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出樊城后恢复往日着装,快马加鞭往回赶。沿途经过驿站时打听是否有与她衣着相似的一行人路过,总算在回山前汇合了。
柳霜霜与柳月在客栈的房间里交谈,当得知未将凤盏带回时非常生气,言语犀利,责怪她做事不够用心,交代的事情没办好还有脸回来。 柳月不曾想到师傅对这件事竟如此在意,吓得跪下道歉,请师傅再给段时间让自己去将任务完成,以弥补过错。 柳霜霜面色阴沉,思忖片刻道:“既然回来了,先回山门稍作准备再去,给你半月期限。”“师傅放心,我一定尽力,不敢再有疏忽!”
“若乌典已将凤盏送还风华阁,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办成。这些年的栽培,也该看看你处事能力了!”
“师傅厚望,徒儿谨记在心。”
“去吧!”
柳霜霜冷冷道。
见柳月推门进来,柳灵起身迎上前:“月儿,你总算回来了!跟师傅聊完了?”“嗯!师姐......”柳月欲言又止:她疑惑师傅安排的这项任务,想问问柳灵没办好事情时师傅是否也似这般态度,更不明白为何独独只让自己一人...... “怎么啦?看这神情是师傅有责罚于你?”
面对师姐的关心,一时却难以诉委屈,只好装作无事走过去坐下,道:“事情不如师傅意,被训了几句,不过没关系,一会儿就好!”
“为何训你?师傅要的东西很难买到还是不清楚物件样式出差错了?”
“算了,反正就是犯错挨训嘛!以后注意就是......师姐,有吃的吗?”
柳月肚子咕咕叫。
“你先喝点水,我去拿。”柳灵讲完出去了。
或许是师傅的严厉和师姐的温柔带来情感的冲击,柳月有些茫然:明知是违背同盟道义,却不得不去完成师傅交代的任务,不知道有哪些未知,一个人要面对多少困难。 柳灵拿着煎饼进来:“月儿,快趁热吃,刚烫的可香了!”柳月忙接过吃起来。 “月儿,饿成这样,你怎不在途中先吃点东西!”
柳灵看她的样子定是未好好吃饭。
“想早点追上你们就没顾得上,一餐而已,晚吃不影响。”“那可不行,以后不许如此!”
柳灵佯装生气。
“好,师姐你也吃!柳月拿起一块饼递给她。 回到柳霜山,一些多日未见的姐妹相互寒暄谈笑,有的迎上灵、月二使打招呼,正聊着,柳月低声道:“师姐,你们聊,我先回房了。”过会儿柳灵也回了房间,见她闷闷地坐于床沿,关心道:“月儿,看你回来也不是很开心,有什么事啊?”
柳月便将自己明日一早要离开柳霜山的事告知。 柳灵一旁坐下不解地问:“何事需要离开这么久,而且未安排人同行,我得去向师傅请示陪你一起。”
“不可,师傅既如此安排自有她的道理,你也别问那么多了,我没关系,只是有些不舍与你们分开。”
“那这件事情危险吗?你一个人遇到困难怎么办?”
“你别瞎操心,晚膳后我去见师傅,她应当会有所交代。”
见柳灵仍有些担忧,柳月继续道:“师姐,我们出去转一转,有些日子未四处看看了!”
...... 夜里,柳月来与师傅道别,师傅给了她一张简单的地图,上面画着几个重点地方,其中一处铁匠铺标示明确。告诉她必须每隔五日一份消息,送至通易镇的这家铁匠铺,自己就会收到。 柳月接过地图,师傅又取出一袋银两交给她:“这些你收好,外面不像在家,吃喝准备充足。”
“多谢师傅关心,我会顾好自己的!”
“还有,我也要提醒你,行事不可有损柳霜山的声誉。”
“徒儿明白。”
柳月自然知道这件事对师门的影响,所以已想好隐藏身份进行。
“你去吧,在外诸事谨慎些!”柳霜霜交代。
一早,柳灵晨练回来,发现柳月的佩剑在屋里,以为人还未走,拿起后喊着“月儿......月儿......” 四下瞧瞧无人应答,带着剑着急去找师傅询问情况。 “师傅,师妹怎会连佩剑都不带,遇到危险怎么办?”“佩剑未带自有别的办法应对,堂堂柳霜山右使岂是离了佩剑就无所适从的!”
“可是,我们的佩剑使用多年,是最熟悉的灵器,于自身而言是锦上添花,不会轻易将它搁置,一定是有所顾虑才这么做的......师傅,师妹此次执行的任务是不是很隐秘,是不是有危险?”
“我知道你们二人姐妹情深,但是你要明白,现在已不是小孩子,身为左、右使,你们有自己该做的事,有该要承担的责任,总被情感牵绊,怎么成大事?”
师傅训斥着柳灵。
“师傅,我不理解,为什么只让师妹一个人去,连协助的人都没有?”“该你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不该知道的就别问,做好自己的事。”
师傅有些生气。
“我和师妹是在师傅跟前长大的,您的言传身教我们时刻谨记,在我们心里,您既是师傅又有母亲般的疼爱,怎么舍得让她独自一人去冒险?”柳霜霜身体不由得颤抖了一下,神情有些许慌张,继而怒斥道:“顽固不化,你实在是让我失望,自己去教罚处领罚,禁闭7日。”
见师傅如此生气也不好再多言,柳灵只得失望离开。 回到住处,柳灵将自己与柳月的剑放于架子上,收拾着换洗衣物,无意中发现师妹从游技赛获得的“六绝平心法”,内心一阵触动:师妹还未来得及修习吧!索性带上好在禁闭期间打发时间。 教罚处的婆婆见有人来,厉声道:“放下物品接受检查,教罚处规矩:受罚者不许带武器,不可忤逆管教者,不可教唆管教者徇私舞弊,不许私自离开教罚处。你清楚了吗?”
“知道了!”
柳灵拿起物品走进去。
之后的几日,柳灵除了对着四面的训诫文字沉思,就是翻阅“六绝平心法”练功,为了加深记忆和消磨时间,她还特地向婆婆讨来纸笔抄写。 而柳月经过一番打听后,得知乌典此前回来后再无外出,买好吃食潜进了乌松山。 因为对乌松山还算熟悉,柳月很快就找到乌典的屋子附近,趁他去用晚膳期间溜进房间四处查找,没有发现凤盏,出来后上了房顶,找准位置将瓦片挪开一丝缝隙,正好可瞧见屋内大部分景物。 不一会儿,乌典回到房间,从暗格里取出一个物件,柳月有些激动,正是凤盏。却见他接下来以凤盏练功,这就出乎意料了,私自修炼其他门派的灵器是被禁止的,他竟敢罔顾。 “哥......哥!”门外响起乌蕊儿的声音。
乌典不得不停止练功,猛地一下有些不适,他慌忙将凤盏收回暗格后才去开门。 “哥,在干嘛呢,喊半天才开门?”“找我可有事?”
“这是我下午去摘的果子,新鲜好吃,你尝尝。”
乌典接过果子吃起来,乌蕊儿忙问:“好吃吧?”
“嗯,不错,香甜可口!”
乌典有些夸张地点头:方才收得急气息还未平复,正好借机调节。
“哥,你回来这几日忙什么呀?不去陪爹,我也经常见不着你人!”乌蕊儿边说边坐下。
“此前游技赛时得到几本未见过的功法秘籍和绘本,无事时翻阅看看。”乌蕊儿见桌上放着的书本,随手翻开几页瞧了瞧:“这些都是内门弟子层级的功法,你怎么也看?”
“虽说这个层级的我们都习过,但不是所有功法都精通,亦有修订的,再巩固下也无妨。”
“哦!那你别太费精力,要注意休息。”
“好,明日我就陪你和爹下棋、喝茶如何?”
“真的!说话算数?”
“必须的,哥说话哪有不作数的?快回去歇着,明日找你。”
“那我走了,你也早些休息!”
乌蕊儿欢快地离开。
乌典跟至门口目送她,栓好门后又取出凤盏继续修炼。 柳月已趁他送乌蕊儿时离开了房顶,关门声正好盖住了瓦片发出的异响。 次日上午,柳月来到铁匠铺将一个小竹筒交给铁匠师傅后离开。 柳霜霜打开收到的信件,上面写着:“乌典房间暗格,其暗中修炼,将伺机取之,月。”接着朝一旁弟子道:“灵左使禁闭怎么样?”
“回门主,据前两日教罚处人来报,灵左使一切正常,除了思过就是练功、抄写功法。”
柳霜霜有些欣慰,交代着:“到期了去接她出来吧!”
“是!”
弟子应道。
七日期限已过,婆婆来通知:“灵左使,有人在等你,可以回去了!”柳灵收拾好个人物品,出来感觉整个人都爽朗许多:“月右使是否回来?”
“未回!”
弟子答。
柳灵失望道:“走吧!”行至分叉口,柳灵交代:“你去回禀,稍后我会去见师傅。”
“是!”
推开房门,仍是几日前的样子,两把剑依然在架子上。放下包裹,梳洗过后换了身衣裳,拿着抄写的心法出门,将它们交给管理书籍的师叔。 “禁闭感觉如何,是否觉得为师冷漠、不通情理?”
柳霜霜看着默默不语的柳灵。
“回师傅,徒儿不曾有此想法,禁闭期间我反思自身的莽撞和自私,不该给师傅带来烦恼。”“如此说来,你不怪为师?”
“是,师傅日夜操劳,事事都要考虑周全,是我偏执了。”
柳霜霜微笑道:“能有这番觉悟,看来禁闭使你有所成长。以后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你们去办,只有不断历练才能独当一面。即使现在你们不理解,有怨念,也比将来受人欺负,不堪重负强......听说这几日你不仅在修炼,还亲自抄写,是何功法,可有成效?”
“是从游技赛得来的‘六绝平心法’,已可以运用,但需再精进。”
“此法可助人调节气血,有益于修身养性,练功过程中加以运用效果更显著。”
“的确如此!此法简单易学,对修习者功底没有要求,但在使用时有区别。”
“何区别?”
柳霜霜问。
“分情况,若是意识清晰,运功可奏效;若是已经乱了心神,再强行运功便难见效果,除非有掌握此功法的人助其一臂之力。”柳霜霜听得仔细,似是有所思量。
“既然对修习者功底要求不高,日后可推行练习。”“是,我已将抄写的几份交予师叔装订成册,便于日后所用。”
“甚好!不仅注重自身更能心系山门未来,不枉平日里的教诲......你师妹来信安好,无需担心!”
柳霜霜料想柳灵定会关心此事。
果然她眼睛一亮:“真的,师妹来信了?”“嗯,为师岂会骗你,安心做事去吧!”
柳霜霜对她的态度相较于别人总是温和一些。
柳月只觉师傅平常虽严厉,但其实很关心大家,应该多理解师傅,况且师妹安好便也不必过于担心,心里这样想着,感觉回去的步子都轻快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