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今朝低头看她。
长发挽在脑后，露出一张鹅蛋脸来，额头饱满好看，鸦羽似的睫毛微卷，挺翘小巧的鼻子，粉色的唇微微抿着，没了平日的张扬，倒是多了几分乖顺。
微凉的吻落在额头上，她抬头瞪了他一眼，抓着的领带的手一使劲，男人被迫低下头，横在腰间手紧紧将她按入怀中。
姜岁没好气的说：“放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没一会就打出个完美的结。
贺今朝眼梢带着笑意，讨好的说：“岁岁真厉害。”
姜岁忍着笑抬头看他：“岁岁美不美？”
贺今朝手搭在她的肩上，低头亲吻了他的唇角，表情认真说：“美。”
看到她翘起的唇角，贺今朝又说了句：“很美。”
姜岁抚了抚他的领带，声音软了下来：“以后不能乱说话，知道了吗？这次算我脾气好，原谅你。”
为期两个小时的冷战总算结束，姜岁揽着贺今朝的手出了门。
黄墙灰瓦的寺庙，看起来年代久远，禅境幽幽，没有了往日的喧闹，整个寺庙安静的像静止了一样。
空气隐隐能闻见檀香的味道，悠扬的诵经声越来越清晰。
姜岁推着贺今朝只有绕过台阶，从旁边的小道上去。
小道旁种满了高大的玉兰树，碗大的白花缀在枝头，凋零的花瓣混着树叶堆在树根处。
一旁扫地的师傅停下来跟他们打招呼，贺今朝朝他点点头。
待走远，姜岁低头问贺今朝：“每年都会来这里吗？”
姜岁以为就是去贺今朝父母的坟前祭拜一下，没想到他们直接来了寺庙。
贺今朝眼神望着前面，声音有些虚无，“每年都来。”
贺老太是个很信佛的人，贺老太太出资修缮了这座古庙。
儿子儿媳过世了之后，灵位都安在庙中，贺老爷子身体没出问题之前她几乎每个月都要过来住一段时间。
贺老爷子现在身体不好，她忙着照顾老爷子这也是隔了很久才来到这庙中看看儿子儿媳。
走了很长一段路，姜岁才走到安放灵位的殿堂。
门口已经站满了人，贺家的亲戚都来了。
姜岁都不认识，低头看贺今朝，贺今朝表情冷淡，没有一点要与人打招呼的意思。
门口的门纷纷让来道来，贺老太太跪在正在诵经的师傅旁，贺静殊跟姚展望在她身后跪着。
殿内烟雾缭绕，桌上摆着的是贺世泽夫妇的灵位，贡品摆满了整张桌子。
贺老太太看到姜岁，朝她招手。
姜岁看了一眼贺今朝，轻声说：“我过去。”
贺今朝点点头，姜岁接过师傅递过来的檀香，跪在了老太太身后。
一场法事下来，姜岁再站起来时腿已经没有了知觉，身体晃了晃，一旁的姚展望虚扶了她一下，姜岁抬头看了他一眼说：“谢谢姑父。”
姚展望还是那副样子，表情温柔，朝她笑了笑。
姜岁撇了一眼的他的颈间，她总算是知道姚展望哪里奇怪了。
姚展望的衬衫衣领似乎比平常的衬衫要长一些，寻常的衬衫衣领最多到喉间，但是姚展望的都挨到下巴了。
难道是姚展望脖子太短了？
姜岁胡思乱想着。
贺老太太拉着姜岁的手，贺今朝被张叔推着走在她们后面。
其他们都被安排着去用斋饭。
“岁岁，累不累？”贺老太问。
姜岁摇了摇头，贺老太太又说：“薇安怀了孕，也不好来这种地方，我就让阿忱也别来算了，在家里好好陪陪薇安。”
难怪没看到贺忱跟林薇安。
贺老太看到姜岁似乎没明白她的暗示，她语重心长的说：“岁岁，你跟今朝也快结婚小半年了，可以要孩子了。”
姜岁还是羞于跟长辈谈论这个，只好敷衍了过去，实际上，最近几次的亲密他们已经没有做安全措施了，只是姜岁觉得应该也没有这么快就怀上，等到确定有了她再说也不迟。
正吃着饭，贺老太太对姜岁说：“岁岁，帮我去拿个东西好吗？奶奶的包落在佛殿里了。”
姜岁看了一眼贺今朝，看来老太太是想把她支开，有话想单独跟贺今朝说。
姜岁应了声好就出了门，佛殿与斋房离得不远，转过一段长廊就看了开着的大门。
远远看着门里站了两个人，走近了才看清是贺静殊跟姚展望。
贺静殊脸上的表情从未有过的难看，姚展望神情冷淡，不知道他说了句什么，贺静殊表情激动了起来，姚展望抬脚要走被贺静殊拉住。
姚展望一把甩开贺静殊，贺静殊整个人差点摔在地砖上。
姚展望出门抬头看见了站在远处的姜岁，眼里的狠戾瞬间藏了起来，又变成那副温良无争的模样。
姜岁愣了一下，姚展望走了过来，在她身旁停了一下，他说：“姜小姐，衣服上沾了些灰。”
姜岁转头看见自己衣袖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道灰，她抬手拍了拍，抬起头时姚展望已经走远。
刚才是她看错了吧？应该是！
也不知道姚展望说了什么把贺静殊气成这副样子，姜岁走进门的时候，贺静殊的脸色已经没有好转。
姜岁只好喊了她一声：“姑姑。”
姜岁看到了老太太吩咐她来取的包，她刚要去拿，却被贺静殊抢了先。
面对姜岁的疑惑，贺静殊说：“我来。”
谁拿都是拿，姜岁也没说什么，她要走时却被贺静殊叫住：“姜岁。”
还是第一次听贺静殊这样连名带姓的叫她。
姜岁转头看她，就听贺静殊说：“你跟阿忱从小一起长大，你叫我一声姑姑，我也是真心喜欢你，我只是想告诉你，贺今朝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然有什么样的妈就会有什么样的儿子，难怪贺忱那么讨人厌，是随了贺静殊。
姜岁直接怼了回去：“你当着你亲哥大嫂的灵位这么说他们的孩子不妥当吧！你是贺今朝的亲姑姑啊！”
贺静殊看了眼桌子上的牌位，冷哼一声说：“她不是我嫂子，我哥就是因为娶了她才会死，你也是，贺今朝跟明柚一样，他迟早会害死你。”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