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桃花走去。 一路上有不少百姓看向自己,眼神之中还是带着敬畏。 毕竟自己是户部侍郎,说到底还是官员,哪怕为民,也有官威。 只是许清宵没有端架子,但凡望向自己,许清宵都会一一微笑回应。 这个小小的举动,让不少百姓露出笑容,更是朝自己一拜。 甚至到后面也有人敢打招呼,喊了一声许大人好啊。 许清宵也会给予回应。 差不多两刻钟的时间,许清宵走到了桃花图下面。 白衣门给自己的接头信号,就在这里面,至于谁是自己的接头人,许清宵就不清楚了。 不过许清宵倒也不担心什么,毕竟对方会主动安排的。 唯一让许清宵尴尬的地方,则是这个桃花之地,是大魏盛名的‘桃花庵’。 带有桃花二字,懂的都懂。 不过并非是武楼,而是文楼。 而且要比南豫府更加正规,南豫府的清倌人,说实话砸钱还是能砸出来的,或者你背景大,权势大,真要逼其就范,还能不愿? 虽然名声有点不好听,可爽到了啊。 但这桃花庵就不一样了,号称大魏第一楼,与其相提并论的就是广陵阁,这两个地方的清倌人,一个个都是大魏绝美,从小就各种选拔,吃的喝的用的。 自幼读书,而且还不是那种死记硬背的,而是真正有读书的天赋,这样的话,才会凝聚才气,甚至一些头牌清倌人,都入了品。 这对王公贵臣们来说,简直是致命诱惑啊,毕竟等闲的女人他们已经看不上了,就喜欢这种傲的。 至于武楼,大魏京的武楼都不上档次,毕竟这里是京都,而且自女帝登基后,也在大力严打这类东西,所以文楼更受欢迎。 权贵嘛,就是喜欢与众不同,越难弄到手,越难搞到手,他们就越喜欢。 当然为了杜绝和防止穷秀才入内把姑娘骗走,桃花庵和广陵阁入场需办贵客牌,也不麻烦,存放一些银两即可,并且三年内不得取出。 所有消费都从里面扣除,这老板当真是个会做生意的人。 把尊享会员这套给拿出来了,厉害,厉害。 此时此刻。 许清宵满脑子想的问题,不是桃花庵里姑娘有多漂亮,而是思考,自己要是去了桃花庵,会不会被人发现啊。 毕竟这种地方再怎么吹嘘文雅,可说到底还是带着那种意思,而堂堂户部侍郎跑来桃花庵,说到底还是有点不妥啊。 其实说来说去还是皇帝的问题,如果皇帝是个男人,许清宵倒也不怕,自己又不是来干什么的,可皇帝是个女人,肯定对这方面不太喜欢。 回头拿这个事来教育自己,岂不是让自己社死? “算了,不管了。”
已经快来到桃花庵,许清宵也不多想了,毕竟见白衣门的人重要一些。 要是不见的话,这帮人估计要上门找自己了。 程立东上门没有关系,查不出什么东西的,闹大来也不过是查自己有没有修炼异术。 可白衣门的上门了,那就彻底不是小事了。 想想看,许清宵莫名觉得有些可怕,大魏户部侍郎,修炼异术也就算了,还他娘的跟造反组织不清不白。 好家伙,这不是造反这是什么?往深处想想看。 以后等自己成为了大魏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然后把异术修炼到一品,再然后儒道二品,再然后白衣门首脑。 嘶! 那等自己以后岂不是可以说一声,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许·大魏丞相·异术第一人·儒道亚圣·白衣门首脑·心学引领者·天下百姓爱戴者·清宵? 猛啊,老哥。 许清宵心中更加沉重了,真是好事坏事凑一起了。 不管不管,越想越烦。 许清宵索性不管了,直接大摇大摆地朝着桃花庵走去。 桃花庵门口,并没有什么女子招揽客人,反而显得极其文雅,站在门外就能听见一些琴弦之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到了什么茶馆。 门不大,最多两三人同入。 走进大门,玄关处有一朵栩栩如生的桃花石壁,两旁都点了檀香,闻起来很不错,每一处都做的很好,尽显雅格。 庵内清凉,有微风吹来。 既已经进了桃花庵,许清宵也就不矫情了,越过玄关,才算是真正入内。 桃花色的石台罗列,两旁站着一些女子,穿着华丽,每一位都算得上是上上之色,而且都比较年轻,不超过二十五岁。 一见许清宵到来,众人下意识盈盈作礼,有贵客来了,自然要行礼。 但看到来者是何人后,刹那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她们望向许清宵的面容,俊俏不凡,儒道气质更是显得温润随和,让人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好感。 虽然论长相,许清宵比不过华星云,但与之不同的是,华星云是那种俊美极端的形象,即便是华星云显得温和,可还是让人心中产生一些敬畏。 可许清宵却让人感觉亲近,换句话来说,很接地气。 “许清宵?”
“这不是许大人吗?”
“这是许万古吗?”
几人回过神过后,一刹那间忍不住惊呼,她们身为桃花庵的女子,虽然不是清倌人,但能在这种地方待的,自然也懂风雅。 如果说清倌人择偶十分挑剔,她们自然也挑剔,只是没有清倌人那么挑罢了。 并且天下大才谁不爱?尤其是这些女子来说,孔武有力的武者,到处都有,仙道修士虽然也令人渴望,但一般来说仙道修士都静修,再者有些缥缈。 而文人之所以如此受人追捧,其原因不仅仅是才华,还有很多因素,就比如说长相,生活习惯等等。 你看看武夫,有事没事撸个铁,跑去外面吃饭,一张口满嘴是油,说点话张口闭口他奶奶个腿,看起来就让人有点不舒服。 至于文人,说话谈吐优雅,行为举止也有分寸,没事还能整点诗词,满足一下虚荣心,退一步来说,男人挑选择偶对象,也不喜欢那种张口闭口他奶奶个腿。 出去吃饭,满嘴是油,说话嗓门特别大的女人吧? 而许清宵在这些人眼中是什么? 是珍宝!珍宝中的珍宝啊! 长相英俊,从来没有绯闻,气质不凡,儒道六品,大魏最年轻的侍郎,得百姓民心,才华横溢,千古名言,千古名词,千古第一骈文。 这种人简直是无数女子心中的梦想啊。 实际上桃花庵内的女子,早就有些对许清宵倾心了,也经常谈论许清宵,好奇许清宵为何不来桃花庵。 大魏国公郡王世子都来过桃花庵,而且流连忘返,哪怕是当初的华星云,也来过桃花庵。 可许清宵来大魏这么长时间,愣是没来过一次,甚至有人传闻,许清宵不喜女色,引来无数女子失望。 但没想到的是,今日,许清宵来了。 而面对众人的惊呼,许清宵第一反应就是,不是!我不是许清宵,我是陈星河。 只是这种话许清宵说不出口,人家又不是傻子。 “许大人,您今日怎么来了?”
“许大人,您请,您请。”
“许大人,我太喜欢你了,许大人,能否给小女子一个落名?”
“许大人,许大人。”
桃花庵的女子们纷纷涌来,直接将许清宵团团包围,甚至有些女子更是不怕自己占便宜,更是贴着自己。 这下子许清宵有些把持不住了。 搁谁谁顶得住啊? “诸位!诸位!我......是来找朋友的。”
许清宵讪笑着说道,说到一半,更是有女子直接抱住自己的手,根本不顾任何忌讳,这般热情,要被封啊。 “肃静。”
也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石台后面,走来一名女子,差不多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红鸾长袍,有些威仪,一声落下,让众女清醒过来了。 她缓缓走来,望着许清宵,盈盈作礼。 “许公子,实在是抱歉,这些妹妹们有些失态,还望许公子莫要见怪。”
她开口,这般说道,声音清脆,也显得大大方方。 “无妨,无妨,只是许某今日前来,是找一位朋友,还望姑娘带路。”
许清宵稍稍客气道。 自己没有亏什么,再者如此待遇,换个人也不会觉得不好啊,只是有些不成体统罢了。 “哦,许公子所找之人是谁?奴婢为您去寻。”
后者开口,询问许清宵要找谁。 此话一说,许清宵有些沉默了。 呃.......自己的确是过来找朋友的,但问题是,自己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啊。 看着许清宵沉默,后者顿时会意,当下微笑道。 “许公子,奴婢明白了,奴婢现在便带您入内。”
后者微微笑道,其余姑娘们也不由一笑,都会错意了,让许清宵有点无语了,他很想解释一句自己是真来找朋友的,只是想了想没必要解释了。 “需要贵客令吗?”
许清宵开口,他听闻桃花庵需要贵客令,所以提前问一句,别到时候问起来就尴尬了。 “许大人,这大魏所有人都需要贵客令,唯独您不需要,桃花庵等您许久了,您来我们这里,可谓是蓬荜生辉。”
对方笑道。 贵客令是为了防止一些穷秀才进来骗女子感情,所以才会设一道,可真正有权贵有身份的人,怎么可能会要这个。 尤其是许清宵,说句不好听的话,只要许清宵愿意,他在这里白吃白喝甚至白嫖,都没有任何关系。 再说直接点,许清宵只要进去喊一嗓子,谁愿意帮忙买下单,估计不等其他王权贵族付钱,桃花庵的女子就已经出手了。 所以这还要什么贵客令啊。 要就是在侮辱他许清宵。 “有劳了。”
许清宵微微一笑,随后便跟着对方走去。 “柳姐,我也来。”
“我也过来帮忙。”
眼看着许清宵离开,这些女子纷纷走了过来,想要跟在身后,但被这个柳姐一个眼神之下,大家都止步了。 待人走后。 众人的声音不由响起。 “哼,柳姐就是想要一个人吃独食。”
“对对对,表面上公事公办,其实还不是想要跟许万古独处!”
“好气呀,许公子好不容易来了,没想到被柳姐独占了。”
“我跟你们说,刚才我碰到了许公子,天啊,我这几天都不净身了。”
“你碰到许公子?刚才我可是摸.......” 众女子议论,完全没有一点矜持样。 而对许清宵来说,这只是一个插曲罢了。 桃花庵内堂,许清宵顿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从外面看去,桃花庵只是很高,但真正入内才发现,这里面非常宽广,有假山流泉,古色古香,淡淡琴声响起,将这种文雅烘托而起。 不得不说,这种设计很不错,让人感觉安心,也让人感觉高大上,这掌柜有点脑子,很不错,以后有机会可以结识一番。 也就在此时,柳姑娘的声音响起。 “许大人,桃花庵一共有三处地方,其一是聚贤宴,各位宾客都会来到聚贤宴中,庵内会有清倌人表演才艺,其二则是高山宴,一般来说都是朋友相聚,也会有一些清倌人演绎歌舞,其三则是静心宴,独处之地。”
“但不会有清倌人来,除非已经相约好了,许大人是去那个宴?”
柳姑娘开口,为许清宵解释桃花庵的三个宴厅。 “聚贤宴吧。”
许清宵倒也明白,一个是大众聚集的地方,不过清倌人都在,显得热闹一些,另外一个是小众聚会,也不喜欢太吵闹,第三个就是包间,安排的妥妥当当。 正常来说,许清宵肯定是去静心宴,但是吧,自己还不知道白衣门的人是谁,所以还是去聚贤宴吧。 先找到白衣门的人再说别的。 “好,许公子请。”
对方微笑,而后前面带路。 过了一会,许清宵来到聚贤宴了。 整个场地很大,一共分三层,各有雅阁,第一层是大厅,有不少桌子,左右两旁是大桌,中间是小桌,差不多可容纳六人左右,两旁大桌可容纳至二十人。 而舞台上则坐着一位女子,姿色极佳,正在演奏竹笛,笛声优美,十分悦耳。 “许公子,需要给您安排个雅间吗?”
柳姑娘开口,询问许清宵。 “不用,大堂即可。”
许清宵出声,随后扫了一眼大堂,一瞬间居然看到了一个熟人。 是王儒! 这家伙怎么就喜欢来这种地方啊? 许清宵有些感慨,他见王儒的次数不多,但大部分都是在这种地方。 想到这里,许清宵不禁朝着王儒的方向走去,打个招呼。 只是刚靠近时,便听到王儒的声音。 “可不是我吹的啊,许兄是我见过最不寻常的文人,他从来不来这种地方,哪怕是文楼,清倌人,许兄也不喜欢。”
“许兄嗜书如命,不像我等凡人,来,敬一杯许兄。”
王儒正在夸夸其谈,然而就在他举杯之时,许清宵的声音响起了。 “王儒兄。”
随着许清宵的声音响起,正在举杯的王儒,顿时愣了。 许清宵? 王儒站起身来,他回过头看向许清宵,眼神之中充满着惊讶之色。 而王儒身旁的几名读书人,也在第一时间起身,朝着许清宵一拜。 “见过许万古。”
“万古兄,久仰大名。”
“万古兄,当真是久仰啊。”
众人齐齐起身,朝着许清宵一拜。 “诸位安好。”
许清宵也作礼回敬,而王儒则不由略显尴尬道。 “许兄,您不是说从不来这种地方的吗?”
他有些尴尬了。 莫名社死。 “有事。”
许清宵压着声音,他过来就是打个招呼的,毕竟待会若是被王儒发现了,王儒肯定回过来打招呼,所以不如直接过来先打招呼。 “懂了,许兄,要坐吗?”
王儒邀请道。 “不用,我一个人坐过去。”
“诸位吃好,王儒兄,下次来守仁学堂找我。”
许清宵笑了笑,也算是给王儒撑个场面。 听到这话,王儒顿时露出笑容道:“行,下次去守仁学堂找你。”
说完这话后,许清宵也随意找了一处安静地方落座下来。 不过随着王儒等人的反应,已经有不少人注意过来了,逐渐越来越多人将目光投来,纷纷想看一看大魏万古大才的真容。 不仅仅是如此,桃花庵也有不少女子将目光看来,甚至包括台上的女子,吹奏的笛声也有些不顺,目光时不时落在许清宵身上。 这就是名气带来的好处。 “许公子,需要安排什么吗?”
柳姑娘开口,询问许清宵要什么东西。 “一点清酒,几盘小菜即可。”
许清宵笑道,而后者当下点了点头,而后招手,顿时一名小厮快步走来。 “柳姐。”
小厮十分清秀,穿着桃花庵的服饰,看起来二十六七岁的样子,笑呵呵地看着柳姑娘。 “拿一壶上等清酒,让膳房准备六份精致小菜给许公子。”
她出声,吩咐对方。 “好,许公子,请稍等。”
小厮将目光看向许清宵,谄笑着说道。 “劳烦了。”
许清宵温和一笑,而后者也快速去准备东西。 待小厮离开后,许清宵也静静等待。 “许公子,这是桃花牌,如若您看上哪一位清倌人,只需呼喊我来,我将这桃花牌赠给对方,若是对方愿意接受,便可安排至雅间闲聊。”
柳姑娘开口,将一块桃花牌交给许清宵。 “多谢。”
许清宵接过此物,而后者也没有继续逗留,不想打扰许清宵的雅致。 待柳姑娘走后。 许清宵则不由开始沉思起来了。 自己坐在这里,已经引来不少人的注意了,想来白衣门的人会在第一时间联系自己。 只是如何联系是一个问题。 众目睽睽之下,不可能直接出面,所以按照基本逻辑推理,白衣门的人,应该是一位清倌人,要么平平无奇,要么就是顶尖的头牌。 这是常规造反组织善用的手段。 九成概率是顶尖头牌,毕竟自己名气极大,若是找个平平无奇的清倌人,容易被察觉,而若是顶尖头牌,就没什么问题了。 食色性也,自己也年轻气盛,找妹子谈谈人生很正常,大家都能接受。 想到这里,许清宵便耐心等待了。 也就在奏曲即将结束时,柳姑娘又来了,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的桃花牌已经堆起来了,看起来有些夸张,引来不少人羡慕。 “许公子,这是清倌牌,您来了以后,这些清倌人都对您倾心,想约您入房畅谈。”
柳姑娘说这话的时候,也有些无奈。 她刚走没一刻钟,结果桃花庵大部分的清倌人都收到消息了,第一时间将自己的桃花牌送了过来。 都钟意许清宵,想要与其相约。 “柳姑娘,桃花庵内可有头牌之说?”
许清宵开口问道,他对其余女子没什么兴趣,今日过来也的确是办正事,不是来风花雪月的。 “自然是有,桃花庵中,有四位头牌,不过其中两位在家休息,最近身体有恙,还有一位则已有客,剩下一位,倒是空闲,许公子若是想要一见,可将桃花牌给奴婢。”
后者这般说道。 “她叫何名?”
许清宵好奇问道。 “桃花庵内的清倌人都没有名字,都是取花名,这位头牌之名,叫白衣。”
“而且她生性有些怪,几乎没有接过客人,即便是有,也都是三言两语,许公子,奴婢建议,其实可以换一位,不如这样,奴婢去喊两位两名头牌,她们若是知晓您来了,一定不会推辞的。”
柳姑娘如此回答道。 白衣? 许清宵有些咂舌了。 这还真够大胆啊,直接用白衣门来取名?不怕别人发现吗? 不过想了想,倒也没什么问题,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 “不用,请将我的桃花牌给这位白衣姑娘吧。”
许清宵直接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本来他对白衣姑娘只有五成把握,可现在有九成了。 生性怪癖,不喜接客,不就是等自己来吗? 还能再明显吗? “好,许公子稍等。”
柳姑娘没什么好说的,许清宵执意,她不能改变,只能将许清宵的桃花牌取走。 而楼上雅间内,不少女子看到许清宵交出桃花牌,一时之间心花怒放,纷纷幻想许清宵是来找她们的。 也就在此时。 笛声停止,清倌人起身朝着众人一拜,便跟随着丫鬟离开了。 当下掌声响起,不过都不大,毕竟这里是文楼。 但此时,一道声音不由响起,伴随着几道身影走来。 “在下王夫,南国衡庐书院学生,见过许兄,未曾想到能在桃花庵中,见到许兄,当真是三生有幸啊。”
几道身影出现,端着酒杯,脸上带着笑容,过来敬酒。 只是,对方面上带着笑容,可眸子里却有些其他意思,不是真心实意过来结识的。 而南国,则是大魏以南的一个小国,属于大魏的附属国,对方是异国学生。 “言重了。”
不过面对这样的情况,许清宵到没有给对方脸色,他不打算在这里逗留,过些时候就要走了。 没必要闹什么事,但要说给他们特别好的脸色看,也没必要,微微笑笑,表面过过就行了。 “许兄这话说的,您现在可是大魏第一才子,就连华星云见到您,也要尊称一声许大人,怎可能说言重。”
“来,许兄,我敬您一杯。”
对方声音不算特别大,但也不小,吹捧着许清宵,也引来了更多关注。 王夫说完此话,马上饮下杯中酒水,其余人也纷纷饮完酒水,而后齐齐看向许清宵。 “诸位当真是客气了,许某之才,只能说略好一些,谈不上什么万古。”
“酒,许某就不喝了,待会还有事要做,抱歉。”
许清宵没有显得特别冷漠,但不喝就是不喝。 明显是来找自己麻烦的,这要应了,自己岂不是贱骨头? 当然这帮人很聪明,没有咋咋呼呼上来就找自己麻烦,而是带着一种戏谑的感觉。 “理解,理解,许大人日理万机,不喝酒是对的。”
“许大人,您来这种风雅之地,朝廷不会说什么吗?”
王夫笑了笑,而后直接落坐下来,丝毫没有半点客气,同时还特意提了一句朝廷。 而就在此时,王儒的身影走来了。 “这桃花庵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许兄为何不能来?国公王侯,文武百官都曾来过,王夫兄,你这话又是何意啊?”
王儒走来,他察觉得出王夫是来恶心人的了,所以第一时间过来,知晓许清宵懒得搭理这种人,所以出面解决。 “阁下是?”
看到王儒走来,王夫有些好奇了。 “在下王儒,南豫府学生。”
王儒皮笑肉不笑道。 “哦,未曾听过。”
王夫摇了摇头,直言不讳地说自己没听过王儒的名号。 紧接着王夫看向许清宵笑道。 “许兄,听闻你才华横溢,是万古大才,今日一见,许兄为何不即兴作诗,让我等领略一番,万古之才是怎样的?这样王某回去之后,也可以替许兄弘扬一番,告知南国学生们,许兄大才啊。”
王夫开口,面上带着笑容,希望许清宵即兴作诗一首,调节调节气氛,同时也领略领略一二。 而面对这个请求,许清宵搭理都不想搭理。 上来就让自己即兴作诗?您配吗? 真要作诗了,自己像什么?小丑?别人让自己整个活,自己就整个活? 要是皇帝下旨让自己作诗,许清宵还愿意作诗一二,这家伙谁啊?南国衡庐学院?听都没听说过。 “许兄,莫要误会,我等一直听闻您之大才,今日见到,所以有些唐突。”
“这太平诗会不是近在眼前吗?若是许兄不愿在此作诗,那就等到太平诗会,见一见许兄之万古大才。”
“一想到许兄在太平诗会,独占鳌头,王某就莫名喜悦,能亲眼见到那般盛会,只怕毕生难忘啊。”
王夫这般笑道,一番话更是阴阳怪气。 表面上各种夸张,但却是捧杀,大家都是文人,理论上都是你好我好,上来就是独占鳌头,传出去了,就算是没想法的人也会有想法啊。 “阁下言重了,天下自有大才,许某之文采,也就这般,至于这太平诗会,许某就不参与了。”
“阁下,如若没有其他什么事,麻烦不要挡着我。”
许清宵开口,语气平静,也懒得跟对方玩文字陷阱,死一边去就好。 可这话一说,众人不由微微惊讶,包括其余在一旁围观之人,也不由惊讶了。 许清宵不参加太平诗会? 如此盛会,实际上所有人都认为许清宵必会参加,而且极其期待许清宵能否在诗会上继续作出千古诗词。 可没想到,许清宵竟然不去? 很快,王夫等人回过神来,紧接着笑道。 “原来如此,看来许兄已经是瞧不上这太平诗会了,我等明白了,那就不打扰许兄了。”
王夫临走之前还特意恶心一把许清宵。 让人有些恼怒。 不过许清宵很淡定,这种人就是这样的,想要阴阳怪气你还不容易?随便挑个刺就能恶心你。 要是去较真,人家更开心了,跟你较真一天都行,只要敢说错一句话,立刻大肆宣传。 王夫等人离开了。 而王儒则坐在一旁压着声音道。 “许兄,这些人都是他国的读书人,都崇敬朱圣一脉,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儒这般说道。 许清宵点了点头。 天下文人,大部分都是崇敬朱圣,尤其是大魏周围许多国家,对朱圣无比崇敬,朱圣一脉的大儒,要是去了这些国家,君王都会亲自接待,极其尊重。 自己得罪了朱圣一脉,负面影响现在出现了。 不过还好,都是一些小事。 许清宵静静等待着,对于这种事情根本不会挂在心上。 过了一会,酒菜都上了,小二特意给许清宵摆放,而许清宵沉思着一些事情。 “许公子,您的酒菜都摆放好了。”
小二开口,看着许清宵笑道。 “好,劳烦。”
许清宵点了点头,他没有说什么,而小二跟着讪笑一声,站在一旁。 “赏你的。”
一旁的王儒倒是看得明白,直接取出一锭碎银,丢给小二。 后者接过碎银,当即满脸欢喜道:“多谢,多谢。”
紧接着离开。 待小二离开,王儒看许清宵不由道。 “许兄,这次太平诗会,您当真不来吗?这可是天下三大文人盛会之一啊。”
王儒问道。 “不去,也没有什么意思,最近公务缠身。”
许清宵是认真的,诗会不就是去装哔的,自己真不喜欢装哔,没必要去啊。 “行吧,那许兄你静坐,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我,我先过去了。”
王儒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劝阻,而是起身告退。 “好,王儒兄,慢走。”
许清宵点了点头。 也就在王儒刚刚起身时,柳姑娘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抹笑容道。 “许公子,白衣姑娘应下来了。”
随着柳姑娘的声音响起。 许清宵当下起身,让其带路。 见许清宵如此直接,后者也笑着引路。 离开聚贤宴,柳姑娘在前引路,许清宵的目光也不由看了过去。 桃花庵的确有品位,任何一位女子都不差,哪怕是这位接待的柳姑娘也极是极佳,身材曼妙,而且略显有肉,尤其是走路起来,淡红色的长袍,无法遮掩她的美臀。 食色性也,许清宵是正人君子,但正人君子难道就不可以欣赏一下吗? “许公子。”
也就在此时,对方回过身来喊道。 唰。 许清宵的目光收敛,正人君子。 “许公子,楼上雅间,白衣姑娘已经恭候,如若有什么事,只需在房内摇晃桃花铃即可。”
柳姑娘笑道。 许清宵感谢一声,而后上楼。 随着许清宵上楼,来到雅间门口,缓缓叩了叩门。 站在门外,一股淡然的香味便扑鼻而来。 “公子,请进。”
悦耳之声响起,许清宵神色端正,将门缓缓推开。 这里面的人,乃是白衣门的人,绝对不是善茬,自己一定要小心谨慎。 许清宵心中笃定。 推开房门后。 当下,一位绝色静坐桌前,几道佳肴冒着热气,中间温着酒。 “奴家,见过公子。”
白衣姑娘很美,十分清雅,给人一种极其娇弱文静的感觉,坐在那里,让人内心平静,是绝色,能排第三,比不上女帝,也比不上藏经阁那名女子,但这种娇弱感,莫名让人心生怜惜! 这白衣门真会挑人啊。 挑个这种气质的女子来当内应,正常来说,谁看到这种绝色,估计都不会怀疑是白衣门的人。 走入雅间,许清宵关上门。 他面色很平静,没有因为对方的娇弱感和文静气质,而放松警惕,相反这种人最可怕。 一定要小心戒备。 “白衣姑娘,说吧。”
许清宵落坐下来,神色平静地看着对方。 而后者眼神露出疑惑之色,但想了想还是直接开口。 “许公子,听闻你才华横溢,奴家久仰许久,未曾想许公子赠来桃花牌,有些惶恐,还望许公子莫要怪罪。”
对方声音也十分柔弱,谈吐文雅,夸赞着自己。 但这话一说,许清宵有些好奇了。 装糊涂? 演我? 许清宵有些无奈,造反组织果然脑子都不好使,我人都来了,你不跟我开门见山,还要演吗? “白衣姑娘,如若有事,就明说吧。”
“许某今日过来相见,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你放心,外面没有官差,许某是独自一人前来。”
许清宵说的很直接,他不想耽误什么时间,回去还得研究民意,哪里有时间在这里浪费。 “许公子......奴家......不明白您的意思。”
后者略显尴尬,她不知道许清宵这话的意思。 可又不好怪罪什么,毕竟眼前之人,可是大魏万古大才。 要说不敬仰,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她性子温和文静,即便是对许清宵有些敬佩,可也不像其他女子一般,见人就倾心。 听到这话。 许清宵摇了摇头,他直接起身,显得有些冷漠。 “既然白衣姑娘不愿明说,那许某就走了。”
对方还在这里装糊涂,就没必要多说了。 “许公子,是奴家没招待好吗?”
“请许公子见谅,奴家几乎没接过客人,对此并不熟知,若是哪里有做错的地方,还望许公子见谅。”
白衣姑娘起身,她略显慌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 看了一眼白衣,许清宵摇了摇头,也没有多说什么了,直接开门走人。 好家伙,都到这个程度还不说实话? 难不成让我直接开口说,你好,我是许清宵,你是白衣门的内应吧?有什么事找我? 这不有病吗? 许清宵面色平静离开,也没有多言。 白衣姑娘来到门前,看着离开的许清宵,莫名显得有些自责,她是清倌人,但对俗人雅客都没有兴趣。 平日里就在闺房当中,一个人听着琴音,非有人见自己,偶尔见上一面,但绝对不会有任何肢体上的触碰。 甚至往往待了一二刻钟,她便会下逐客令。 但听到许清宵要见自己,她还是很开心的,因为许清宵之名,她如雷贯耳,才华横溢,年轻俊美,又为百姓伸冤,这样的人,举世难寻。 当然也不是说见到许清宵便已倾心,而是愿意见一面。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上来说一些莫名其妙之言。 然后又显得有些愠怒离开。 让她感觉是自己有地方没做好,自然有些自责。 许清宵走了。 没有和王儒打招呼,直接按照原路离开。 “许公子,这就离开吗?”
柳姑娘看到走出的许清宵,不由上前询问。 “恩,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了,多谢款待。”
许清宵点了点头,随后直接离开,头也不回。 倒不是说非认定白衣就是白衣门的人,而是觉得白衣门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自己来了! 不过来见面,是不是白衣无所谓,哪怕不是白衣,最起码也要和自己碰一面啊。 面都不碰,怎么谈事?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这个白衣门! 绝对造不了反,脑子有问题。 许清宵快步离开,也懒得搭理白衣门了,管他死活。 如今烦心事不少,光是民意这件事情,许清宵就有些想不明白,还来耽误自己时间。 这不是坑人吗? 只是刚走出桃花庵时,一群异族番商簇拥着几个人走进桃花庵,这些番商一个个笑颜逐开,只是看到自己后,却一个个脸色发白,笑声止住,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许清宵只是看了一眼,也没有多想,直接离开。 而异族中,被众星捧月的几人却不由皱眉,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莫名也猜到了一些什么。 只是双方都没说话,直接错身离开。 就如此。 许清宵一个人回到了守仁学堂,直接躺床上,啥也不干,闭目休息。 很快。 一转眼间,翌日。 武昌一年,八月十四。 距离无数人瞩目的太平诗会,明日就要开始了。 诗会由大魏礼部,大魏文宫,四大书院共同举办,礼部一大清早就送来了请帖,邀请许清宵参加。 太平诗会的举办地点,是离阳宫,不在皇宫内,是京城西北方向。 整个大魏京都,也已经张灯结彩,一来是准备陛下寿诞,百姓同乐,二来是诗会这种东西,吸引无数文人雅客聚来。 不过能入内的都不是一般人,离阳宫可容纳四万人,礼部有五千人名额,大魏文宫一万人,四大书院一万人,剩余五千皇亲国戚,王爷贵族,还有一万人是以抽签方式,让百姓和普通读书人入内。 剩余的人,就只能在离阳宫外,京城各处游玩了。 有任何消息,离阳宫内的人,都会第一时间传出,最多延迟小半个时辰罢了。 此次太平诗会,一共持续七天,大致分两个环节,一个是即兴作诗,谁都可以作诗作赋,相当于是大家互相捧场,第二个环节是斗诗。 不过斗诗之人,可不是随便来个人都行,皆有头有脸,一般都会邀请十国的才子,这十国是文气排名最好的十国,由大魏文宫而定。 但可惜的是,这些东西许清宵都不在乎,因为他说不参加就不会参加。 “许兄!”
“许兄!”
“出事了。”
辰时。 依旧还在思考如何获取民意的许清宵,突然听到王儒开口。 随着声音响起。 陈星河反而率先出来了。 “王儒兄,何事如此焦急?”
陈星河开口,有些好奇。 “许兄,惹祸了,惹祸了。”
“昨日您在桃花庵说错了一句话,被那王夫拿出去大肆宣传,现在不少读书人对您产生了怨言了。”
王儒急的满头大汗,有些激动道。 “桃花庵?”
“王夫?”
陈星河有些不解了。 而许清宵也微微皱眉。 “许兄,昨日您不是说,不愿参加太平诗会吗?”
“这王夫当日就大肆宣传,说许兄您持才而傲,瞧不起天下读书人,不愿参加太平诗会。”
“说您认为太平诗会,只是普通文人才愿意参加,真正有才华的文人,都不屑于参加。”
“还说您觉得十国才子,不过尔尔,与他们在一起,觉得自降身份。”
“这王夫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栽赃嫁祸,曲解意思,现在十国才子都对您产声音见,我去解释过,可没人愿意听。”
“许兄,不如您亲自去解释?”
王儒开口,道出外面的流言。 同时劝阻许清宵去解释一下这流言蜚语。 “真是岂有此理。”
“师弟怎会是这种意思,这些人当真可恶。”
陈星河听后,忍不住骂了一句。 然而许清宵反倒是没有任何表情。 “随他们去说吧,王儒兄,没必要解释。”
“十国才子只怕早就对我心有芥蒂了,解释有用吗?”
许清宵平静开口。 他对这种流言蜚语已经免疫了。 别人骂你,你就去回应?还澄清? 澄清有用吗? 再者,指不定人家知道这是假的,但就是想要找自己麻烦。 毕竟许万古这个名称太响亮了。 谁不想蹭一蹭热度? “行了,王儒兄,这次太平诗会,我真不会参加,也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上面。”
“就当他们说对了吧,的确是一帮庸才,行了,我继续看书,师兄您招待一下王儒兄。”
许清宵回到房内,继续看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这让王儒有些尴尬。 “王儒兄,我师弟的确不想参与这次太平诗会,不过没关系,有我在即可!”
“我最近作了两首诗,你帮我看看。”
陈星河拉着王儒,刚好他作了两首诗,让其观看。 而后者有些不情愿的跟了过去。 此时。 大魏京都,的的确确响起了不少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