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云酥知道自己身份不明,不清不楚的住在王府定会被人说闲话,但只要她没听到耳朵里,就可以当作不知道。
但今天被人这么当面骂,心里一下子委屈了起来。
她一边擦眼泪一边急急忙忙的往前走,心里时不时的把那守门的骂上两句。
街上人寥寥无几,也没人注意到低头走路的桑云酥。
直到住进酒肆,桑云酥这颗“扑通”跳的心才缓了些下来。
幸好出来了,也不用再被王府里的人这么看不起了。
要不是没办法,谁愿意这样待着。王府就算是金窝,她也是毫不犹豫的选择自己的小窝。
只是自己想回小窝回不去。
桑云酥看着客栈的房间里空荡荡的,不由的更加难过了。
她这一出来,还不知道以后的路会怎么样。任务完不成,她可能要永远在这个地方呆下去了。
以后要自力更生,没有依靠,想想都替自己心酸。
桑云酥这后半夜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
事情到现在这步,还只是完成了离府计划的一部分。只有明日里顺利出了城,才算真正走出去了。
可是真正离了王府,未来的一切又都是不确定。
桑云酥怎么也无法入睡。她睁着眼熬到天亮,在街上随便用了些早饭,然后急急忙忙去了当铺,将那些重物换成了银票。八壹中文網
桑云酥趁着天色尚早,赶忙回了客栈,将银票分几处藏在贴身小衣里,只留了面额较小的平日里花费。
她又买了些干粮,买了两套成衣,然后租了辆马车,迎着刚要升起的太阳直奔城外……
再说睿王府中。
小棠跟小桃两个人早就习惯了桑云酥爱睡懒觉的习惯。只是今日这懒觉睡的有点长,这都晌午了,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小棠性子耿直,桑云酥又没有什么架子,平日里偶尔还会跟着她们没大没小的斗嘴。她等了半日依旧不见屋内动静,早就已经按捺不住叫醒桑云酥的冲动。
小棠一甩袖子,一把推开了门。
“姑娘,再睡下这天就又要黑了,你看你要不先吃上两口再接着睡?”小棠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大声喊道。
小桃跟在后面,看小棠拉起了帷幔,就听到她“咦”了一声。
“怎么了?”小桃跟过去,也探出脑袋跟着一瞧,“哎?姑娘呢?”
小棠摇摇头:“姑娘不在,你早上可看到姑娘出门了?”
小桃也跟着摇摇头:“我这一大早就守着院子,也没瞧见姑娘。”
“那姑娘去去哪儿了?”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先在院子里找找,可能姑娘去了别的屋子。”
关键时刻,还是小桃拿了主意。
等两人将这小院子前前后后都找了几遍却依旧没看到桑云酥的影子时,两人才觉察出不对劲来。
两人推推搡搡正为难的时候,梅妈妈来了。
小棠心急又耿直,这出了大事,好不容易来个能顶事的,忙不迭的冲了上去:“梅妈妈,不好了不好了!”
梅妈妈“啐”了她一口:“说什么不好了,你才不好了。”
“梅妈妈,真的不好了,姑娘她不见了。”小桃也急急的上前说道。
梅妈妈眉头一皱:“姑娘怎么会不见了?她不是天天都呆在里头?”
“真的就不见了。我跟小棠见她今日迟迟没有动静,就想着进去将她唤起来。可我们进去,这床却是空的。我们把院子上上下下找了好几遍,也没找到人。”小桃焦急道。
“会不会到府里其他地方去了?”梅妈妈脸色开始凝重了起来,眉间的皱纹都皱到了一起。。
“我今儿天刚亮就起来了,一直守着院子呢。姑娘要出去了,我定知道的。”小桃接着回道。
梅妈妈顺着身旁的椅子坐下,脸色越来越凝重。
她好半天没开口,站在一旁的小桃心里越发没谱了。
“梅妈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去府里其他地方找找?”
小桃小心翼翼的问着梅妈妈,却见梅妈妈一拍大腿,大呼一声:“坏了!”
小桃跟小棠两人不明所以,异口同声的问道:“梅妈妈,又是什么坏了?”
“你们两个,去角门问问昨晚守夜的,有没有拿了我的腰牌在半夜出了府。”梅妈妈说完,她站起来就走。她脚下突然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她却连灰尘都来不及拍掉爬起来就走:“坏了,这回真的要坏事了。姑娘这回可要害惨我了!”
剩下的两人面面相觑,却也都猜到了定是跟自家姑娘有关。于是两人不约而同的一起跟了上去。
梅妈妈走的很急,直奔王爷的书房而去。
这个王爷还在宫里,但书房有人可以进宫。
一个时辰之后,梅妈妈终于见到了特地赶回府的沈胥。
他还来不及开口问上一句,就见梅妈妈神色慌张的朝他奔来。
“王爷,是老奴大意!老奴对不起你!”梅妈妈一看到沈胥,就“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我不知道姑娘存了离开的心思,姑娘问老奴要腰牌,老奴没多想就给了。是老奴不好,老奴大意了!”
沈胥紧抿的双唇动了动,问道:“可知道是何时走的?”
“昨夜看门的说了,昨晚亥时就出了府。”小桃赶忙将方才从看门的那边问道如实的禀告。
没问之前,她还不知道梅妈妈这么着急做什么。问清了之后,她才知道这姑娘真是胆大。
一个女子,半夜三更逃出府,万一碰到人贩子,那该怎么办。
沈胥背在身后的右手不由握成拳:“她走的时候带走了什么?”
“公主的赏赐带走了大半。还有平日里攒下的银子,也都带走了。”小棠掰着手指头接着说道,“还带走了柜子里一套以前的丫鬟衣服,其他的好像没有了。”
沈胥在房内来回踱了几步,叫来了阿似:“去街上的当铺,看看今早有没有人典当了皇家的东西。然后问清典当人的衣着打扮,再去城门问问,今日是否有这样一个人出了城,大概何时出去的,问的仔细些,然后派几个人沿路去追。”
阿似领了命令,带着几个护卫匆匆离去。
见沈胥面沉如水,梅妈妈越发自责:“王爷,都是老奴不好,是老奴的错!”
沈胥摇头:“不关妈妈的事。她想走,就是没你这块腰牌,她也会想办法走的。”
他已经说了不会逼她,她为什么还要离开?
沈胥想不明白。
她留在府里,难道比不上在外漂泊?
一个女子,独自带着这么多银子,万一被有心人瞧见,后果不堪设想。
沈胥心里有些后悔,或许自己根本就不该君子。
就算把她软禁在府里,也好过她逃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