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罪;以功要挟父皇,让父皇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他们免罪,这是第四罪。父皇,四罪皆是死罪,如此轻易放过他们,以后谁还会将父皇和朝廷律法放在眼里?请父皇三思!”
“可是,朕方才答应他们,不会追究他们之前的罪过。”
“父皇答应的是白飞和聂桑秀,不是秦亦寒和聂姝星。”
秦绪铭振振有词:“就如儿臣先前所说,这份恩典是他们两个欺瞒了父皇得来的。若是父皇早知道是他们两个,怎么可能会轻易同意免除他们之前的罪过?”
他绝对不会让秦亦寒再次起复得势,活着回来又能怎么样?他就让他们再死一次!皇帝面露犹豫。虽然秦绪铭说得有道理,但说了要给他们恩典饶恕他们两个罪过的也是他。身为皇帝,若是如此出尔反尔,传出去恐怕不好听。“父皇,若是这次轻易放过他们,那以后谁都可以随意欺骗父皇来赢得恩典,这不就乱了套了吗?”
皇帝眉头深深的皱起,显然是心思左右摇摆,拿不定主意。秦亦寒沉声道:“皇上,三皇子说得对,此事是罪臣欺瞒了皇上,皇上要降罪,罪臣不敢有丝毫怨言。”
“皇上!”
聂姝星觉得这种情况该自己上场了:“夫君不是有意欺骗皇上的,而是逼不得已的!若是不隐姓埋名,我们怕是早就死无葬身了,哪里还能平安回来京城!”
这话若是秦亦寒这个戴罪之人说,有着抱怨的嫌疑,卖惨也卖得太过明显了些。但聂姝星身为女子,又是出嫁第二天就被牵连一起流放的无辜之人,会这样说就很正常了。“聂姝星,你莫要插嘴胡言!”
秦绪铭怒道。皇帝忍不住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亦寒摇头。聂姝星悲戚的摇了摇秦亦寒,低声劝他:“夫君,你就告诉皇上吧。我们二人绝无故意欺瞒皇上的意思,一切都是逼不得已的!”
秦绪铭讥讽的哼了一声:“不过是想要让父皇心软放过你们,你们不用做戏了,这招没用!”
“我们又不是要说假话!”
聂姝星回了秦绪铭一句,又看向秦亦寒:“夫君。”
秦亦寒这才不得已开口道:“我和父母妻子被流放,路上碰见了灾荒。一路上都是逃荒的人,又没吃的,我们一家差点被饿死。路上还遇到了歹人,甚至有想要杀了我们……吃肉的灾民。”
聂姝星在一旁补充:“皇上,爹当时还病着,夫君的腿脚也不好。我们四个老弱病残,身上一点吃得也没有,也没钱,其实就算是有钱,也没处去买吃的。最惨的时候,我们只能饿着肚子,或是连着几天只能吃野菜,互相拉扯着往前走。到了钦州,真是命都去了一大半儿。”
想起那段日子的艰苦,聂姝星就忍不住湿了眼眶,她什么时候遭过那种罪?基本的温饱都不能保证。又被秦亦寒猜忌防备,还要救秦坤夫妻两个,防止他黑化,可真是身心俱疲。皇帝听得不忍:“怎么会如此凄惨?”
“运气不好,刚好赶上了饥荒。”
秦亦寒继续道:“到了钦州,本来想着能够安稳下来生活,可又被钦州的官兵抓了去,当做奴隶卖给了外族。”
聂姝星小声道:“那些外族人都好凶,见夫君腿脚不好,就要把他给扔了!”
秦亦寒握住聂姝星的手。当时还是她死活不同意分开,一定要带上他,护在他身前信誓旦旦地说会养着他。回想那时候的情景,秦亦寒忍不住低头露出个笑。“皇上。”
秦亦寒道:“我们两个无可奈何,只能想办法离开钦州,只求活命。阴差阳错到了青州,本是想要隐姓埋名,这辈子都不再回京城。却不想,姝星聪明过人,竟然想出来了活字印刷,三皇子找了过去,我们二人无奈,只能又回来京城。”
“我们知道这是欺君罔上的大罪,不敢隐瞒皇上,所以才在这个时候道明实情。皇上,罪臣不敢求别的,只求皇上能够放了姝星,她与我们本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无辜被我们牵连而已!”
聂姝星摇头,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泣不成声:“夫君,你别这样说。那么难我们都熬过来了,怎么能这个时候放弃。皇上,皇上刚才答应我了,不会杀了你的。”
她泪眼蒙眬的看向皇帝:“皇上,我愿意献出活字印刷术,求皇上饶了夫君!”
一番话说的众人心酸。就连站在一旁的太监都忍不住湿了眼眶。只有秦绪铭冷着一张脸:“不过是装可怜想要父皇怜悯你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