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想到最后,能说的只有一句,“我帮你找宇文晟报仇。”
医圣盘腿坐在树杈上,他的小徒弟刚醒就颠颠儿的跑去昭平追这个女娃娃,累的他这一把年纪了,还要帮他看坟。
结果人女娃娃又跑回来,还大言不惭的要帮小徒弟报仇?
“你知道宇文晟是谁吗?”
他忍不住从树上探出脑袋,林楠惊呼一声,扭头,结果就看见一个头发胡须白成一片的人。
“是人是鬼!”
林楠唬得要拔腰上的匕首。
医圣翻了个白眼,他用手拨开自己的胡子,“丫头,连我都不认识了?”
“你是?”
吴道子很挫败,“你忘了你昏迷的时候,是我给你施针的啊。”
林楠有点印象,好像见过这个老头。
但是老头此时藏在密叶之后,头发胡子连成一片,像一颗倒长的从葱头,趁着此情此景,任谁都想问一句,“哪里来的妖怪!”
林楠知道他是人,便收回了视线,她再一次坐会了坟前,看着孤零零的坟茔,一阵伤感。
吴道子叹了叹气,“女娃啊,你可别想不开啊,那宇文晟的实力深不可测,你不是对手。”
“他祸害别人的心上人,该下十八层地狱。”
林楠也深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可是他将自己心上人变成了黄土枯骨,这仇难道就不报了吗?
吴道子抓了抓自己的白头发,点头道,“你说的也对,那宇文晟害人不浅,但是年轻人还是不要太冲动的好,冲动的人容易早死。”
林楠咬牙,不可否认,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便是死也没有这个权利。
她还要护着女儿长大。
林楠烦躁的抽出匕首,咬牙刺在了墓碑上,恨不能将那宇文晟三个字扎透。
吴道子摸了摸鼻尖,看这架势,林楠是一点也不喜欢自己那个大徒弟。
他暗戳戳祈祷,希望陈雁能接受这个现实,别到时候上演一番兄弟相残。
他想着,突然听见外面传来的脚步声。
“丫头,上来!”
吴道子探出手掌,如鹰爪一般扣住林楠的手腕,将她提溜到树上。
林楠有点懵,“怎么了?”
吴道子指了指墓园的进口处,压低了声音道,“有人。”
林楠顺着老头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黑暗中有一群人,掌着灯笼朝着墓园而来。
“谁会在夜里祭奠死者?”
“嘘……你看看就知道了。”
吴道子压低了声音。
只见进来的是一群穿着宫服的小侍者,他们举着灯笼,站立两侧,有一穿素白衣裳的女人,从中步出。
女人带着兜帽,远远看去只觉得容貌不俗,她手中提着篮子,用黑布罩着,露出一角黄纸,很显然是祭品。
那女人在坟前站立片刻,开始动手摆放祭品,最后点燃一把黄表纸。
女人全程都是寂静的,没发出一言。
林楠透过女人偶尔露出的侧颜,觉得十分熟悉,但是认不出究竟在哪里见过。
女人做完一切,在坟前立了半晌,最后默默转身离开。
期间不管是女人还是侍者没发出一丝声响,若不是地上还有未燃尽的黄表纸,林楠一定以为是幻觉。
“他们是谁?为什么要在晚上来祭奠?”
林楠疑惑的问道。
吴道子摸了摸胡须,“可能是心中有愧疚的人吧。”
他在这坟前守了半月有余,就怕这里生了什么事端,但是看那人每次来就是烧纸拜祭,并未生事端,他也可放心了。
“丫头,你回昭平的时候,捎上老头子我。”
林楠拧眉,“你怎么知道我要回昭平?”
吴道子摸了摸胡须,他家小徒弟伤都不治,颠颠儿去了昭平,他当然知道了。
他轻咳一声,“听阿雁在老夫耳边提过,正好老夫想要去昭平游历,不妨同行。”
林楠点头,“那我要跟陈雁说一声,你明日到太师府找我吧。”
林楠抱着檀木盒子回到了太师府,她没有说自己这次回来的目的,只是说有些事情要处理,办完事就走了。
翌日,吴道子在陈雁埋怨的眼神里,跟着林楠上了超级豪华大马车。
陈雁看着两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看着他师父来了一句,“师父,玩归玩,闹归闹,您别给林楠添麻烦。”
吴道子:“!”
这个瓜皮,师父在他眼里就是狗屁。
他毫不留情的拉上了车帘,多一眼都不想看。
林楠回来的时候骑马,走到的时候架了马车,当然不是为了老头准备的,她将马车停在小巷里,自己则翻身入了蓝侯府。
只是她人还未走到蓝若非的院子,就听见里面传来的阵阵哭声。
“小姐!您怎么了,您醒醒啊!”
小荷嘶哑的哭喊传到林楠耳朵里。
琳娜加快了步伐,推开房门就看着紧闭双眼的蓝若非,与恸哭的蓝夫人。
“她怎么了?”
小荷见到是林楠,哭着说道,“我们小姐留下一封绝笔信,寻短见了!”八壹中文網
林楠忙蹲下身,探她的鼻息,却发现气息已经断了。
“你能想出来的以后就是死吗?”
“我的好孩子,你怎么忍心丢下娘,你怎么忍心啊。”
祝云芝打在蓝若非的肩膀上,“没了你,娘要怎么活啊。”
林楠又抓住蓝若非的手腕,还有极微弱的脉搏,林楠当即出了院子,不一会儿便拉着老头进来。
“快,快救她!”
吴道子当下也不含糊,手指在她身上几道穴位点了几下。
蓝若非悠悠转醒,她看着抱着她痛苦的母亲,泪流满面,“娘,女儿对不起您。”
母女两人抱走一团。
蓝若非留下一封书信,言说她因为自己的一时任性,成了侯府的罪人,她对不起母亲,不想让母亲再因为自己而受到父亲的羞辱。
余生她无什么念想,索性死了,也不拖累母亲。
这封绝笔信落在祝云芝的手中,无疑是一把剜心的利刃,“娘为了你,死也甘愿,你怎么能自己先放弃!”
蓝若非抓着母亲的衣角,“可我要怎么活,我的名声已毁,父亲一心让我嫁给那个比他还年长的同僚!我做不到,可在侯府里,父亲对我们日益厌恶,娘因为我被父亲的妾室欺负。”
“娘,女儿欠下的债女儿自己愿意担着,但是不能让您也跟着受罪。”
“更不能带着污名,回一世清名的外祖家!”
“女儿左思右想,确无路可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