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见南宫残红的笑,此刻看到他这样放下平日里的太子架子,跟自己开着玩笑,墨凉仙的心里也渐渐地放下了对他的成见。“南宫,我很困惑。”
墨凉仙突然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眼神远远的掠过那片蓝色的湖泊,语气悠悠的说道。听到墨凉仙对自己称呼的变化,南宫残红背在身后的双手突然间动了一下,不过也没有说什么,想到她话中的疲惫,南宫残红突然一阵叹息。“可是因为轩辕子笙?”
南宫残红根本不需要猜测,就知道墨凉仙的心思,他远比更多人了解。虽然现在四国传闻,墨凉仙与皇甫轩的情谊非同一般,但是南宫残红明白,对于皇甫轩,墨凉仙根本就没有别样的心思,否则那批武器现在就不会运送到了西乾国,而是东池国了。墨凉仙对于南宫残红的猜测没有否认,转身来到一棵大树下,将随身的绢帕垫在一块青绿色的巨石上,将裙摆一甩坐了下来。右手放在曲起的腿上,手掌撑着脸颊,随着她的动作,耳边的秀发向前倾泻了下来,瞬间遮挡住了一般的脸颊,看不见她脸上此刻的情绪。南宫残红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已经渐渐地黑了下来,他在不远处捡了几根树枝来到墨凉仙的身前,身体弯腰蹲了下来,拿起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熟练的点起了一个火堆。然后在墨凉仙旁边的另一块巨石上坐了下来,火影的映照下,两人脸上的神色各有不同。“没想到南宫还会做这些细碎的琐事,看来外界传言也不尽然属实啊。”
墨凉仙的脸上露出调笑的意味,南宫残红听到她略带讽刺的笑声,不在意的摇了摇头。“外界传言那都是外界如何看我南宫残红,与我自身本就没有多大联系。这些野外生存技能,我很小的时候就会了,只是这么多年养尊处优下来,已经生疏了。”
墨凉仙伸手捡起一根树枝,无聊的拨弄着火堆。“对了,你今天找我到底什么事?”
南宫残红正在把玩着手中的羊脂玉,听到墨凉仙的话,眼神准过来看着她。“对于轩辕子笙,凉仙了解的有多少,或者说你愿意全然相信这个人吗?”
墨凉仙的眼睛突然闪了一下,细细体会着南宫残红话中的意思,良久她开口说道。“你也认为轩辕子笙会对我不利?”
“也?”
南宫残红并没有正面回答墨凉仙的问题,此刻颇为好奇的看着她。“之前对你说过这个话的人,应该不会是皇甫轩吧,让我来猜一下,是……墨凉宸?还是你那个小跟班尘浮?”
感受到墨凉仙不满的情绪,南宫残红轻笑着解释道:“少主莫见怪,试问谁的身边没有一两个暗卫替自己办事的,这些消息就算南宫就算不查问,下面的人也会稀疏汇报上来。”
墨凉仙也只是有一点不高兴,不要说别人了,就连她都在南溪国安插的有自己的人。“看来残红是猜对了,少主此刻是乱了心智了,以少主冰雪聪慧的头脑,一定能看得出其中的关窍来。今日难得与少主这样和气的说话,残红很高兴,希望下一次的畅聊不会很远。”
墨凉仙听到南宫残红的话,嘴唇一勾,眼中爬上了一丝调笑的意味。“南宫太子果然记仇,不就是吞了你几箱珠宝吗,南宫太子家大业大,怎么还心疼这点?”
想到那日城门口处的事情,两人都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两人就这样你一眼我一语的聊了很久,直到夜已深了,才熄掉了火堆,各自离开。墨凉仙回到墨府的时候,就看到自己房间里面的灯亮着,心中一愣,快步走了过去。打开房门却只看见若烟和书雪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墨凉仙的眼神在四周扫了一圈,奇怪的看了两人一眼。“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墨凉仙感觉到两人怪异的神色,脸色也变得认真起来。若烟和书雪先是给墨凉仙行了一礼,才轻声的开口说道:“回大小姐的话,刚才我和书雪突然听到大小姐的房中似乎有声响,便急忙赶过来看一下,但是已经查探了几遍都没有发现异常之处,奴婢担心……”两人的话外之意,墨凉仙自然是听清楚了,眼神凌厉的在房间内扫视了一圈,却同样的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墨凉仙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先下去,这里不用她们伺候了,两人虽然脸上还是很担心,但是依然服从命令的出去了。若烟和书雪离开后,墨凉仙的眼睛便一直锁定在屏风后面的秘道,她一直等着那人出来。果然,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后,房间里面突然一阵轻微的响动,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人影来,那人刚一出来,迎头便撞到了墨凉仙的眼神中。皇甫轩楞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墨凉仙一直坐在矮榻上等着他,今天晚上他心里很乱,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就跑到了这里。看到墨凉仙不在房间里面,就一直坐在桌子前面等着她,谁知道若烟和书雪恰好开门走了进来,他本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急忙躲进了秘道之中。但是若烟和书雪是何等机敏的人物,两人在房间里面搜查了几遍,也没有发现,因为墨凉仙房间里面的秘道,就只有皇甫轩和墨凉仙两人知道,自从皇甫轩第一次从秘道里出来,墨凉仙就已经研究过了这条秘道,这是墨城通往西乾国最近的一条小道。所以直到墨凉仙回来,就知道是皇甫轩来过了。“凉儿…”皇甫轩痛苦的带着沙哑的嗓音,传到了墨凉仙的耳中。“轩哥哥,对不起。”
墨凉仙抬头,眼中满满的全是歉意,西乾国朝堂上的事情,她已经全部知晓了,皇甫轩现在这个太子地位,也是如坐针毡,引起了朝堂上很多大臣的不满,如果不适因为她……皇甫轩看到她的神色,突然间就再也说不出话来,在一边的桌子旁坐了下来。“凉儿日后打算怎么办?”
“我…走一步说一步吧。”
墨凉仙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那句话,她抬头看着皇甫轩脸上的神色,似乎并有那日的病态,想来在墨逍遥的照料下,他的身体也恢复了不少。“看来凉儿真的已经不需要的我的照顾了,凉儿已经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皇甫轩抬起头,眼中艰难的露出一丝笑容。墨凉仙却不知道要怎么去接他的话,只能默默不语。“凉儿,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
皇甫轩最后看了一眼墨凉仙,安慰的笑了笑,起身走了两步却突然又停了下来。墨凉仙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动了动,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感受到身后的墨凉仙,正处在天人交战的抉择中,皇甫轩闪烁的眸子渐渐地消失了光彩,垂眸收敛了情绪,再次迈开步子转过屏风,从秘道中离开了。墨凉仙静静地坐在矮榻上,眼神空洞地盯着屏风,心中渐渐地恢复了理智。她知道,皇甫轩刚才突然停下脚步,是想给自己反悔的机会。只是……她已经伤害了他这么多次,不能再举棋不定的祸害他了,皇甫轩,我不是你的良人,我不配得到你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