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胜就是梁振国郢县老家的朋友,他就是托黄胜帮忙查吴香兰丈夫的事, “行,我一会儿就回电话,我得先写个报告。”
梁振国点点头,然后往办公桌前一坐,写写改改,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 等他把关于取消化肥站设立的建议报告让胡余生交给场长以后,梁振国才回这个电话。 等打完这个电话,梁振国气的简直想把桌子掀了。 两件事加起来,梁振国一早上都冷着脸,以至于办公室里谁见到他都远远的躲开。 就连廖大潘看见了,都下意识的绕开,没敢过来招他。 梁振国中午下班回去,一到家,苏舒一对上他那张脸就知道他心情不好。 就问,“信的事查到了?”
梁振国把公文包一放,嗯了声,“白云县寄了三封,都写着你收,郢县寄了一封,写着我收。”
“白云县一封应该是我妈寄的,至于还有两封……。”
苏舒考虑了一下。 梁振国随口猜着,“是不是周学军担心你们姐妹两,所以给你们写的?”
“不可能是周学军,他行动力很强的,他要真担心我们,会直接来农场看我们。”
周学军之前就说了,抽空就来农场看看她们两。 苏舒冷笑,“我看还有一封是张家写的,也只有张家给我写的信里,会提及我不是我爸妈生的这是,肯定是因为我和你结婚结的突然,还拿走了彩礼,又把工作让给别人了,所以张家人写信骂我呢。”
说到这,苏舒气不打一处来,“你说我妈那人有半点用吗?我当初千交代,万交代,让她别把我们农场的地址告诉张家人,你看,就连这件事她都做不到。”
一对上张家人,张芬那脑子就像是生了锈一样。 这是丈母娘,梁振国可不敢接腔。 他媳妇儿骂归她骂,他要接腔了,指不定她又得和他闹离婚了。 虽然他也觉得丈母娘有时候确实拎不清。 “那还有一封呢?谁写的?”
梁振国赶紧把话题转移掉。 “我走之前让厂里的老领导多关照我妈,找机会把张家人的工作收回去,我估计是哪位老领导给我写的信,应该是在信里和我说张家人工作的事。”
苏舒走之前做了不少对付张家人的安排。 说到这,苏舒忙道,“不知道能不能拿回信,不过我下午还是得给厂里几位老领导寄点我们这里的特产,得让他们知道,我虽然嫁的这么远,但是我心里还惦记他们对我们家的照顾。”
这人情往来,人情味,都是靠你来我往维持住的。 “对了,既然都去寄了,那再给姥姥他们寄一些,陈伟那一块寄一些?我们结婚那天,多亏了你这个朋友帮忙,嫂子人也特别好。”
苏舒道,“再给你表妹也单独寄一点,我还挺喜欢香兰的。”
虽然才相处了没多久,但是人和人的气场,合得来,几分钟就能感觉得出来了。 吴香兰不是那种爱搅事的小姑子,还是一个挺细心的姑娘。 “谢谢媳妇儿。”
梁振国心情顿时好了许多,“表妹的先不寄,我正打算和你说表妹的事。”
“王大民那狗东西和周寡妇的事?”
苏舒挑挑眉,连好听话都不想给这两个人。 梁振国噗嗤一声笑了,憋了一早上的那股无名火,顿时就散了。 他忍不住伸手去牵苏舒的手,趁着无人看见,凑过去亲了她一下,“你可真是一个大宝贝。”
“去去去!”
苏舒甩开他的手,“赶紧说事,说完了我得做饭去。”
“那你一边做饭,我一边说给你听。”
梁振国推着苏舒就去了厨房,自告奋勇,“我帮你洗菜。”
“注意用词,是你来洗菜,不是你帮我洗菜。”
苏舒踢了下他的脚尖。 “是是是,我来洗菜。”
梁振国连忙改口,这才说起黄胜早上在电话和他说的事。 “王大民和那个周寡妇在一起已经七个多月了,我们刚来农场没多久,周寡妇就查出怀孕了,都怀两个月了,我们前脚刚到农场,王大民后脚就回家和香兰说要离婚,说香兰生不出孩子,别碍着他给王家续香火。”
“我收的那封信应该是香兰写给我的。”
梁振国道。 “整个王家上下一心,都在逼香兰和王大民离婚,显然,整个王家都知道王大民和周寡妇的事,也都知道周寡妇怀孕的事,都要把香兰扫地出门。”
“香兰最近都回村里住了,王家的大门换了锁,根本不让香兰进去,王大民时不时还要去香兰的单位闹,让香兰赶紧和他办离婚。”
“姥爷也是个糊涂的,非说离婚丢吴家的脸,吴家决不能出村里第一个被离婚的姑娘,死也不同意香兰和王大民离婚,还让香兰去和王大民商量,让两夫妻去抱一个孩子回来养。”
苏舒听了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们姥爷可是香兰的亲爷爷吧?有这么把香兰压在火坑里的?”
“该不会是觉得,就算是王大民和别人生的,抱回来让香兰养也没问题吧?”
苏舒问。 “如果姥爷知道周寡妇怀孕的事,没准还真觉得是好事,让香兰养,又是王大民的种,觉得这样也不算是断了王家的香火。”
梁振国揉了揉眉心。 苏舒现在知道为什么梁振国回家的时候心情不好了,亲妹妹一样的表妹摊上这样的事,然后姥爷又是那样古板的人,换她,她也火大。 “那你怎么想的?”
苏舒问。 “我能怎么想?我想香兰和王大民这婚必须离,我还得想办法给王大民一点颜色瞧瞧,省的叫他王家真拿香兰娘家没人了!”
梁振国气的不行,但他又怕真让香兰离婚了,能把姥爷气死。 “其实姥爷也不是坏心肠,我知道,姥爷不是不盼着香兰好,只是他的思想还停留在他那一代,觉得离婚是很丢脸的事,更多的,是觉得香兰一个女孩子离了婚,名声不好听,又觉得香兰生不了孩子,名声没了,再嫁也不好嫁,老了就依靠。”
苏舒道。 毕竟是自家亲孙女,姥爷的糊涂,不是糊涂在心肠坏,见不得亲孙女好。 他糊涂,是糊涂在思想观念老旧。 “是这样。”
梁振国点头,“老一辈把离婚看成天塌下来一样。”
说完,梁振国忽然看向苏舒,连忙补了句,“但也没你这样的,动不动就把离婚挂嘴边的,你得改。”
“改个屁改,我何止把离婚挂嘴边,我可不是说说而已,你要让我不痛快了,我是真会和你离。”
苏舒哼了一声。 梁振国能不知道吗? 每回苏舒说要离婚,这丫的都是在动真格,还真不是随口说说用离婚做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