外,又给江云跪了下去。江云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烦的把刘常贵给扶了起来:“老丈,你可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以后就不要再跪了。”
刘常贵喜出望外,忍不住摸了摸泪水,赶紧跑出去给江云准备晚饭。本来刘常贵还想要给江云大摆筵席,都被他阻止。此次出行,他只想低调行事,不让太过招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