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老爷!”
陈玉莲忍不住抱怨道:“若不是老爷非要把她接回来,哪里有这些烦心事!”
聂朝生又羞又气,燥红着一张老脸说:“我不过是被外面那些流言给哄骗了,若是早知如此,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她给接回来!现在说这些也晚了,还是先想想要如何把她打发了,看她的样子,分明是来给我们聂家找不痛快的。”
早知如此?!她若是早知如此,那小贱/人根本没法儿活到现在!世上哪有什么早知如此!陈玉莲紧皱眉头,捏紧了手中的茶杯,怕自己气怒之下会忍不住直接把茶水扣到聂朝生的头上!蠢货!她早就提醒过他,外面那些流言不可信,他却一意孤行,现在人已经到了府上,想要把人给打发走又谈何容易?聂朝生见陈玉莲冷面寒霜,越加心虚,软声哄劝陈玉莲说:“我知道我这件事做得是有些鲁莽了。只是事情已经这样了,夫人还是先和我一起想想,如何解决吧。”
陈玉莲也知此时不是互相埋怨推诿的时候。何况聂朝生也不过一时心虚低头,她也并不敢太过放肆,也只能压着火气,说道:“那贱/人是想要把东西拿回去,现在要紧的是京兆府那边到底还有没有留存!老爷先去确认一下,若是京兆府那边已经没了留存,那只要我们不承认,她手里的就算是真的也是假的!但若是京兆府真的还有,老爷就要尽快处理了!”
聂朝生这才反应过来:“你说得对,我这就派人去找京兆府尹!”
他起身正要唤人来吩咐,一个小厮慌张跑了进来:“老爷,夫人,京兆府来人,说要请老爷过去!”
“对方请老爷过去是什么事?”
陈玉莲心生不祥之感,追问道。“说是安王妃状告老爷贪藏了自己母亲的嫁妆!”
谁能想到聂姝星这一逛,就逛到了京兆府,还顺便敲了个申冤鼓。聂朝生心口剧痛,一股腥甜涌上了喉咙,踉跄着跌坐在椅子上:“那个,孽女!”
“老爷!”
陈玉莲忙轻拍聂朝生胸口为他顺气,一边劝道:“老爷,你别生气,千万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聂朝生抖着手推开陈玉莲:“那个孽女!她这是要逼死我啊!”
堂堂礼部侍郎,竟贪图前妻的嫁妆,这件事传出去,他还有何面目见人?如何能再在朝堂上立足!陈玉莲自然也是恨极了聂姝星。她这一告,聂家仅剩的一点脸面也没有了!小厮跪在地上,问:“老爷,现在要怎么办?奴才去回了他们?”
“回?如何回了他们?”
聂朝生怒问:“回了他们是好让那孽女找借口直接来府上抓我吗?”
小厮低着头,不敢再吭一声。“夫人你看……”聂朝生看向陈玉莲。陈玉莲拧眉:“到了这个地步,只能从京兆府尹身上下手了。老爷,您去了之后就试着这样……”……聂姝星在京兆府的大堂上等了半个时辰,才等到聂朝生。“聂大人可算是来了。”
聂姝星笑道:“本王妃还以为聂大人是觉得丢人,没脸过来呐。”
聂朝生正了正自己身上的官服,冷笑道:“本官并无理亏之处,如何不敢来?倒是安王妃,回京之后就处处针对我聂家,不知道安王妃到底是何用意?好歹,聂家也养了你那么久,安王妃如此不念旧情,难道就不怕被人骂忘恩负义,畜生不如?!”
聂姝星淡声道:“原来本王妃是聂家养的?方才聂夫人不还说,本王妃长这么大,吃的都是母亲的嫁妆吗?怎么一转头,到了聂大人嘴里就成了聂家养的了?原来在大人眼里,本王妃的母亲的嫁妆,也是聂家的啊!”
“强词夺理!你母亲根本没有什么嫁妆,也不知你到底是听了哪个人的谗言,认定了我聂家贪了什么嫁妆?!”
一旁的京兆府尹抬手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这一个王妃,一个侍郎,他是一个也不想得罪啊!而且,听听他们说的这些话!幸而他将府衙大门关闭,隔绝了普通百姓的围观,不然还不知会传出什么流言。京兆府尹忙先打断二人的唇枪舌剑:“安王妃娘娘,聂大人,两位还是先消消火。既然已经到了这公堂之上,有什么是非对错,自有本官裁决。”
聂姝星道:“大人说的是,我就是来找大人求个公道的。当初我母亲嫁进聂家,带去了大批的嫁妆,后来母亲身死,那些东西理应由我和我弟弟继承,这没错吧?”
京兆府尹点头:“确实是这样没错。”
“当初你母亲到底带了多少东西,你还未出世如何知道?”
聂朝生冷哼了一声:“当初不过是为了给你母亲一些面子,我将聂家的不少东西都记到了她的名下,当做是嫁妆一起带回了聂家,实际上那些都是聂家的东西。既然是聂家的东西,要给谁,自然是由我这个聂家当家的说了算,和你们姐弟有什么关系?”
“没想到到了现在,竟给了你这忘恩负义的逆女反咬一口的借口。早知如此,当初便让她独身一人嫁入聂家,不求什么面子,也省了今日的麻烦!”
这话听着不对啊。京兆府尹心道,他这话初听没什么问题,但这不就是承认了其实当初聂姝星母亲嫁给他的时候名下确实有不少东西吗?聂姝星冷笑一声,并不和聂朝生争论这些有的没的,直接对京兆府尹道:“当初我母亲将一份嫁妆单子作为存底交给了官府。现在应该还在户房吧?大人直接查一下就是了。”
管他说破天去,只要户房有嫁妆单子的留存,那些东西就是原主母亲的嫁妆!空口白牙说是他给原主母亲的,连个证据都没有,谁会信?聂朝生瞳孔一缩,面上闪过一丝紧张,沉声道:“我可不记得当初她交给了官府。何况人都已经没了这么久了,当初的东西还能在?大人,你可要仔细些,别让那些见财起意的小人蒙蔽了。本官在位这么久,可受不了委屈!”
最后一句话,威胁意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