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想要坐起身,可是他一动身上的伤口就更疼了,他想了想为了避免二次受伤,便也没有勉强,眼前最重要的摸清楚情况比较好。
这时屠阳也醒了,他一下子睁开眼睛,眼里全是警惕,当看到身边的老人时,他连忙撑着身子就要下床。
司文空出声道,“这么重的伤起来干什么?好好躺着吧。”
屠阳恭敬道,“我是下属,下属怎么能和主子躺在一起。”
文空对于他这个墨守成规的习惯十分的头疼道,“让你躺着就躺着,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意这些有的没的,而且我什么时候把你当成过下属。”
屠阳也知道主子不喜欢自己过于规矩,便就安静的躺在。
司空文又问道,“可知道这里是哪里?”
屠阳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这是在哪里,不过救我们的是个年轻男人,身份背景不祥,他说他是路过,看到你就把你救回来了,我找到您的时候他已经把你背在了背上,我知道自己身受重伤打不过他,所以便要求他把我也带回来了。”
司空文点了点头又问道,“其他兄弟呢?屠阳有些哽咽的道,“兄弟们全部牺牲了,他们掩护我拼死脱了身,让我带您走。”
司空文沉默了许久才道,“照顾好他们的家人,接到安全的地方让人暗中保护起来,然后把他们找回来厚葬,如果找不到的就立个衣冠冢,至少让他们有个家。”
“好。”
屠阳说话的功夫,整个人又可是昏昏沉沉,很快就又昏睡了过去。
秦沼承吃了休息了一会才准备去看屋里的两个人,他进去的时候,看到那个老人已经醒了,而旁边的年轻男子还在昏睡,他有些担心的上去摸了摸他的大动脉。
司空见状出声道,“放心吧,他死不了。”屠阳的身体底子他是知道的,以前比这重的伤他都熬过来了,这次也一定可以的。
秦沼承闻言看向司空文,见他脸色苍白,也没有多问只是道,“我去给你端药和汤。”
司空文点了点头道,“谢谢你。”
秦沼承快速的端了药碗和陆紫留的鸡汤进屋,小心的把司空文扶起来靠着床头问道,“自己能喝吗?”
司空文没有说话,直接接过他手里的药碗一饮而进,是很苦的中药,苦的司空文眉头的邹了起来。
秦沼承下意识的从兜里掏了一颗糖剥开递过去,这下子两个人都愣住了,秦沼承是有些不好意思,平时给阿紫喂糖喂习惯了,都成了身体的自然反应了。
司空文却是因为这么多年秦沼承是第一个在他喝药后给他递糖果的人,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秦沼承摸了摸脑袋尴尬道,“对不起啊,我就是平时给我媳妇儿喂糖喂习惯了,你要是不喜欢吃就不吃了。”
秦沼承说着就要收回糖果,司空文连忙抢过来塞进嘴里,这是这个世间对他的第一个善意,他得收着。
看他吃了秦沼承又端过鸡汤道,“刚刚那个药来就诊的医生说是补血,消炎的,鸡汤里面也配了她给的药,这样会好的快一些。”
司空文又接过秦沼承手里的碗用勺子小口的喝了起来,喝了几口又看了看还是昏迷的屠阳。
秦沼承注意到他的眼神道,“放心吧,你多喝点,我给他留着呢,药和汤都留着呢。”
司空文一碗汤下肚,才看向秦沼承,是个很俊朗的男子,身上的衣服彰显着他的身份不俗,他开口问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秦沼承回道,“我叫秦沼承。”
司空文仔细的想了想,京都好像没有姓秦的大户人家,他又问道,“你不是京都本地人吧?”
秦沼承没有觉得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大方的承认道,“对,我不是京都的本地人,我是一个很偏远山区的乡下人,我是和我媳妇儿来的京都,她是本地人。
司空文看他说起自己的妻子,脸上就洋溢起来幸福的笑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去世多年的妻子,他再次开口问道,“那你为什么会在我出事的地方,那个地方一般人可不会去。”
秦沼承自然不会说实话,他现在有阿紫,有些话不能轻易说,不然会给阿紫和她哥哥带来麻烦的,他道,“我有点私事去那边办,回来的时候听到打斗声,想摸过去看一下就踩到了你,便把你带回来了,至于你身边这个人是他求着我带他回来的。”
司空文一听他说私事,便没有多问,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稍后他让人去查一查自然就什么都知道了。
秦沼承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他问道,“你家在哪里,我去让你的家人来接你回去,年纪大了以后晚上就不要随便出门了,再遇到这种火拼被误伤可不一定有好运气再有人救你了。”
司空文愣了一秒,这个年轻人竟然以为他是晚上外出被无辜牵连的老人家,听到他问起家人,他有些落寞的道,“我没有家人。”
想起身边的屠阳他又道,“他是我的家人,他是我捡回来的,从小养到大,所以也算我的家人。”
秦沼承立刻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问起的。”
司空文摆了摆手道,“没关系的。”
秦沼承看他脸色越发的惨白,便扶他躺着休息道,“你身上有伤,先好好的休息吧,等他醒了我再进来送药,这里很安全,你们放心住着,既然没有家人,那就先在这里把伤养好吧,不然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回去还都是伤员没办法照顾对方的。”
司空文再次道了谢,便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他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这么点小伤都能要了半条命,这么多年的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到底是给身体留下来伤害,以后到地下去见到老婆和孩子,她们也会怪罪自己吧,不,她们不会在地下她们肯定在天堂,下地狱的只能是他这种手上占满了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