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嗡鸣声几分钟后就渐渐消退了,但井下的三个人着实懵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我靠,太他妈响了。”
雷兰亭第一个松开捂着耳朵的手,长吐了一口气,“我耳朵都快被震聋了。”
见雷兰亭松了手,佟乐乐也缓缓放下手臂,她一边揉太阳穴一边担忧地抬头看着头顶:“你们说这里不会塌了吧?”
这话一出口,雷兰亭连忙转头看向董锵锵,只见董锵锵也是一脸沉重,他试探着问道:“老董你觉得呢?”
董锵锵指着地上的钱说道:“就算现在马上出去,咱们也不能把钱这么扔着吧?”
“对对,还是先把钱分好再说,老让我一个人背着这么多钱确实风险太大,也不安全。”
雷兰亭边说边蹲了下来,他用手比划了一下,“你俩别干站着啊,都过来帮忙。”
董锵锵和佟乐乐也蹲到地上,开始动手整理地上的钱。没一会功夫,所有的钞票就被清点清楚,整齐地码放在地上。 “这就是所有的钱了。”
雷兰亭欣慰地看着五颜六色的钞票说道。 “别看了,赶紧分吧,一人一份。”
董锵锵边说边动手去拿钱,雷兰亭一下拉住他的手:“等一下。”
“还等什么?”
董锵锵疑惑地看着雷兰亭,“赶紧分完走人了,你还真要等这里塌了啊?”
“不是,你刚才说怎么分?”
雷兰亭摸着胡子问道。 “一人一份啊,咱们不是三个人吗?”
董锵锵看了看雷兰亭,“有什么问题吗?”
“一人一份?不对,不对,”雷兰亭摇头道,“这么分不合理。”
“不合理?”
董锵锵越听越糊涂,“那你说怎么分?”
“要我说,”雷兰亭嘿嘿一笑,伸出两根手指,“这个数。”
董锵锵看了一眼佟乐乐,歪头问雷兰亭道:“你什么意思啊?分两份?没谁的啊?”
“虽然我很喜欢乐乐,但是吧,自古就有按劳取酬这么个道理。这钱是我和你拼命挣回来的,所以,应该我一份,你一份。如果乐乐跟我结婚,那这钱自然也有她的那份。”
雷兰亭吞吞吐吐地说道。 “你说什么?”
董锵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佟乐乐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这样不合适。”
回过味的董锵锵义正言辞地说道。 “哪不合适?”
“乐乐虽然没进洞帮着找财宝,但她今晚发挥了很多作用。你想啊,如果没有她,你就不会发现那个地下室。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她是怎么发现的,但你心里很清楚。当你需要和穆勒签协议时,她马上就帮你拟,难道不是吗?而且合同上也有她的手印。她把床压进了地板里,露出床头的机关,帮助我们找到洞口。最后她破窗而入,告诉我们大楼着火和可能有人纵火的事,为我们逃离火场和躲避袭击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否则,你我葬身火海或被伏击也是说不定的。”
董锵锵一口气举了一串例子,雷兰亭一时语塞,无话可说。 董锵锵微微侧头,见佟乐乐的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他缓了口气,继续说道:“要我说,不光要给她一份,你我还都要感谢她,因为万一咱们都中了机关,最后来救咱们的,一定是拿着锤子的佟乐乐小姐。”
“好吧,我承认乐乐很辛苦,可那,那也不用分三份吧?”
雷兰亭不情不愿道,“给乐乐一些辛苦钱就好了。”
董锵锵心里不禁有些奇怪,雷兰亭似乎不是个贪财的人,为什么现在会变得如此小肚鸡肠? 董锵锵当时并不知道,有些人是不能用钱去试的。 佟乐乐在一旁咬牙切齿:“雷兰亭你个王八蛋,忘恩负义。”
“你要是这样,那还是给我一些辛苦钱吧,把我的那份给她。”
董锵锵假装生气道,这其实是以退为进,以他对雷兰亭的判断,他觉得雷兰亭不会得罪自己。 “那……”雷兰亭无奈地挥了挥手,“既然你没意见,三份就三份吧。”
三人各自装好自己的一份,雷兰亭一马当先,率先爬了上去。他用力撑了撑井盖,但井盖竟纹丝不动。雷兰亭心里一惊,手抓着梯子扶手又往上走了一节,手举背顶,用上了全身的力气,井盖稍微活动了一下,但并没有挪开多少。 他脚下的董锵锵抬头问道:“怎么回事?”
“这玩意儿,好像卡死了,一……点……都……动……不……了……啊……”雷兰亭嘴里说着,手上和身上同时使劲,他的脸憋得通红,看样子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董锵锵抓着铁扶手的侧边,小心地爬到雷兰亭身旁的位置,扎稳下盘后,高举双手拖住井盖,沉声道:“我数一二三,咱们一起使劲。”
雷兰亭点点头。 “一二三,起!”
嘴里喊着口号,两人同时发力,董锵锵的脸渐渐也变得通红,好像蒸熟的龙虾一样,而他旁边的雷兰亭不仅变成了红脸大汉,豆大的汗滴顺着脸颊刷刷地流了下来。 在两人合力之下,井盖和边沿处露出一条约莫五厘米左右的缝隙,雷兰亭和董锵锵都把手伸出缝隙,咬着牙,使劲把井盖朝反方向推去。井盖又往旁边挪了几厘米,但两人已经没了力气。 歇歇停停,两人折腾了约莫有十来分钟,井口才挪出将够一个人爬出的宽度。 董锵锵小心翼翼地听了听井外的动静,只听得不时响起的噼噼啪啪的爆裂声,同时一股浓郁的焦味窜入他的鼻腔。 他探出头,才发现井盖上压着一块还在着着火的粗木头,难怪他们一开始从下面打不开井盖。 董锵锵伏低身体爬出井外,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紧接着雷兰亭猫着腰,也从井下爬了上来。 趁着雷兰亭拉佟乐乐上来的功夫,董锵锵认真地看了看四周,只见屋子的门框和窗框兀自竖立着,但玻璃已碎,屋子的另外三面墙或塌或破,放眼望去,只见满目狼藉,一片焦土,只有星星点点的火光余烬在黑夜中一闪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