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玄离沉沉低下了头去。
他不敢看白夭夭的双眼，不敢面对那双眸子里含着的浓烈爱意，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表白。
“小秋，我们不可以。”
白夭夭愣了一下，神色中透着失落和难堪，沉默许久才问道：“为什么不可以？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和你都是男人。”顾玄离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我们在一起有违常理，小秋，我相信你只是一时兴起。”
“为什么……”
白夭夭还是不明白，他双睫轻颤，紧紧拉着男人的衣袖，“我从来都不是一时兴起，你不相信我吗？”
“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顾玄离异常烦乱，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自认为变成这样是因为一时难以接受自己被一个男人喜欢。
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都在告诉自己这样的感情是不对的。
“我一直很冷静。”他认真问着：“玄离哥哥，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你说过的话，也都是假的吗？”
那些喜欢明明真实的存在过，可只因自己是男生，就要被否定掉，白夭夭不解又难过，心中难言的失落。
“顾玄离，你看看我。”
白夭夭步步上前，男人却随之后退，他只能停在原地，“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哥哥，小秋好喜欢你啊。”
“你拒绝我，我会很难过的。”他攀上男人的脖颈，语气带着些娇媚，“和我试一试，好不好？好不好嘛……”
“小秋……”顾玄离呼吸有些不稳，双眼紧闭，“小秋，别这样。”
向来冷静自持的男人早已方寸大乱，他无法抵抗眼前少年的撩拨，做不到推拒，再这样下去很危险。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紧张？”
白夭夭眸子亮了起来，心底涌上一丝不确定的猜测。
顾玄离只说他们不可以在一起，却没有否认他的喜欢，这么说来，也许这个男人是有一点点喜欢自己的。
“男人和男人，也是可以在一起的。”
他凝视着男人，眉目间流露说不清的情愫，勾住对方的手十指相扣，“哥哥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
“黎秋……”
顾玄离一双眸子有些迷乱，他试图努力找回自己的理智，身体却像不受控制般想要更多触碰对方。
“嗯。”白夭夭柔声回应着：“我在。”
口中叫着他的名字，比起任何动人的情话都温柔缱绻，他忍不住轻笑起来，主动吻住了男人的唇。
那触感柔软又带着几分温热，似乎和女孩子的唇比起来没什么不同，顾玄离脑海中却仿佛有一根弦铮的断裂。
或许是酒精麻痹大脑，又或许是少年的双唇太过诱人，他按住白夭夭的后脑辗转加深了这个吻。
气氛一时十分安静，只能听得到两个人沉重的呼吸声。
回过神的时候，二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滚到了床上，顾玄离睁开双眼，看到被压在自己身下的少年时有些茫然。
“不行，不能这样……”
他猛然发觉自己在做什么，想要起身离开，“黎秋，你这样是不对的，现在结束，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男人面红耳赤还在说着一本正经的话，惹得白夭夭笑起来，语气十分无辜：“可现在主动压在我身上的人明明是你啊。”
“哥哥也喜欢我，对不对？”
“小秋……”
“不喜欢我还这样对我，那我是不是可以说你耍流氓？”白夭夭笑得肩膀直颤，“我们亲过了，你要对我负责。”
他们这样，到底谁更像流氓？
偏偏他无法抗拒，失去了所有抵抗的力气，这一刻他不想再顾什么规矩常理，甘愿沦陷这张温柔情网。
白夭夭简直是上天派来的劫。
顾玄离眸色一暗，最后一根理智的弦断开，忍不住再一次俯身亲吻眼前的人，神色带着几分认真。
呼吸相缠，柔情又缱绻。
没有什么是一个吻解决不了的。白夭夭晕晕乎乎间想，如果一个不行，那就两个。
“黎秋，你的目的达成了。”他抱住白夭夭，就只是紧紧抱着，在少年耳侧轻语：“我好像无法拒绝你。”
或许是男人的话直白，这一次轮到白夭夭狠狠愣住。
“小秋，我……”
顾玄离会表白吗？会承认喜欢自己吗？瞳孔下意识放大，白夭夭有些紧张，等着男人继续说下去。
下一秒，刺耳的按门铃声响起。
……
真是猝不及防。
“顾玄离，是我江寻！”听不到门内的声音，江寻开始大声拍门，“黎秋在你这儿对吧？你千万别冲动啊！”
顾玄离：“……”
白夭夭：“……”
好想把他扔出去啊怎么办。
“哥哥……”白夭夭怯生生推了推身上的男人，“去开门吧。”
“不用管他。”顾玄离眉头紧紧皱起，下意识起了杀心，打算装作听不见。
“顾玄离！”江寻担心的走来走去，他察觉到里面的人不想开门，大声威胁：“你再不出来我就撞门了啊！”
再这样拍下去，就算顾玄离不去开门，邻居也要出来骂人了。
顾玄离也是意识到这一点，终于翻身下床，温声安抚好白夭夭后才去开门。
大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江寻还保持着拍门的动作，一个踉跄差点儿没摔进屋去。
“怎么这么晚才开门？”
他第一时间搜寻着黎秋的身影，连鞋都没有换就走了进来，“黎秋呢？”
“你最好是有点什么事儿。”顾玄离环着双臂看他，语气冰冷，“不然，私闯民宅这罪行够你蹲几天了。”
“我当然有事儿。”
江寻缓了口气看向他，“你没冲动之下对黎秋做什么……”
吧……
男人周身上下散发着明显的冷意，江寻吓得一个哆嗦，识相闭上了嘴。
他实在是难以将这个一脸欲求不满的男人和顾玄离想到一起去，僵在原地沉默许久，愣是连句话都没敢说。
这时候再也顾不上黎秋怎么样了，他该好好想一想自己的安全。
“黎秋就在我房里，还有事儿？”
“没事没事……”
顾玄离眯起眸子，面色不善看着眼前的人，淡淡道：滚出去。”
“好嘞！”
做男人就要能屈能伸，江寻飞快应着，随后就要离开，而这个时候，白夭夭却突然从房间里探出了半个头来。
他只露出一双眼睛，疑惑的问道：“江寻哥哥是来找我的？”
“不是，误会。”就算是来找黎秋的，这会儿他也不敢承认啊。
白夭夭眨了眨眼，更加疑惑了。
江寻明明刚刚还满屋喊着自己的名字，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