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转眼便到了十二月中旬末!东京汴梁城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皇宫中的徽宗被惊动,城中大街小巷,酒楼茶馆议论纷纷。城外牟驼岗御马监马厩引发了大火灾,烧死了千多匹马,马群受到惊吓,四散奔逃,数千禁军出动,漫山遍野的抓马,大多数被驱赶回了马场。共损失了两三千匹好马!皇宫中的灰中得知消息,龙颜大怒!命心腹宦官严厉追查,系炭炉引发火灾,又找不到问责之人,最终马监当值官员被免职,加强许多防范措施。消息传开在城中掀起的波澜并不大,也无恶劣影响。可是谁又知道这场火灾是有人监守自盗。不得不说宦官的确有办法,这一手玩的甚是高明。所谓被烧死或走散的两三千匹好马,加上偷摸牵走或假帐瞒下来的,共计五六千匹精壮好马。统统被人牵上船卖掉!这些宦官做事讲究,从哪里获得利益就会投桃报李。数千匹马鞍具齐全,白白奉送没多收一文钱!可是知道这件事的人有几个?几天下来,这则消息逐渐被人淡忘,提及的人也少。反倒是城中天香阁酒楼开张几天仍然被人议论。实在是这家新开的酒楼出乎人的意料,哪怕优惠活动结束,来往宾客也络绎不绝,生意依旧火爆。不为别的,就因为这家酒楼有种新鲜感!天香阁侍女彬彬有礼,伙计谈吐不凡,服务周到。当话剧式的舞台展现眼前,各种相声,小品上演。一个姓张的乐器大师,师从当代大贤“凌峰先生”,吹拉弹唱,样样精通,纵情高歌,曲调奇特却通俗易懂,词曲或幽怨或深情,令人如痴如醉。最重要的就是酒水真的棒极了,绝无仅有!清酒分为上中下三等,对应各界人群,任由自选。哪怕是下等清酒,也是甘醇可口,他处绝对是极品。偏偏价格又不贵,吸引底层百姓,颇受欢迎。新款式的红葡萄酒,养胃健身,美容养颜。偏偏这种佳酿数量又稀少,受那些贵妇的喜爱追捧,短短几天,吵出了个天价!一坛百金,一杯难求!各种黄酒,老酒,米酒,醇香可口,价格又低廉。正是靠着甘醇的酒水,天香阁招揽顾客站稳脚根。门口大木牌上那首一剪梅·雨打梨花深闭门的诗词补全。被那些文人散骚客吹捧吸引了不少痴情种。总之,天香阁生意火爆,多有百姓和富商往来,也不乏一些公差官吏,衙内公子哥来这里听曲看戏。不远处的樊楼多有行首派人来求一首诗词。来往客人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正是这种公共场所,才方便暗地里收集各类消息!如酒楼掌柜朱富亲自招待一群衙内吃酒,送好酒无意间听到有人发牢骚,虽然没听全,但却足够了。事关东郓州被梁山强人袭击事件,大半个月消息传到了汴梁城,不是上报朝廷,而是落到蔡京手上,这个老家伙上下打招呼,赵佶至今蒙在鼓里。再如牟驼岗御马监发生火灾一事,两个牧司官差多贪了几杯醉酒提及,第二天城里就传的沸沸扬扬。其他诸如哪个地方官员调动,谁升迁谁要被贬官,多有人议论,消息虽然不重要,但多少有点用。关乎到山东及其周边的消息,那作用就非常大喽!经过几天的磨砺,成熟不少的笑面虎朱富端着一壶好酒送到二楼包厢,跟几位衙内公子哥攀谈了几句,说是小店免费赠送,吃了几杯酒这才离去。刚下楼,准备到后厨看看菜品材料情况,路过靠窗户的一张桌子旁时,恰好听到两个汉子发牢骚。“直娘贼,金枪班没了金枪手徐教师还能叫金枪班吗?”
“哎,过不了多久就会来新的教头,谁知道叫甚名?”
“徐官人性格随和,待我等亲如兄弟,怎生这般苦命……”“还不是那套宝甲惹得祸,据说被高俅…”两条汉子明显有些顾忌,说到最后声音几乎微不可闻。笑面虎朱富觉得金抢手徐宁这个名字非常耳熟,突然一拍脑袋想起来,是自家哥哥拜访的人。尽管不了解徐宁这个人,他相信自家的兄长眼光不会错。如今听这位教师出了事,自然是打探一番。朱富不动声色地从柜台拿了一壶酒,来到桌边笑道:“两位兄弟气度不凡,这壶好酒是酒楼奉送。”
“多谢多谢,不知阁下?”
“呵呵,鄙人是酒楼的掌柜。”
“朱掌柜,快快坐下,同吃几杯酒。”
两条大汉客套的问了之后大吃一惊,连忙起身邀请。朱富正有此意,跟他们吃了几杯酒,沉吟片刻后问道:“两位,小可爱舞枪弄棒,来到汴梁城不久,原本想去拜访金枪手徐教师学艺,恰好听两位说教师出了事,又见两位忧愁,能否相告则个。”
“哎,朱掌柜,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开。”
两条大汉相视一眼叹了口气,便把事情始末告知。原来金枪手徐宁前几天突然就被高俅下令抓捕。以什么年关收受贿赂投入大牢并抄没家产。就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却硬生生被判了个刺配沧州。现在到处都在说怀璧其罪,说是雁翎金圈甲的事情。朱富得知这个消息心中惊诧,却是不动声色,又唉声叹气跟俩人吃了几杯闷酒,借故告辞离去。他要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快速告知晁盖!直到此时深感情报的重要性,对晁盖的深谋远虑而感到钦佩。只是有些忧虑,兄长为何几天不曾现身?……幕冬时节,离年关越来越近,汴梁城越发热闹。家家户户挂上了花灯,有的门上贴上了新门神。陆陆续续有城外的百姓进城采买年货或者赏花灯。城中人来车往,热闹非凡,商业区更是人挤人。各地来的商队络绎不绝,为这座大宋都城注入活力。街道上的人喜气洋洋,当然也有人脸红脖子粗。一家乳胶,也就是树脂的商铺门前,一拨人激烈争吵。“你们怎么这样?说好五贯钱一桶,现在却不认账。我等本钱都赚不回来,必须把话给说明了。”
“哼,比预定时间晚了半个多月,别人早就不需要了。你让本店怎么收?囤积在手中又不能下崽。”
“买的时候可没有说时间,现在这般这不是坑人吗?”
“怎么就坑人了?事实如此,又能怪谁?”
……数十辆太平车上摆满了大木桶,插着商队的小旗。围观路人越来越多,不少上了年纪的人唉声叹气。不知究竟的人询问,原来是从福建路那边的商贩运送乳胶来贩卖,数量多价值高,本以为能够赚钱,不曾想遇到黑心的老板。试图压价,便宜收购!这种树脂据说从暹罗国来的,是制造一种香料的原材料,用途并不广泛,商铺老板看重这点才敢这般,商队众人群情激愤,自然理论,发生争执。正在双方面红耳赤要理论官司之间,几个彪形大汉从人群中跳将出来,驱散人群并冲商队众人呼喊。“哎哎哎,大家不要在这里吵嚷。影响市容不好。店家不要我们要,壮士,走,随我等去,价格好商量。”
商队众人立马就不争执,问了一声“真的”,得到准确回复,纷纷冲着商铺老板冷哼,推着车就走。“哎,你们怎么能……”商铺老板见事情黄了恼羞成怒,试图带着伙计阻拦。可是几个彪形大汉横眉冷目,哐啷啷拔出半截刀“滚,再敢比比,弄死你。”
碰到这伙狠人,商铺老板和伙计们哪里敢上前?只能不甘又无奈地地看着,围观的百姓嘘声一片。这家商铺的老板贪小便宜心地黑,喜欢低买高卖。外地来的商贩不知,没少吃亏,土生土长地人却清楚。纷纷感慨碰到直接动刀的,耍无赖有个屁用。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往往这种事情,只有靠武力震慑解决!这几个彪形大汉不是别人,正是晁府亲卫营的将士。奉命来到汴梁城的各大交易市场,批量采购物资。恰好遇到制作一种制作燃球的乳胶,自然要买下。而且不止是这一个地方,市场各处都有人采购物资。有的直接如黄牛贩子拉人,凡是贩卖兽皮,木料,生铁等物资的商队,可以前往码头,重金收购。晁盖牺牲自己筹集到的钱财,韩世忠没有辜负期望。故意露出些金银小山,可把贪婪的宦官给勾引住了。想方设法地挪用甲胄,弓箭等来交易。至今这种私下里交易都在进行,铁甲,皮甲加起来足够装备数万队伍,神臂弓也能装备好几个营。各类型船只从其他地方征调,超过百五十艘。汴水,广济河等水域交汇处,半数船只已经返航山东济州,可仍然有数十艘停泊,没有足够的水手。仍然有大把的金钱没有花出去,军卒化作一一支支商队到处采购猛火油,硫磺,焰硝等各类物资装船。韩世忠敢相信,这一趟收获,哪怕起兵,也大有可为。宋徽宗不知不觉间栽倒,晁家庄已经吃饱。只是晁盖为了大业而咬牙牺牲自己!韩世忠,倪云,狄成,卞祥等人了解情况后一筹莫展。晁盖到底去干嘛了,为何引得手下人这般?说到底,这纯粹就是郭盛,吕方错误理解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