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苏凌月从自己的床榻上醒来。奇怪的是,她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头疼,反而睡得很舒服。苏凌月打了个哈欠,刚睁眼脑子还有些混沌,便没多想什么。“王妃,你醒了。”
彩儿端着铜盆进来,满面春光的样子。“你怎么如此高兴?”
苏凌月打量着她,疑惑道。彩儿慌忙摇了摇头,“没什么没什么,王妃快起来梳洗吧,你不是说今日要去烟柳巷找苗疆人么?”
苏凌月从床上下来,感到不太对劲。“我昨日是怎么回来的?”
彩儿忍着笑意看向苏凌月,“你忘了,是王爷带你回来的。”
萧胤珏?昨晚的记忆突然鱼贯而出。她记得自己贪杯醉了酒,接着,萧胤珏就来了。再之后……“王爷一路把你抱回来的。”
不等苏凌月自己回忆,彩儿便接上了话。苏凌月愤恨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她昨晚似乎很是丢脸。回来后硬抱着萧胤珏不肯下来不说,还拉着他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最后萧胤珏吩咐厨房做了碗醒酒汤,亲自喂她喝下,一直等她睡着了才离开。果然喝酒误事,以后她绝不再碰一滴酒!匆忙梳洗之后,已是巳时。苏凌月特意从后门出府,甩开了那些护卫们。烟柳巷口,赵子常和二蛋似乎已经等候多时。远远看见苏凌月,便冲着她招手。苏凌月有些抱歉,“今早有些事耽搁了。”
“没事,我们也才没来多久,走吧苏姐姐。”
二蛋在前面领着,几人弯弯绕绕的走了许久,才到他们所说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赵子常指着前面那户人家说。苏凌月走到门前,正想着如何敲门才能显得礼貌些,门却从里面打开了。只见一个穿着苗族服饰的老妪走了出来,差点和苏凌月撞上。苏凌月连忙往后退一步,问候道:“婆婆你好。”
这老妪虽然面容苍老,却依稀看得出她年轻时的风韵,不仅穿戴整齐,脸上似乎还抹了淡淡的胭脂。老妪缓缓开口,语速极慢,“有事么?”
“老婆婆,我家姐姐是个大夫,她前些日子得了一本苗疆的医术典籍,却看不懂里面的文字,所以来找您寻求帮助。”
还未等苏凌月开口,二蛋便积极的替她答了话。老妪抬眸看了苏凌月一眼,“进来吧。”
“叨扰了。”
苏凌月微微点头,便随着老妪进了屋。“等等,家里小,容不下那么多人。”
其他人正要进去,去被老妪拦下。苏凌月转过身对他们说:“没事,你们便先在外面等一会儿,我稍后就出来。”
“我的儿子儿媳都出去做工了,只剩我一个老婆子在家,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老妪拄着拐杖走到桌前,给苏凌月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多谢老婆婆。”
苏凌月接住杯子,道了声谢。老妪再次看向苏凌月,眼中像是铺了一层浊气,“苗疆可没什么医术典籍,有的只是巫蛊毒药。”
苏凌月顿了顿,却没有将惊讶表现出来。她故作镇定道:“婆婆此话怎讲?”
“你与你娘,长得真像,可惜她年纪轻轻便已经命丧黄泉。”
老妪自顾叹了口气,露出哀伤之色。“你认识我娘?”
苏凌月瞳孔紧缩。这婆婆竟然认识柳霜婉,还一眼认出了她是柳霜婉的女儿?再次看向老妪时,苏凌月已经换了副神情。震惊,探究,不知所措。老妪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点了点头,“你来找我,可是要我破解你娘的遗物?”
苏凌月犹豫了片刻,还是答了是。既然对方已经将她看透,她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老妪缓缓道来:“那些古籍大多记载着苗疆的历史,以及一些毒术蛊术,这对于你来说皆不重要,不过若是你想知道,我可以讲给你听。”
“那……那些预言呢?”
听到预言二字,老妪神色一变,凝重起来,“你看了那些预言?”
苏凌月有些懵怔的点头,“大概看懂了一二,只是不知全貌。”
老妪后退了几步,明明是看着苏凌月,却又好像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那预言对于你来说,并不算好事,你一定要小心。”
苏凌月听得云里雾里,还想追问,对方却开始缄口不言。无奈,她只得转移话题。“婆婆既然认识我的母亲,那您是否了解当年她身死的真相?还有我爹究竟是谁?”
“看来你已经知道,将军府那位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了。”
老妪终于又再次开口。提到将军府那位,苏凌月眸底凝起一层寒霜,“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他机关算尽,想要杀了我。”
“王妃,老婆子求你一件事。”
老妪突然丢下拐杖,跪了下来。“婆婆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苏凌月弯身去扶,老妪却怎么也不肯起来,十分固执。“你想知道什么,老婆子定知无不言,只希望等我死后,你能护我儿子儿媳的周全。”
死?怎么牵扯到死字上了?苏凌月皱起眉头,“婆婆,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尽管告诉我,我一定竭力帮你。”
老妪却满眼热泪的直摇头,“我儿子儿媳在东市的华佗医馆谋生,请您务必找到他们,他们自会将古籍上的内容讲与你听,快!快走!”
苏凌月看着老妪,企图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什么信息来。“不好!”
苏凌月猛地抬头,看向窗口。只见一支短箭从窗外飞了进来,直直插入老妪的脖颈。速度之快,根本让人来不及反应。她连忙上前查看,老妪却已经失去了意识,昏迷不醒。那支短箭淬了毒,伤口处正逐渐变成黑色,向四周蔓延。原来她早就知道会有人来刺杀!“彩儿!星儿!”
苏凌月一边扶起老妪,一边朝着门外大喊。刺杀的人一定还没走远,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婆婆的儿子儿媳。听见苏凌月的呼喊,外面几人迅速跑了进来。“王妃,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