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的极光沉入地面，漂浮的死者们纷纷落地。
王琰和一群阴兵也是这样，然后他脸色微微变化。
冥币开始减少了。
第一时间他就把所有的阴兵回收到无名指中，仅留下地上的两个蛇皮口袋。
“怎么了？”思凡不解的问道。
有这样好用的帮手，居然还藏着掖着干嘛？
王琰摇摇头：“它们太累了，一时间成长这么快，得适应一下。”
一个时辰，从不足月的婴儿成为十岁的孩子是什么概念？
哪吒也没这个速度。
了然的点头，思凡望着地上的两个袋子说道：“走吧，接下来让你见识一下，我在这里生存的资本。”
而此刻，整座古城的死者们已经又一次沸腾。
不是每个死者都能拿到自己想要的物品。
所以，在死海捡破烂之后，就是一场原始的以物换物大会。
这场大会将持续两个夜晚。
直到最后一夜神君盛宴到来才会停止。
而思凡口中的‘生存资本’，也让王琰目瞪口呆。
用一对普通的眼珠从一个缺了双眼的死者那里换了双脚。
双脚又去换带有死气的物品。
最后，他居然换到了一件低级寄托物。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是重复发生的。
也就是说，思凡每走到一个地方就会掏出对方需要的东西。
最后，两人站在千手面前。
对方似乎又多出了几只手。
不过在见到王琰时还是有几分忌惮。
“你们来做什么？”千手脸很臭，只有几只手抬起与两人搭话。
思凡不以为意，只是笑着说道：“我要那件冥衣。”
“别想！你是恶灵，是吃人不眨眼的恶灵！”
千手连连后退，三米多高的身躯居然像是个小孩。
“别怕，我可是诚心诚意的。”思凡笑的宛如一个恶魔。
蛇皮口袋中，四对手臂被他取了出来，同时还有三张微微张开的嘴巴。
当然，它们全都带着死气，近乎是低级寄托物的水准。
“你的前辈也需要手臂吧？你起码还要三次鬼市才能得到这么多手臂。
真的不要吗？”
一声声呢喃在千手的耳边响起，它脸上格外的挣扎。
“再给一件低级寄托物。”半晌，千手那些一直举起的手臂放下，咬牙吼出一句。
脸上露出笑容，思凡把一个断指递过去。
千手也很痛快，直接把一件冥衣取了出来。
中级寄托物！
这也是最后一次交换了。
回去的路上思凡笑容一直遮掩不住，就像喝醉了一样。
后方，王琰只是看着思凡。
他真的是思凡？还是只是清水健？
“明……明林？”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旁边小巷里传出。
王琰的脚步一顿。
偏头看去，他见到了一个本不应该见到的人：叶小小。
“和纱雾泉？你怎么在这里？”
一脸惊讶的问道，怎么大家一窝蜂的都往这座古城跑？
叶小小身上的衣服都破了，脸上还带着伤痕。
她走出小巷，身上的活人气息十分浓厚。
来不及询问更多，王琰和思凡对视一眼，急忙把叶小小带回店里。
一天时间，这里两次迎来生人。
王琰将死气渡入叶小小体内，大家都是灵媒，做这种事情还是比较简单的。
“得罪了。”
低声对叶小小说道，王琰无名指在茶杯中一点，血途之水沾染，随后印在对方的眉心。
彻骨的疼痛传来，叶小小眼睛怒瞪着王琰，直接晕了过去。
还没等两人舒一口气，敲门声再次响起。
那熟悉的血腥味让王琰有些无奈。
这纸人是全天候无休？每次都能这么快的赶到现场。
思凡又一次走出去，这次他没有多说，只是把冥衣摆在灯笼下。
原本气势汹汹的三队纸人瞬间熄火。
它们看着那件冥衣，感受着上面的气息，微微对思凡躬身。
“恭喜清水大人，两夜后，泯锈大人在神君盛宴上等候大人的到来。”
没有再多说其他，如今的思凡已经不是它们这一群纸人能动的。
它们是城卫，但大部分时候，它们也只是奴才。
“嗯，我会和前辈一起过去的。”思凡点头，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小事。
纸人们身体一动，再次躬身后向着后方退去。
这次，它们连试探搜查思凡的家都不敢。
“你什么时候走？”等思凡回到店里，王琰平静的问道。
思凡目光和蔼的看着叶小小：“等其他人来了我就走。”
“其他人也会来？”王琰眉头皱的更紧了。
叶小小的出现本就让他有些不安，其他人一起来……
思凡只是一个人，他没办法庇护这么多生人的。
“其实你想要庇护他们也很简单。”思凡沉吟了一会儿说道。
“嗯？”
“成为贵族，实话告诉你吧，山腰之上，那些贵族手下多少都有些生人存在。
他们大多来自外面虚幻的云岭森林，在贵族手里虽说也不太安生，但好歹能活着。”
思凡说这话时没有一丝的诱惑语气，但王琰却感受到了危机。
如果按对方的想法成为贵族，一定会发生某种不可预料的灾难。
“怎么成为贵族？”就算如此，王琰还是问道。
嘴角露出了笑容，思凡说道：“饮下它，然后，加入我们。”
一整壶的血途之水摆在面前，这就是他的主意。
想要救叶小小？救后续可能会掉落这里的方悦魏源？
那就喝了它吧。
不然，你谁也救不了。
王琰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桌上的茶壶。
“唉，明林，想要得到，就要付出，你再考虑一下吧，明晚之前给我答案。
既然雾泉出现在这儿，其他人应该也要来了，我去把他们带回来。”
思凡安慰了王琰一句，直接转身离开。
以退为进，同时把所有人都聚集在这里，到时候王琰就会没有选择。
这是王琰自己的猜测，但他不介意把思凡想的如此丑恶。
毕竟，对方的种种行为看上去根本不像是思凡能做出来的。
“雾泉，你们在外面究竟遇到了什么？姐姐，你们千万别过来啊。”
抬头看着黑暗的天空，王琰感觉自己的内心很平静。
或许，这就是他在这部电影中的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