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袁绍军营。“主公,好消息,好消息啊。”
许攸握着密信,兴奋的叫嚷着,急匆匆赶来帅帐。“子远何事啊?”
袁绍疑惑道。“主公请看,曹操断粮了。”
许攸连忙递上手中密信,满脸兴奋的提出建议。“曹操屯兵官渡,与我军相持已久,许昌必定空虚。若分一对人马星夜掩杀许昌,则许昌可得,曹操可擒也。现在曹军粮草已尽,正可趁此良机,两路击之。”
“曹操素来诡计多端,此书必定是他诱敌之计。”
袁绍看了一眼密信,便将其扔在一旁。“主公勿疑,此乃千载难逢的良机。”
许攸再谏道:“今若不取,必将反受其害。”
微一沉吟,袁绍凝眸深思起来。他有些动摇了。就在这时,郭图走进了帐中,瞧了一眼许攸,露出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许攸心神一动,暗觉不妙。“主公,这是审配送来的密信。”
郭图将密信呈上。正是许攸的罪证!说他收受贿赂,伙同族人贪墨军饷,霸占良田,审配已将其子侄收入牢狱,待主公发落。“你作何解释?”
袁绍将书信砸在许攸脸上。“这......”捡起书信一看,许攸大惊失色,却又无从开口辩解。为何?因为这是事实!不过许攸疑惑的是,这些事情他做得相当隐秘,审配是如何得知?郭图趁机进言道:“主公,许攸贪财无德,毫无忠心可言,恐怕早已被曹操收买,还望主公明鉴。”
闻言,袁绍想到了刚才许攸的建议。他立刻就悟了。埋伏!这肯定是埋伏!许攸肯定早与曹操暗中勾结,故而在此献计,引诱他出兵。不由得瞬间勃然大怒:“匹夫!竟敢暗通曹操,当他细作!来人,压下去杖则三十!等我灭了曹操,再查他通敌之罪!”
“主公明鉴,我绝没与那曹操来往,万勿听信审配、郭图这等小人之言啊。”
许攸吓得慌忙跪下。“来人,快拖下去!”
袁绍再见他一眼都觉得脏。帐外。许攸挨了板子,仰天长叹道:“忠言逆耳,竖子不足与谋!”
入夜,星空满天。曹军军营。曹操躺在塌上辗转难眠。粮草每日都在消耗,一旦耗尽,等待他的只有两个选择。破釜沉舟,拼死一战。或者撤回许昌。毫无疑问,这两种情况,都不是他愿意见到的,而且军中粮草情况已经泄露,若是袁绍分兵来击,情势将更加危急。用江云之计,这是一场豪赌!曹操心中十分不安。这时,忽然有军士来报:“主公,外面捉住一文士,自称您的儿时故友,想与主公一见。”
曹操神色一动。莫非真是许攸来投?“江子义真乃神人也!”
曹操赞叹一声,高兴得等不及穿鞋,光着脚就跑了出去:“子远,子远啊,是你来了吗?”
远远看见那道将为自己送来胜利的身影,曹操脚丫子跑得飞快,眨眼间跨越二十多米,来到许攸面前。“孟德兄,别来无恙啊。”
许攸脸色苍白道。“子远,子远啊,你为何这般模样?”
见他走路姿势怪异,而且表情极为痛苦,曹操非常关切的嘘寒问暖。“那袁本初听信小人谗言,说我许攸与你曹孟德暗中勾结,将我杖责......唉。”
许攸重重哀叹一声。“袁本初有眼无珠,竟然识不得子远这等栋梁之才,真是委屈子远了啊。”
曹操与他携手而行,关切道:“子远有伤在身,快到我营帐中歇息歇息。”
转头吩咐道:“快去请医官来。”
“诺。”
军士拱手而出。曹操则是挽着许攸的手臂,朝他的帅帐走去。“孟德兄......”许攸低头一看,曹操居然是赤脚而来,顿时心中感动不已。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当即眼中忍不住有泪花闪烁。当然,也和他屁股上的伤口撕裂有些关系。疼啊。越疼,他对袁绍的仇恨就越深。袁本初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大半个时辰后。重新敷了药,趴在曹操的床榻上休息的许攸,看着守在床边的曹操,瞬间变得有些飘飘然起来。曹操这等人物,不也要守在我许攸身旁吗?“孟德兄,你可想击败那袁绍?”
许攸忽然问道。“愿与子远兄共谋大事。”
闻言,曹操立刻认真起来。“不瞒子远,再等几日我军粮草就要耗尽了。”
曹操如实坦白,急忙表达一番诚意。反正这事许攸已经知晓。果然,许攸得意笑道:“呵呵,这件事孟德你不说我也知晓,你差人送往许昌的信件,被我劫了。”
“竟有这种事?”
曹操装出一副吃惊的表情,心中却是暗笑不已:“没想到吧,这信是我故意送给你的。”
“我将你的信件交给袁本初,让他分兵攻官渡和许昌,结果他不听......庸主!”
许攸长叹一声,语气中仍旧带着涛涛怒火。“若是如此,我必败无疑啊。”
曹操满脸震撼之色。然而,曹操露出这等震惊表情,却并非因为许攸的建议,或是袁本初如果采纳他的计策,将会带来怎样的后果。而是......眼前的这一幕幕,几乎与江云所料完全相同,就仿佛他预先知道这一切似的。“江子义料事如神啊,真是太恐怖了。”
曹操倒吸一口凉气,心中震撼不已。许攸见曹操露出如此神色,还以为是因为他的一番计谋,得意道:“孟德兄,要击败那袁本初却也不难,只需烧毁他的粮草即可。”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下来,等着曹操求他。“还请子远教我。”
曹操立刻抱拳拱手,姿态谦卑,却是眼中精茫四射。见曹操这般低姿态,许攸会心的笑笑,而后重重吐出了两个字。“乌巢!”
......曹军营地另一处。“禀告主公,我已将那江云的情况彻底查清。”
许诸拱手道。“此人祖上几世为官,最高者曾官至太守,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士族。”
“其堂兄江鹏,便是花钱买的运粮官。”
“其父江文翰,十五年前去了蜀地为官,可是在回乡途中,被流寇所杀,属下已将其安葬。”
许诸将江云家世背景,一一道来。闻言,曹操叹了口气。其父贪官一个,死不足惜,只是江云确有大才,他欲将之收入麾下。“准备准备,明日我们再去会会这个江云,毕竟,现在我才是他的父亲嘛。”
曹操捋着长髯,哈哈一笑。话虽如此,可他并不打算继续隐瞒,而是准备亮出身份,正式将他收入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