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梓璟倒是没有纠结这个,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门外,沈可挥了挥手,他们二人之间简单的支起一个小结界。
沈可在幽冥司中不工作的时候也会练习法术,但是先前进境缓慢,师父看着她总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然而最近,沈可的修行简直是一日千里,越来越得心应手。
恩,她一定是那种后起而勃发的潜质。这般想着,看着小结界,沈可十分欣慰。
欣慰的笑过后,沈可心情颇好道,“有什么事情你现在可以说,提防不了神仙妖怪,几个凡人还是能遮蔽他们的耳目,你尽管说,他们一个字也不会听到。”
宫梓璟闻言点点头道,“是,我要同你讲一个故事。”八壹中文網
“关于你姑母的?”沈可歪着头问道。
宫梓璟眸中翻滚着黑色的波涛,“现今的皇后,其实是个蛇蝎心肠的狠毒女人,是个连自己胞姐,连整个家族都不愿意放过的女子!”
谛听打了个哈欠道,“他若是说谎,我便同你说。”
沈可安心的开始听宫梓璟讲诉着他的故事,原来当今的皇后出生时一奶同胞还有一个双生姐姐。
然而宫家先祖曾有过祖训,育出双阴,气运散尽。
意为,家族中一但生出双胞胎女子,家族便会败落,所以皇后出生时,是个忌讳,她是个忌讳。
当她从宫夫人的肚子里生出来时,几乎所有人都忍不住要将她掐死。
然而到底是亲生骨肉,宫大人那时也有些于心不忍,找了几位得道高人前来家中施法,最后的解决之法是将二小姐,也就是随后生出的妹妹,现今的皇后娘娘送进庵堂。
并有一位高人言道,只要在她笄礼之前能够遵守清规戒律,不踏出庵堂半步,那么灾祸或许有办法可以化解。
于是一家人都十分高兴,将小女儿从一出生起就送去了庵堂,并派了许多人去伺候。
然而人啊……
守在身边的,时时在眼前的,总是会情不自禁的亲近,可远处的,时时见不到的,偶尔心中有所想念,倒成了闲暇之时的一丝儿煞风景的小情绪。
渐渐的,远处的二小姐,便受到了冷落,派去的人也就开始有些不怎么上心。
到了最后,因为宫家的疏忽,那些刁奴拿了本该属于二小姐的银子置办嫁妆就近在庵堂山下嫁了人,都走了个干净,二小姐身边再没有一个人伺候。
那时,她只有七岁。
再后来,庵堂多了这么位小姐锦衣玉食的供着,也有了些怨言,久而久之,二小姐的锦衣,家中送来的珍馐美馔就都进了这些尼姑们的口袋里。
到了二小姐跟前,也就剩下些烂菜叶子和薄薄的一口薄粥。
本是长身体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脸色蜡黄,浑身上下皮包骨头,两颊凹陷,穿得破破烂烂,脏兮兮的,要不是怕她被冻死,宫家怪罪,怕是连屋子都不会均给她一间。
就这样,渐渐的,从一个小姐,到后来二小姐因为饥饿,开始给尼姑们做些活儿换取点儿吃的,穿得。
先时,送来的东西还会在二小姐的跟前晃一晃,到了后来,这些东西看都不会让她看见。
来送东西的人,也只是把包袱往门口一放,在尼姑们手中收些好处便会离开,连二小姐的面儿都不会见一眼,便会回去冲家中的主子们胡说八道一通。
二小姐宫雪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次,她从一个小尼姑那里喝到了一种水,甜甜的十分好喝,她去问那水为什么会那么甜那么好喝,是从哪里得来的?
那小尼姑同她说,那水里掺了蜂蜜,蜂蜜是甜的,所以好喝。
又看着她道,“师父说,这蜂蜜是宫家送来给宫家二小姐的,奇怪了,咱们庵堂什么时候住了一位小姐么?”
宫雪立即十分惊奇道,“咦,是我家里送来给我的么?”又用手指头指指自己道,“我就是宫二小姐啊!”
话音刚落小尼姑笑起来,“骗人,你骗人,你怎么可能会是什么宫二小姐,那些来庵里上香的小姐们,我都见过,都穿的很漂亮很好看,怎么可能会是你这样的。”
那时年纪小,宫雪脸都羞红了,还挺着小胸脯道,“我不骗人,你不相信,我去和掌庵师父说,既然是我家里送来的蜂蜜,掌庵师父一定会给我一些的。到时候我冲了蜂蜜水,我也给你喝。”
那小尼姑抱着肚子笑起来,“傻呀你,掌庵师父那么凶,你去一定会被打一顿的。别胡说八道了,不要再想自己是什么小姐了。”
宫雪越听越信誓旦旦道,“我真的是宫二小姐,你如果不相信的话,你跟着我一起来,你就知道了。”她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去拉小尼姑,小尼姑原本也把手伸出来,但是看见宫雪的手后,立即便把自己白嫩的小手藏在了身后道,“我才不要和你拉手,你好脏啊!”
宫雪有些自惭形秽的将手藏起来,在衣服上局促的蹭了蹭,第一次,她发誓,以后一定要让自己干干净净的。
那之后,没有热水,即便大冬天她也会打井水清洗身子,哪怕冻得她眼泪都流出来,哪怕一次次她直接哭出声来,她也没有放弃,自然这些都是后话。
只当下,宫雪前头开道领着小尼姑一路十分神气的走到掌庵师父的门前,那时掌庵师父屋中似乎进了香客,是个男人。
她们两个在门口等了等,等了好久,忽然听到掌庵师父大声的喊疼。
两个小孩子都有些害怕,宫雪问小尼姑说,“这个样子要不要去找主持来,那个男人一定很凶,说不定在打掌庵师父呢?”
小尼姑回答道,“掌庵师父已经那么凶了,那个男人比掌庵师父还要凶,那咱们去找主持来,回头,那个男人要是找咱们算账,咱们会被打死的。”
说到被打死,宫雪激灵灵的打了个寒噤,因为在之前就有一个刚送进来的不懂事的小尼姑,被鞭子活活抽死了,然后扔在了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