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逸航也看出那几个男人身上的罪孽因果，并不打算理会，却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水中那是个怨气极重的女厉鬼吧？要过去瞧瞧吗？”
被他问及这个，颜灵汐抿了抿唇，视线下意识地往陆爸爸那边看去。
“将近正午，阳气正盛，去瞧瞧也好。”颜灵汐点头，但还是去跟陆子扬说了一声。
察觉到小姑娘神情不对，陆子扬已经猜测到了某些可能性，但在闺女的目光下，他还是点头答应。
却还是不忘记叮嘱道：“不要跑太远，让哥哥们一起跟着你，等爸爸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去接你。”
小姑娘乖巧一笑，歪着脑袋说：“好，记得让特助准备好大餐，回来我就要吃饭。”
“嗯，夕夕放心，爸爸知道你饿了。”陆子扬难得露出一抹温柔笑意，很乐意看到小姑娘这不经意间的小任性。
他能深切地感觉到，小姑娘已经对他们这个家越来越有归属感了，也越来越有家人的自觉。
嗯，这样的进步简直太棒了！
四个少年像极了四个护花使者，或者说更像是四个骑士保镖，护着小姑娘往村边的深水池塘走去。
一路上走过去，村里的人并不多，几乎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
水池边的空地连着一户人家的菜地，种了一片油菜花，黄灿灿的油菜花开得正好，有蜜蜂和蝴蝶在花间飞舞。
一个老奶奶正佝偻着腰身朝油菜花地边上除草，看到五个龙章凤姿的年轻人往这边来，不禁惊得呆住。
“等等！你们几个娃子这是要去小水库吗？”老奶奶连忙叫住几人，说着一口乡音。
毛宁轩一向最有亲和力，也最擅长跟老人家打交道，主动上前来回话。
“是啊，老奶奶，我们看那边有钓鱼台，想去看看可不可以钓鱼？”
老人家脸色一变，腿脚不是利索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嘴上不停地念叨着：“去不得！去不得！”
“为什么？那里怎么了吗？”
老奶奶一脸为难，浑浊的目光落到颜灵汐身上，便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哎呦！这是九天玄女下凡尘了吗？！”
颜灵汐被这老奶奶的举动给弄得有点无语，但还是礼貌地开口问：“老奶奶，那边为什么去不得？”
“那边水里已经掉进去好几个年轻人咯！掉下去就没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都是不到30的年轻人。”
颜灵汐疑惑地看过去，并没有发现其他鬼魂，更多是属于水中女厉鬼的凶煞戾气和浓郁鬼气。
估计是被吞噬了，尸骨无存！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陆逸航也好奇地问。
村子里以往见不到这么优秀的年轻人，老奶奶话也多起来，不再过于拘谨。
“也就在这两三年，自从罗家出事之后，村里的年轻人但凡到小水库边上，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掉进去了。”
这就怪了……
听起来更像是水鬼勾魂抵命的套路，但为何出事的却都是年轻人？
“村里曾经还请大师来看过，可惜没什么用，村子里过段时间就有一个年轻人到小水库去，然后就掉水里没了。”
“唉，就因为这个，村里的年轻人都离开了村子，留下的都不太敢往小水库走，就连那钓鱼台也给荒废了。”
老奶奶还在继续说着，倒是半点没有隐瞒。
苦口婆心地道：“所以啊，你们几个娃子还是不要过去了，免得也被挂水里去。”
“奶奶，掉下去都是年轻人？一个上年纪的都没有吗？”陆逸航抓住关键点追问。
“是哩！掉水里的都年轻人，拢共有7个了！上年纪的村里也没几个敢往小水库去，但也有几个出各种意外没了的。”
果然，上了年纪的都是死于非命。
这正好印证了陆逸航和颜灵汐在村民身上看到的因果孽缘。
颜灵汐抬头往后方的山上看去，入眼的是大片的茶园，本该是春茶抽芽的时节，却无一人上山采茶。
“老奶奶，山上种了这么多茶，怎么没人采摘呢？”
老奶奶一听这话，脸色倏然一变，像是被吓了一跳，连连摇头。
“那原本是罗家的茶园，但三年前已经卖给帝都那边的什么开发商了，你们都不是村里的娃子，就不要多打听了。”
“好，我们知道了，谢谢奶奶。”毛宁轩见老奶奶一脸抗拒，连忙应道。
老奶奶欲言又止，然后匆匆忙忙地转身就走，步履蹒跚地离开了。
“罗家？”颜灵汐疑惑地往茶山上扫了一眼。
这时，陆逸航却指着茶山下的一间房舍道：“应该是那里，正好在茶山口上，但看气息，那里早没了生气。”
“那家人都死光了吗？”江哲羽原本一直沉默，这时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嗯，应该是，那片地方上早已没了人气，应该三年前就没人了。”陆逸航如实回答。
杨少卿沉思着开口：“方才那老奶奶有提及罗家，她说村里开始有年轻人掉进那小水库，是在罗家出事之后。”
颜灵汐点点头，悄悄将赖在空间里不出来的霓霓给叫起来，让她隐身率先去那边探查一番。
“那水中的女厉鬼，或许就是罗家人，就是不知道……其中有怎样的故事？”
“还是过去瞧瞧吧？”陆逸航提议，主动打头阵。
越靠近水边，那股浓郁又带着攻击性的阴森鬼气越发明显，还有种冷冽的水汽萦绕在空气中。
虽然这会儿正午将近，但水面上那种丝丝缕缕不断冒出来的阴寒之气，依旧藏不住地从水底翻涌而出。
“怎么这么大的怨气？”颜灵汐蹙眉，天眼视野蓦然张开。
水底那涌动的鬼气与怨气纠缠在一起，从这个角度看上去，水底黑如浓墨，让人有种透不过气来的窒息感。
“的确是怨气深重，这是积攒了多久的怨气？”陆逸航也颇为惊叹。
跟在身边的三个少年紧盯着水面，他们虽然还未开启临时天眼，但毕竟从陆判那里学到了一些东西，还是能够感知到些端倪。
“夕夕，这里面是不是有个大家伙？”毛宁轩好奇地追问，他暂时只能感觉到水底下有不好的东西。
颜灵汐抬眸看看头顶被乌云遮住的太阳，在帝都还是大晴天，来到这地方就变成阴天了。
“是不是，让她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小姑娘忽然从兜里掏出三张灵符，猛然朝水面上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