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摇摇头,他想的东西不能跟甄宓说,“这城现在我不想接手也不行了,朝廷肯定会以为,是我挑拨城中众人,我成了乱贼头子。”
甄宓道:“公子不必担心,吉人自有天相。白马城距离许都那么远,而且现在流民遍地,发生些许事情都是逼不得已。”
江云叹息,这种说辞,会有人相信吗?他很怀疑。“或许,该去贿赂一下曹丞相。”
但是只是心头这么一动,但他越想,这个办法越是可靠,曹操南征北战,白马城死了一个太守,对他来说算不的什么大事,假如江云拿出一件让曹操心动的东西来,这事他可能会一笑了之。江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苦苦思索曹操最想要什么。曹操现在接近统一北方,他最想要的,还是能打胜仗的东西,火药?江云写下来这两个字的时候,忽然又划去了。火药这玩意,虽然很重要,但火药的发明本身并不是什么划时代的事情。直到火枪发明后,火药才成为划时代的东西。而且,这种火药着实太容易模仿了,不用拿到配方,只要盯着军中的采购,推也能推出来大概的配方,再辅以实验,早晚都能弄出来。他舍去这个念头。接着继续想。中午老管家叫他吃饭时,多了一句嘴,“咱们那马似乎出了问题。这两天焦躁不安。”
江云随口道:“那就去请个大夫来瞧瞧。”
脑子忽然就被灵光一闪击中,马啊!他急忙回到房间里,暗骂自己真的是愚蠢,居然没想起来这事儿,马蹄铁,马镫!这时都没有!“哈哈,快去命人做出来,这两种东西我急用!”
江云拿出来纸张,这是他从系统里得到的图示,老管家一脸发懵。早上下了霜,节气已经过了霜降。江云一早上起来,就感到很冷。走出屋子,扑面而来的冷风,让他打个寒颤,天空是铅色的,光秃秃的树枝跟刺一样,伸向天上。赵三在江云吃饭的时候来了。“怎么回事?吃饭了吗?过来一起吃点。”
赵三跪地:“公子恕罪,在下该死!”
“起来说话,怎么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赵三奉命征收抢劫财物,本来挺顺利的,但问题出在其中一伙士兵身上,这伙士兵的领头人叫阎大头。他拒死不交,还带着人,将征收财物的士兵打伤,现在流窜在外,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江云皱眉:“财物现在对他们来说毫无用处,他们为何要死保?另外,一共有几个人?他们都是怎么回事?”
“四个人,他们都是老乡。一起流落到白马城,他们是濮阳的佃户。”
“这背后肯定有事啊,你就没查查吗?”
“还没查出结果来。此事影响很坏,那些士兵都不怎么想上交财物了。”
江云道:“城门都封死了,他们不可能出去,四个大活人,翻遍整座城也能把他们找出来,你去找吧。这种事不用向我汇报。”
“公子,找人容易,但收拾人心难啊。”
赵三其实非常不理解,江云为何非要把这些抢来的财物收回去,对他们来说,虽然可以缓解部分问题,但还是得不偿失。这么多人,他们早就怀疑江云的动机。这么大规模的追索财物,看起来像是有更严重的后果,谁也不知道背后还有什么后招。理解了这种想法,江云也思索片刻,看起来,这几个人还真不能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去追。他的苦心,不被大部分人理解。因为这是个宗族社会,各种复杂的关系中,宗族关系才是最稳固的。沉默了一会儿的江云,重新坚定了信念:“不,他们必须抓回来,去找人。”
白马城又一次沸腾起来。大批大批的士兵上街,有些人负责维持秩序,有些人负责找人。四个人一起行动,目标是很大的,总是会有人看到。因此抓捕他们不费吹灰之力。他们藏在一个破旧的房子里,由同村的人为他们提供食物。江云有些愤怒,强行把火气压下去。他准备把这几个人公审,无论他们做了什么,都必须要接受律法的制裁。而且这个律法,依照的是大汉律。汉律基本上继承了秦法,不过没有那么严苛罢了,秦始皇制定的法律,是以法家为基础。里面具有很多现代法律思想,比如严格区分致死的动机,有过失,有谋杀。严格区分凶器等等。实际上,到了这个时代,江云看过秦法之后,才明白秦朝的法律并非是过分严苛,而是管理的过细,小到偷鸡摸狗,大到杀人致死,都有相应的法律条款。这样的法律,在现代社会是理所应当的。但在古代社会,其实是切断了门阀豪强控制地方的抓手,所以才会被黑成狗。江云选择了城中间空地最大的一个地方,搭建一个台子,审案就在这个台子上。江云亲自坐镇,四个人挨着跪在台下,一番常规询问后,江云道:“你们几个犯罪事实充分,你们可心服口服?”
“我不服!”
阎大头高声喊冤,“公子,我娘与妹妹都重病,没钱如何能看病?在下不过是想要给母亲和妹妹看病罢了,敢问公子,此事可违反了律法?”
江云沉默片刻:“你的行为确实值得可敬,但你的做法我不认同。现在我宣布,阎大头致多人死亡,不顾朝廷法度,绞。贺云、龚老四、徐田,杖四十,劳役两年。”
阎大头嚎啕大哭,这个结局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想承受的。江云道:“听着,不要哭了,你母亲和你妹妹,我会安排人看病,这算是我私下资助你的。虽然你的行为很不好,但你一片孝心,我很感动。就在此地,立刻执行!”
绞刑其实就是勒死,绳子套上阎大头的脖子,他非但不生气,反而还很高兴,连连大声喊叫:“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两个人扯着绳子头,朝两个方向拉去,阎大头的脖子被勒紧,感觉呼吸困难,双手不断往脖子里抓,挣扎了不到盏茶时间,彻底咽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