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我什么都没干!”
守卫头领带着四五个人,跪地求饶,大势已去,再挣扎也是徒劳。赵三本来想把他们捆起来,之后再说,谁知道小胡子恨恨道:“我们死了那么多兄弟,怎么能便宜了你!杀!”
他们几个一起动手,杀了守卫头领等几人。赵三厌恶至极,一句话没说,迈步走进后院。院子里黑黢黢的,所有灯光全都熄灭了。赵三命人点上灯,在床底下搜出一个女子,柜子里一个,门后又一个。另有丫鬟八个。这些弱女子全都被捆起来,丢在正堂里。赵三道:“把他们都捆起来,把房子烧了。”
小胡子道:“这些人跟着张泽作威作福,死了也是活该。”
其中一个女子立刻泪流满面,“刘哥,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素娘,我、我、我是被抢来的。”
小胡子仰头哈哈大笑,声音悲愤又凄凉,“素娘,亏你还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可还记得李大哥?你说你被抢来,可真是天大笑话,若不是你故意抛头露面,那些人怎么可能看到你?李大哥早就知道你不守妇道,偏偏还信了你。那日你见人来,就说要去借个针线。李大哥何曾短了你针线!你这个淫妇,赔李大哥的命来!”
小胡子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忽然挺身而出,按住那女人的脑袋,刀子一划,鲜血飙出来,洒了一地。所有人都震惊。小胡子指着那些妇人,道:“你们落我手里,只怪你们时运不济,来世还是做牛做马吧!全都杀了!”
一共十一具尸体,倒在血泊中的。小胡子仰头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这才停下。赵三默默地看完整个过程,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想错了。大火终于在城西的郑家烧起来。大火烧透半边天,他们已经退出老远,但热浪还是一波接着一波扑面而来,赵三平静地看着大火,确定已经没办法扑灭,这才道:“走!”
张泽负责看守兵器库,这里是非常重要的地方,他们这五百兵马、白马城中原本的兵马,所有的兵器都在这里。晚上他吃完饭,坐在公房里,有些心神不宁,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这些日子,有个机灵的手下献上来一个女子,名叫姜女。漂亮至极,年纪才十八岁。这女子起初也是刚烈非常,一夜过去,也算是认了命。张泽食髓知味,妙不可言。姜女的父母,被张泽接过来,妥善安置了,她就更死心塌地了。不过,张泽总觉得她有什么事瞒着,但问了也没什么结果。他琢磨着,是不是姜女有什么事情了?想到这里,就叫过来一个仆役,吩咐他:“你去家里看看,若是没事,那最好,若是有事,你快些回来告诉我。”
兵器库里并没有什么事,晚上更是空闲,在一灯如豆下,张泽在看书,这也是他作为太守亲卫为数不多的福利,他看的是春秋。但心里一直都挠心挠肺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春秋反正也看不下去了,就叫人送来美酒一坛,小菜两个,自斟自饮,喝了半醉,忽然仆役仓促跑进来,扑倒在地上。“家里着火了!是被乱贼点燃的!少爷,一个人没跑出来哇!”
仆役声音凄厉,哇哇大哭,张泽的酒顿时醒了,木然又问一遍。仆役哭着又说一遍,一股怒火从他胸前直往脑门蹿,他猛地一拍桌子,蹭站起来,“什么!反了天了!天杀的乱贼!别哭了,随我来,杀贼!”
张泽穿上披挂,召集来所有人,匆忙往家赶去,行至半路,突然从旁边的黑胡同里钻出一群人,二话不说就袭击他们。这些人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但他们的武器都是就地取材,或者是削尖的木棍,或者是石头,或者是瓦片,总之完全不是正规军。张泽还在发蒙,就被三个人一拥而上抱住,按倒地上,砰砰脑袋上挨了两下重砸,片刻之间便没了出的气儿。他的手还死死抓住剑,临死也没抽出来。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经历,这二十多个人,居然就这么挂了,就算是没死,也被后来检查的干掉。杨平拿起地上得火把仔细照着看看,张泽的脑袋上被砸得血肉模糊,看着十分可怕。“呸,还以为你多厉害呢。”
杨平骂道,转头又看了看自家的兄弟,“走,去兵器库,小三,你去把所有人都叫过来,现在他们总该相信了吧。”
兵器库的钥匙在张泽的身上,他把钥匙拿走了。半个时辰后,兵器库前挤满了人。许多人都已经听说城中的乱象,郑家的火到现在还没熄灭,城西的半边天空都是红的。但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杨平派去的人,通知他们时,他们的惊讶可想而知了。太守把江云的所有政策全都改了,这些政策大多数都有利于普通民众,他们心里也积攒了很多怨气,被煽动后立刻热情洋溢。他们一个接着一个从居住的窝棚走出来。从天空上来看,一个人就像一滴水,从城市的缝隙里中流出来,汇聚到小路上,然后又往大路上涌,最后汇聚成一条河,拼命地往兵器库涌,最后在兵器库前变成汪洋大海。这些人主要是流民中招募的士兵,之前被江云解散了大部分,剩下一小部分。剩下的一部分最先保证拥有兵器,其他人或是能分到盔甲,或者是能分到武器。杨平厉声喝道:“江公子给我们指了一条路,现在有人不让我们走,你们说怎么办?”
“不答应!”
“现在,按照之前的分组,所有人找到你们的长官!所有长官,竖起旗子,找到你的人手!”
兵马解散后,再想成建制,那就需要花费许多功夫。乱哄哄的兵器库跟个菜市场一般,无数的旗子在黑暗中竖起,人们大声吆喝着,他们不像是造反,反倒是像赶集。这里的乱象早早就传到太守所在的郑家。太守正抱着小妾胡天胡地,忽然被打断,怒气冲冲地出来,问:“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