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娃子兄弟退下后,赵忆君给周建国端来了早就准备的热粥。
周建国接过粥,看着赵忆君说道,
“这些事以后让下人们干,你是寡人的内侍官。不是保姆。”
赵忆君突然尴尬了起来,因为保姆在周建国的时代就是照顾人的职业。
而且这个时代,保姆类似于乳娘这个身份。
周建国看了赵忆君诧异而又不知所措的神情,结合这世的记忆才发现自己口误。
赶忙改口说道,
“寡人的意思是,你不要做这些事,让内侍去做。”
“臣下本就是女儿身,做这些事也是无妨的。”赵忆君赶忙行礼道。
周建国发现赵忆君正用着心疼的眼神看着自己。
内心顿时一阵温暖,感觉自己病的还真是时候。
“命人去将南宫先生遇刺时就医的那家医馆的医师请来。”周建国对赵忆君说道。
赵忆君不解的询问道,
“王上宫内的医师不该远超他们吗?为何不让宫内的医师再过来?”
周建国叹了口气说道,
“那日寡人肩部受伤,在那家医馆处理的。没有任何问题,可是这手臂的伤口是宫内医师处理的,已经发炎红肿。”
“发炎?”赵忆君不理解这个症状。
周建国随即解释道,
“就是那家医官的医师医术远超宫内的医师。”
“明白了。臣下即刻命人去请。”
其实周建国细想一下也不奇怪。
这个时代不单单爵位世袭,连医官都是世袭的。
高官厚禄下有几个医官的儿子,好好学他老子医术的?
都是铁饭碗,就没有上进的了。
几代世袭下来估计跟外面的江湖骗子差不多。
外面的医馆可就不一样了,他们都是教徒弟。
教徒弟的人都喜欢教聪明有慧根的,那医术说不定能一代比一代高。
而且他们都是要凭真本事吃饭的,糊弄事小则挨打重则倒闭歇业。
赵忆君命人去请那家医馆医师的时候,正好又收到一封王都洛邑寄来的信。
赵忆君拿着书信来到周建国身边,要递给周建国。
但是周建国没有接,而是说道,
“你读给寡人听吧。”
周建国此时还诧异呢,他没让一日一汇报啊,怎么汇报的这么勤快?
赵忆君见天子病的厉害,都需要冷水降温了,就打开信件准备读了。
赵忆君打开书简,看了开头,又合了起来说道,
“是王上母后给你的家信,不是王都情况汇报。这家信还是王上自己看吧。”
周建国没有接过赵忆君手上的书简,而是重新躺在了床榻之上。
“没事,你读吧。”
赵忆君无奈,继续展开书简,准备先看一遍,好读的流畅一些。
哪知道,越看越上头,越看越不知所措。
直接合上了书简不看了,还放到了周建国的床榻上,
“王上的家信,还是王上直接看吧。”
赵忆君说完走到了周建国外面的书案上,查看公文去了。
周建国很是诧异,这可是赵忆君第一次违抗自己的话。
这书信上写了什么王族隐私的事情吗?
周建国强撑着发烧的脑袋,拿起书信一看,也是吓了一跳。
信的内容竟然是,太后不同意王上立一个女奴隶为王后,绝对不可以。
周建国有点蒙了,太后怎么会知道的?
躺在床上的周建国赶紧分析这个事情可能发生的来龙去脉。
知道这个事情的只有呆娃子兄弟,东野泽,还有赵彰。
如此看来,东野泽的嫌疑最大,东野泽肯定某天嘚瑟告诉了丹原。
丹原如今在王都协助自己妹妹处理周国的事务,那么丹原有可能又告诉了他妹妹阳乐。
他妹妹阳乐得到这个消息,还不第一时间告诉太后?
想到这里整个事情就完全合理了。
泄露的源头就是大嘴巴东野泽。
难怪赵忆君看了以后会觉得很尴尬,这让赵忆君的确难以面对。
她完全没想过天子会要立她做王后。
其实她知道天子喜欢自己,她也知道天子知道自己有婚约。
但是她不明白天子为何没有直接说要纳她为妃?
难道是在跟自己母后商量直接立自己为王后?
赵忆君的脑海里一片混沌。
天子的想法总是让人琢磨不透。八壹中文網
此时周建国看完母亲的信以后,躺在床榻上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再聪明的人,面临感情问题,智商都会下降。
如今让赵忆君知道这个事了,要不要直接跟她说?
本想让这份朦胧的美感能持续的时间长一点。
周建国还是觉得头有点痛,还是继续睡觉吧。
等自己病好了再说吧,还要搞定自己的母后呢。
周建国不知道躺了多久,赵忆君通报外面请来的医师已经到了。
烧的昏昏沉沉的周建国直接让医师进来了。
医师进来以后才惊讶的发现,那天在他们医馆紧急处理伤口的人是天子。
主要周建国总是穿的奇装异服出门,那天情况又是来去匆匆。
“拜见王上”医师慌忙行礼道。
“无需多礼,赶紧医治吧”周建国说着身体更虚弱了。
这个医师上前观察了周建国小臂的伤口这才发现。
袭击天子的这把匕首行刺前泡过粪水。
粪水在古代战场可是很有用处,古人没有微生物与细菌的概念。
但是知道,只要兵器沾上粪水。
对人造成伤害以后的伤口难以愈合,战场上缺医少药的情况下,人直接就会病亡。
医师跟周建国讲解了一下伤口红肿的原因,周建国瞬间就明白了。
难怪自己会发高烧,伤口会发炎,肯定是被细菌感染了。
周建国感慨还是这帮刺客狠啊。现在想想祝耽上次刺杀自己还挺坦荡的。
“你尽管医治就行了。不必有后顾之忧。”周建国吩咐道。
随即医师先命人熬制了一些汤药让周建国喝了下去。
周建国喝完以后就昏昏沉沉的再次睡着了。
医师便对周建国的伤口重新开始处理。
周建国一觉睡到了晚上,这才迷迷糊糊的再次醒来。
醒来时医馆的医师已经走了,身旁还是赵忆君在守候。
赵忆君见周建国醒来欣喜万分,
“王上饿不饿?要不要喝粥?”
周建国喉咙烧的已经渴的不行,
“弄点水给寡人喝,哦对了,呆娃子兄弟呢?还没来吗?”
赵忆君突然神色有些慌张,却又欲言又止。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周建国焦急的追问道。
“二娃子早就在门外侯见了。”赵忆君答道。
周建国见赵忆君只强调了二娃子,此事必然蹊跷。
“呆娃子呢?”周建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赵忆君突然伤感的拭泪道,
“殉节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