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火苗里，传来一声讽刺的嗤笑。
然后纪鲲就懒洋洋地反问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夜星沉：“……”
小燚儿不可能骗她！
而且当时萧衍也没有制止小燚儿，说明纪鲲是真的说过这话！
但现在纪鲲却否认……
“我明白了，你不希望我知道萧衍救过我，你不希望我和萧衍产生任何交集，对不对？”夜星沉语带试探。
“不，恰恰相反，我很希望你知道。”纪鲲语气认真，“因为我很想看到你发现你认错救命恩人，报错恩，信错人之后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夜星沉心脏狠狠一缩！
“所以，救我的人真是萧衍，不是白子熙？”她真的觉得心都要碎了。
如果这是真的，那她这一千年的苦岂不是白受了？
而她岂不是对不起萧衍？
原来纪鲲之前愤慨怒骂的那个无念宗渣女，就是她——夜星沉！
“啧啧……这么感动做什么？”纪鲲又一声嗤笑，“虽然说尊主当年的确日行一善救了你，可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尊主人美心善，没少救人，不差你一个。”
夜星沉怔了怔，有些被纪鲲弄糊涂了。
“纪鲲，你这话什么意思？上次你明明跟我说萧衍他为了我……”
“打住！”纪鲲打断夜星沉的话，“可别往你自己脸上贴金了！我都说过我是骗你的了。我们尊主怎么可能被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女孩迷得神魂颠倒，还做出不可思议的牺牲。”
夜星沉忽然就无言以对了。
她那会儿，的确还是个小女孩。
不过……
“可是萧衍他说过，他第一次见到我就觉得很熟悉。”夜星沉试探道。
可恨纪鲲跟祖师爷一样一样的，就一抹残魂了，不然她铁定有手段逼他说真话！
纪鲲就笑了：“夜星沉，你模样长得还是不错的，尊主记得你也很正常。”
“那当年天煞宗老宗主突然找我干架，这总不是无缘无故的吧？”夜星沉又道。
纪鲲‘嗯’了一声，然后叹气：“没错，因为老宗主一直想让你给他当孙媳妇，谁知道你刚一长大就跟别人订婚了，可把老宗主气得险些吐血。”
“……”
萧衍的爷爷，当年想过撮合她和萧衍？
但是，她连萧衍的名字都没听过？
所以肯定子虚乌有！
“好，那萧衍体内的寒气是怎么来的？”她继续问道。
“就是救你那回，尊主到寒潭里杀魔龙沾上的。不然你以为尊主没事出现在寒潭呢？你那是命大，尊主杀魔龙时刚好发现你掉进寒潭里了，所以就把你顺手救上来了。”
纪鲲说着就大笑了几声：“之前尊主跟我说，白子熙对你有救命之恩，我差点没笑死！原来当年无念宗第一天才少女，竟然是被自己蠢死的！连救命恩人都能认错！”
“……”夜星沉就真的很想掐灭火苗。
但她忍住了。
虽然纪鲲的话乍一听很有道理，可她就是觉得不对劲。
世上会有这么多的巧合吗？
萧衍体内有足以致命的寒气，刚好就是在救她那回沾上的。
而萧衍的爷爷又无缘无故打上过无念宗。
她总觉得，这其中有一条线，不知不觉将很多事情悄然连在了一起。
因为一件事，然后引发了很多事同时发生。
可这条线到底是什么呢？
“纪鲲，你在骗我。”夜星沉虽然想不通纪鲲骗她的原因，但她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最初纪鲲对她说的那个故事，应该就是真相。
“我骗你做什么？有好处吗？”纪鲲嘁了一声。
“我记得很清楚，你说有个无念宗的女人，将你们尊主勾得神魂颠倒，而且你们尊主还舍身救了她，可她转过身却和其他男人订了婚。”
“你还说，其实你们是很想替他报仇的，但他只剩半口气了，还求你们不要伤害那个女人。”
夜星沉冷静地将纪鲲当初说过的故事捋了一遍。
纪鲲：“……”
他泄露过这么多天机吗？
“而我，刚好都对得上。”夜星沉盯着微微晃动的火苗，“我被萧衍救过，如果按照你说的，那他就不是杀魔龙时顺手救我，而是舍身救我，甚至在救我时遭了大难。”
纪鲲：“……”
可怕！
不好骗，不好骗。
“之后，我与白子熙订了婚，在你们看来便是辜负了萧衍，所以你们老宗主也就是萧衍的爷爷，气到找我干架。但他应该为了压制萧衍体内的寒气，导致修为退步，所以那一场，他没能打败我。”
夜星沉又继续往下分析。
纪鲲：“……”
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你一个人说吧！
“而就像你一开始说的，天煞宗之所以没有跟无念宗大动干戈，是因为萧衍求了他爷爷甚至求了你们，不要伤害我。”夜星沉眼里泪光浮动。
“是不是？纪鲲，我说对了没有？”
“……不是，我们尊主怎么可能这么糊涂？”纪鲲当然要否认。
他答应尊主的嘛，必须瞒着这后头的事情。
不过夫人真聪明。
不愧是他家尊主看中的女人。
“好，纪鲲，你现在当着我的面，以你们尊主一生的幸福发誓，说你不知道真相，说我刚刚的推测全都是错的！”
“你要是敢发誓，我马上就走！再也不来烦你！”
纪鲲：“……”
明知道他为他家尊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还让他用尊主一生的幸福发誓？
怎么可能？
啊，这一招似曾相识啊！
纪鲲猛然想起，上回他也是用这样的语气，让夜星沉拿夜燚发过誓，说夜燚是她亲生的。
“……”
好吧！从那会儿开始他就被夫人骗得团团转了。
那现在被夫人拿捏地死死的，也不算什么了。
算了，与其投靠尊主，不如投靠夫人。
反正都是一样的！
于是，纪鲲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示弱：“夫人，属下能有什么办法呢？尊主不让属下说……属下就是死也不敢说啊……不过夫人实在太聪明了，自己猜出来了……那属下也无话可说……只求夫人别把属下卖给尊主……再说尊主也不希望夫人为此事难过……夫人要不，就装作不知道？”
原本沉浸在悲伤中的夜星沉，在这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