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打住，咱们心里清楚就好，别说出来。”
苏楠语气迅速地说完，唇角勾起一抹笑，给了肖蓉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肖蓉愣了一下，瞬间明白苏楠是什么意思了，这年头不允许私下买卖，她们这样的行为，往严重的地步说也算得上违法行为了，但只要没人追究，又有谁会知道呢？“那我后天早上来找你？”
回过神，肖蓉问道。苏楠没有立马回应，而是朝肖蓉招了招手，示意她往前走几步。后者揪了揪身上的绿色短衫，脚步顿了顿，纠结再三才迈步走到床边，低垂着头不敢跟苏楠对视。苏楠自然也察觉到了她的紧张，拍了拍她的手臂，笑着安慰道：“放松，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闻言，肖蓉微微抬起了头，苏楠这才看清了她的脸。典型的梨形脸，额头窄小，下巴较圆润，腮部最宽，眉毛看得出来从未打理过，所以杂乱无章，甚至都快连在一起了。大大的杏眼和高挺的鼻梁倒是给整体五官增色不少，但嘴唇微厚，唇色深且死皮遍布。额头和下巴处长了几颗粉色鼓胀的痘痘，有些还被用手挤过，结痂留疤了。头上戴着一顶草帽，长发被扎成两条粗粗的麻花辫放于胸前，显得原本不算大的脸平白大了一圈，身上穿着绿色的短衫和土棕色的直筒裤，脚上着一双黑色布鞋。真是有多土就有多土。不说别的，就说这皮肤状态简直是糟糕透顶，又干，瑕疵又多，估计上妆后要不了多久就会卡粉斑驳。估计是因为现在乡下没多少女孩儿会注重护肤，给皮肤补水的缘故吧，每天都忙着上工多挣点工分，哪儿还有空闲时间想旁的。刚见到肖方芸的时候，她跟肖蓉的皮肤状况也差不了多少，昨天她之所以上妆服帖自然，还是因为肖方芸跟着自己喝了不少仙泉，由内而外改善了皮肤状况。苏楠头疼的挠了挠耳后，想了片刻后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一盒雪花膏，其实里面装的是某大牌的面霜，而且被她加了几滴仙泉。“这盒你先拿回去用，早晚各涂一次，不能涂多也不能涂少哦，后天早上来找我的时候还给我。”
说起来还是有点心疼的，但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顾客，还是大方一点儿好了。肖蓉伸出手接过那小小的铁盒，摸了又摸，瞳孔放大，一脸不可置信般支支吾吾道：“真的吗？”
虽然不知道这雪花霜是干什么的，但是苏楠自己用的东西能有不好的？“是真的。”
见她一副如获珍宝的模样，苏楠忍不住勾唇一笑。“谢谢。”
肖蓉开心地将其放进口袋里，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后，又满脸不好意思地开口道：“能给我也剪一个芸儿那样的刘海儿吗？”
众人下意识都朝肖方芸看去，后者不自在地拨弄了两下额前的碎发。“我也想剪。”
黄晓惠跟着急急开口道，眼神落在肖蓉的口袋处，眼中闪过一丝羡慕，还隐隐约约有一丝嫉妒。“这个刘海儿不是所有人都适合的，我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挺好的，只是你这个辫子可以不用扎得这么紧。”
苏楠边说着，边伸出手帮肖蓉扯松了一点儿辫子，让其松松垮垮的，还扯出腮边两缕碎发，用来修饰脸型。“那我呢？”
黄晓惠见苏楠只是简简单单出手扒拉了两下肖蓉的头发，就让其变得更好看，脸更小了，心里痒痒得厉害，所以慌忙上前两步冲到苏楠跟前。只是黄晓惠动作幅度太大，速度太快，刹不住车，竟然直接扑到了苏楠身上，将其压倒在床上。甚至还把肖蓉撞得往旁边踉跄了两步，险些摔倒在地，幸好她反应快，扶住了墙，才不至于摔个四仰八叉。“晓惠你干什么？”
肖方芸惊叫一声，连忙上前把黄晓惠拉起来，又扭头去问苏楠：“楠楠，你没事吧？压着你的腿了没有？”
苏楠一脸懵地坐起身来，后知后觉自己的手腕开始发痛，是刚才黄晓惠扑过来时，直接压着她的手造成的。“我没事。”
揉了揉手腕后，苏楠摇了摇头，皱起眉道：“这位同志，可以不那么激动吗？”
“对不起。”
黄晓惠往后退了几步，眼眶一红，双手不安地握成拳头，唯唯诺诺的样子倒像是别人的错了。苏楠眉头皱得更深了，心里感到有些不舒服，因为黄晓惠这副做派像极了苏甜甜往日的模样。“下次小心点，我都差点被你撞倒。”
肖蓉面色也不好，跺了跺脚，没好气地说道。“都是我的错，阿蓉你没事吧？我刚才只是想让苏知青帮我看看，一时没站稳，不是故意撞倒你的。”
黄晓惠慌张抬起头，生怕肖蓉会因为这件事怪罪于她。肖蓉听她这么说，也不好再计较些什么，轻轻点了点头这件事儿就算过去了。“那也不能这么冒冒失失的啊，楠楠腿才刚好一些，万一压着了，前功尽弃怎么办？”
肖方芸还是没忍住抱怨了一句。“这不是没压着吗？我都道歉了，还要怎么样嘛。”
黄晓惠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到了。“我腿突然疼起来了，想躺一会儿，就不陪你们聊天了，肖蓉你后天再来找我就行了。”
苏楠沉了脸，直接下了逐客令。“哎，能不能先帮我指导一下发型，你再躺下啊？”
黄晓惠不依了，还想凑到苏楠面前去，但却被肖蓉一把拉住了。“你没听到苏知青说她腿疼吗？我们就不要打扰人家休息了。”
肖蓉怎么会听不懂苏楠的言下之意，心里知道她肯定因为黄晓惠刚才的无脑发言不高兴了。所以现在只想拉着黄晓惠快点离开，不想因为她惹恼了苏楠，要是苏楠一气之下不帮自己打扮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黄晓惠还想说些什么，肖蓉连忙一把搂住她的肩膀，干笑道：“你不是一直想借我的那件红色碎花上衣穿穿吗？我现在就借给你。”
闻言，黄晓惠眼睛一亮，反问道：“真的吗？”
“真的。”
肖蓉勾起一抹尴尬的笑意，对着苏楠和肖方芸告辞后，就连忙将黄晓惠拉走了。苏楠跟肖方芸对视一眼，撇撇嘴后，均感受到了对方的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