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笑道:“贤侄,有话不妨直说,你爹在日,我们同殿为臣,对于他的学问人品,我是佩服的很。只是不想,转眼之间已是天人永隔。斯人已逝,唉——”“多谢丞相,爹爹在泉下有知,也会感念丞相。昔日爹爹因董卓弄权,归隐山谷,左思右想,上不能报君王,下不能安百姓,日夜羞愧。但他已经无官一身轻,又能如何?所以只能著书立说,传之后世。”
曹操道:“嗯,可惜了。卢中郎不知写的是何书?”
曹操还以为他就是写一些思想著作,大抵不过是文人呻吟,才子弄句。谁知道卢秀一说,顿时惊为天人,原来这老儿并不是老老实实地写书,而是有大图谋,大手段。他就是把历来流传的儒家经典,重新进行解释,而且规整为同一个体系。要知道儒家学说多如牛毛,什么样的玩意都有,就像是《诗》、《论语》、《大学》、《尚书》等书,微言大义。光是解释这些书籍的著作就多如牛毛,杂乱不统一。卢老儿这是要一统天下言论啊。也难怪曹操大惊,这要是成了,正好可以在他治内推崇,统一思想。“喔?卢公这些著作在哪里?”
卢秀拱手道:“此次来的匆忙,也不曾带过来,待小子命人去取,献给丞相。”
曹操大喜,走到卢秀身前,把他搀起来:“快些起来,说起来咱们也是世代亲戚,多少还有些牵扯。取书一事不劳公子,我这就派人去取。”
卢秀这才起身,拜了一拜。曹操笑道:“贤侄,说起来你也是个青年才俊,我看可以放一州刺史,贤侄看如何?而今国事多艰,不可推诿。”
“多谢丞相,只是秀自知资质愚钝,无实干之才,故不愿接手。不过,小子倒是有一事,求丞相成全。”
“哈哈哈,贤侄有何事尽管说,只要曹某能做,必然成全。”
卢秀突然行大礼:“求丞相赐婚,小子早就仰慕玉丫头多时。”
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一开始,曹操其实是想把曹节献给献帝,后来,见了江云,又想嫁给江云,笼络人才。可谁知道那丫头死心眼,也不知跟哪个小子后生有了勾连,死也不从。事情只得暂时放下。但他并没有死心,还在琢磨什么时候,把玉丫头献给献帝,这样他就更加名正言顺,甚至他还想让玉丫头做皇后。卢秀突然冒出来,让曹操有些措手不及。“哈哈,玉丫头,原来贤侄倾心玉丫头。只是她脾气倔强,前几日出了什么事,你也是知道。我可不敢逼迫她。”
卢秀再拜,“丞相勿扰,小子愿意去许都,劝说玉丫头。”
曹操眼珠子转了几圈,心说难道玉丫头就是倾心与他吗?两人在杨儒家,见面机会比较多,卢秀长得一表人才,玉树临风,自然不会太差。就算不是,也可以让两人日久生情,把卢秀捏手里,可比江云有价值的多。江云不过是有些聪明,能搞些小发明,但卢秀代表的是文人,代表的是儒家!轻重之分,立刻就能看出来,只不过他却没想到,江云对曹节一片冰心,闹出来这么大的事儿来。曹操点点头,“劝说不要了,但是我倒是有更合适的官职给你,太常《易》博士许纯辞官,一直都空着,你不如去做个博士。至于卢毓贤侄,倒是可以做个太宰令。”
两人急忙拜谢。这俩是啥官呢?说起来都是小的不能再小,隶属太常寺,秩六百石,也就比县令稍微大一点,但这位置比较容易接触皇帝,博士主要负责教育、解释答疑,有些像是顾问团。太宰令负责祭品。说起来都是清闲又清贵的官儿。两人得了任命,急忙往许都赶去,曹操则派人去把卢植的著作取过来。两人完成了交易,至于曹节,顺其自然吧。其实安排这两个人去做这样的官,就说明曹操心中已经倾向了卢秀。江云得到这个消息,已经是三天后。甄宓坐在江云对面,江云早就对跪坐深恶痛绝,打造了好多把椅子。江云愁眉不展,去许都吗?甄宓道:“公子,你若是想去许都,那就去吧。我给你收拾东西。”
江云愁眉凝聚,“不行,我去了,许夫人那边过不了关。还是想想别的办法。起码暂时不能招惹许夫人。”
甄宓想了想,又道:“你不能去,那就只能想别的法子,若是曹节能来这儿就好了。”
江云苦笑,说的轻松,曹节不过是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到这儿呢?上次听说桃子被打了半死,许夫人该知道的,这会儿都已经知道,怎么可能把曹节放过来?思来想去,毫无办法。这一日江云正在踱步,忽然听到前方有人在争吵,急忙走过月亮门,出去却见到一个人正在跟门子吵吵嚷嚷,非要进来不可。江云伸手拦住门子,问那人:“何事在门口吵吵嚷嚷?”
那人身材短小,浑身黑黝黝的,跟个泥鳅似的,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他是经常在海上行走之人。那人大大咧咧拱拱手:“公子,俺叫江富贵,有桩天大的富贵要献给公子。”
一番交谈之下,江云才知道,原来这个家伙有个兄弟是自家的佃户,这家伙在海外行走,所以回来之后见到自家兄弟多蒙公子照顾,所以便有了报恩的心思。江云没想到这时候就已经有了下海的猛士,不过转念一想,徐福东渡是几百年前的事儿,到了现在没理由没落。江云把人请进去,三言两语,便把事情说了,原来这个家伙下海捕鱼,有一次迷了航,却误打误撞发现了一群海中怪鱼,硕大无朋,简直就是小山一般。他还以为是鲲鹏,之后多次前往那个海域,发现那地方有许多鲲鹏。整日里在海面上游弋。“公子,若是你能给我支持,在下愿意捕捉一头鲲鹏上来,到时候公子可以送往许都,换个荣华富贵不是问题。”
江云猛地一拍脑袋,哎哟我去,这不是好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