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云酥从沈胥房间出来以后,这府里众人看待她的目光又不一样了。
桑云酥躺在榻上,见梅妈妈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来回回无数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桑云酥都有些看的着急。
“姑娘……可有什么不适?”梅妈妈犹豫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
这女人第一次,第二天起来多少总有些不适。可她却看不出桑云酥有任何的不舒服。
桑云酥将手里的话本子放到一旁,有些无奈的说道:“梅妈妈,我都说了好几遍了,我跟王爷什么都没有发生。”
连个亲亲都没有。
就是她占了点便宜,摸了沈胥几把而已。
这梅妈妈跟着她的弹屏大军一样,都巴不得两人早点发生些什么。
一想到今早上被调侃的不成样子的弹屏,桑云酥觉得头都大了。
如果不开直播,那这么多的有效直播时长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完成;播吧,这弹屏大军一个比一个激动,一个比一个无底线的调侃。
桑云酥这恋爱谈的……真是“轰轰烈烈”。
梅妈妈见桑云酥一脸坦然,知道说的定是真的。
小主子没有了。
梅妈妈脸上的笑意也跟着淡了下去。
不过梅妈妈并没有沮丧很久。这两个人都共处一室了,早晚有把控不住的时候。小主子也就是时间问题而已。
想到这里,梅妈妈又高高兴兴的去了厨房。这吃食上面得多注意,赶紧先把这身体调理好,到时候才会一举得男。
沈胥今日回来的比往常要早些。
他一回府,见桑云酥不在他的书房,便直接去了小院。
桑云酥正在看人收拾院子。
余光里看到沈胥,便转过身笑着问道:“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沈胥走过来站在桑云酥身旁,看着院子忙碌的几个人,问道:“有些事想跟你说,就先回来了。”他又看了看小院中的人,而后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桑云酥指指院中的一处,回道:“我让人把院子里清理一下,等到春日里撒些花种子下去。”
那时候满园花香,定然好看。再摘几朵放在屋子里,想想都令人愉悦。
沈胥“嗯”了声,接着说道:“明日里让他们把我那院子也收拾下,等到春日里也撒些花种。”
沈胥大掌包裹着桑云酥的手,食指轻轻挠了挠她的掌心:“早晚你都要搬进主院的。到时候来来回回看些花儿,总没有在院子里种些来的方便。”
桑云酥本想说主院可是正妃的住所,想到沈胥还不曾立妃,这八字还没撇的事,自己急哄哄的上赶着说,倒显得自己多事。
“让梅妈妈在这里看着就好,你跟我去一下书房。”沈胥说完对梅妈妈使了个眼色,就听梅妈妈忙不迭的回道:“老奴一定看好了,云酥姑娘放心。”
一进书房,沈胥就关上了门。
他丝毫不避讳当着桑云酥的面从书房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小匣子。
匣子里,装着一个玉镯子。
“这是我母妃在我出宫建府之时送给我的,让我等有了正妃,便将这镯子赠予给她。”
沈胥说着,便将这装着镯子的小匣子放到了桑云酥的面前。
“原本该三媒六聘正式迎娶你过门,但是你在这里无父无母,我便想着将那些要做聘礼的田地跟铺子过到你的名下,便也算下了聘。到时候夏家会认你做义女,成亲这日,你便从那里出门。我已经启禀过父皇,在玉蝶上添上你的名字。一切名正言顺之后,你便是我的睿王妃了。”
桑云酥没料到沈胥竟是与她说这个。听他把所有的事情已经安排的妥妥当当,一时竟说不清自己是高兴还是难过。
她没想过跟沈胥成亲,更没想过做正妃。
她一直觉的成亲离她很遥远。
桑云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沈胥。
她是想跟沈胥在一起,但却不想跟他成亲,空占一个正妃的名头。
毕竟她在这里不会长久。若是现在就将他正妃的位子占了,以后他再想成亲,这继室跟正妻,到底还是不同的。
桑云酥半掩在袖子中的手不禁握成拳。
可是拒绝这样的沈胥,她又有些于心不忍。
“正妻之位……我不想要。”
桑云酥将匣子重新推回到沈胥面前。
沈胥看着眼前的匣子,放在中间的玉镯明明温润暖人,却让他觉得像冬日里的冰雪般寒人。
他想了半日想不明白,但凡是个女子,都想要个名分,为什么偏偏她却不要。
她应该是欣喜的,应该是眸光闪闪的望着他,然后面带娇羞的点头答应,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斩钉截铁的说出不要正妻之位。
“为什么?”沈胥问。
“正妃之位,不应该是我的。”桑云酥逃避着沈胥的目光,“我可以跟你在一起,但是我不要正妻之位。”
沈胥定定的看着桑云酥,双唇抿成一条线。
“为什么?”沈胥又重复着问道。
“等那一天吧,等到那一天你会明白的。”
“那一天?是哪一天?”沈胥沉着脸追问道。
桑云酥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那一天是哪一天。”
不知道那一天的到来还要多久,也不知道那一天会在什么情况下到来。
等到那一天,她回去的那一天,他就会明白自己为什么情愿没名没份的跟着他,也不愿占着正妃的位置。
因为她只会是他生命里的一个过客而已。既然是个过客,就不要占有太多。
沈胥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场原本该是高高兴兴,甚至你侬我侬的谈话,竟然会以谈不拢而终止。
他知道桑云酥心里是有自己的,不然也不会情愿没名没份的跟着他。
可是到底为什么?她从一开始抗拒自己的心意,到前不久突然想通,到现在却不愿要一个正室之位跟着他,任凭他再聪明,也猜不出其中的缘由。
桑云酥的不愿,让他有种始终抓不住她的感觉。就好像这人,在未来的某一天,会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一样。
他独独对桑云酥时常感到无力。就好像镜花水月,看似拥有了,往往却是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