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儿子的小脸，夜星沉稍稍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其实娘亲也不知道对你爹是什么感觉，但至少……我不讨厌他。”
夜燚大感失望。
只是不讨厌而已吗？
“那娘亲看到爹爹会脸红心跳吗？”夜燚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不会！”夜星沉斩钉截铁。
之前她老是会被萧衍气得想踹他几脚。
现在萧衍倒是不会气她了，但她也不至于脑残到看到他会脸红心跳。
“那娘亲那晚和爹爹……”
“打住！”夜星沉一把捂住了儿子的嘴，教训道：“这也是你一个小孩子能问的吗？”
夜燚眨巴一下眼睛，摇头，表示自己不会问了。
其实他想问的是，那天晚上娘亲恢复身份去见爹爹的时候，难道也没有脸红吗？
毕竟平时爹爹都戴着面具，可那天一定没有戴啊！
爹爹长得还是很秀色可餐的呀！
等夜星沉放开手之后，夜燚叹了口气：“爹爹这么美这么好的男人，娘亲都不会脸红心跳，那什么样的男人会让娘亲脸红心跳啊？”
夜星沉微微一怔。
也不是没有过……
当年白子熙年少时的背影，就让她很脸红心跳。
他救了她之后，身上落了伤，所以脱掉了上衣。
她昏迷之前睁过一次眼，然后看到少年那光洁如玉的背部线条，当场就脸红了，心跳也有些加速……
可惜，这种感觉，之后再也没有找到过。
可能是……当她找到白子熙时，他已经和年少时变化太多了。
工于心计，再也没有年少时的真挚单纯。
“娘亲，你在想什么啊？不会是在想爹爹吧？”
夜星沉回过神来，翻了个白眼：“你又开始当小媒公了是吗？”
“……娘亲！小媒公好难听呀！”夜燚气鼓鼓地抗议。
“难听？那我多叫几次，小媒公，小媒公，小媒公……”
“娘亲！！！”
母子二人顿时在房里闹成一团。
而就在这个时候，院子外面传来一声禀告。
“二小姐，宗主给二小姐送来了一个奴婢，请二小姐收下。”
是名女弟子的声音。
夜星沉和夜燚停下闹腾，对视一眼。
白子熙送过来一个奴婢？
他有病吧？
母子二人的心声出奇地一致。
“娘亲，我们出去看看？”
“嗯。”
看看是要看看的，她现在不是白子熙的堂妹么？
那就得有个堂妹的样子。
于是夜星沉整理了一下衣裳，牵着夜燚走出房间，然后看见跪在院门口的所谓‘奴婢’……
裴纤纤？
“……”她确定了，白子熙就是有病！
带裴纤纤前来的女弟子，朝夜星沉躬身行礼：“二小姐，这是宗主的一点心意，请二小姐笑纳。”
以前她们都没把白家二房看在眼里。
谁知道，白家二房居然靠着一个二小姐翻身了！
如今连宗主都莫名其妙纵容这位二小姐，更是将得罪过二小姐数次的左护法，送来给二小姐当奴婢。
她们这些弟子，哪儿还敢在人家面前拿乔？
“这个心意，好像有点特别啊。”夜星沉看了一眼看起来受过重罚的裴纤纤，寻思着白子熙这是什么意思。
“你先下去吧，我和二小姐有话要说。”裴纤纤忽然对那女弟子说道。
女弟子自然赶紧离开了。
反正她的任务就是把左护法带过来，其他的事，她不用理会。
等那名女弟子离开之后，裴纤纤才冷冷地看着夜星沉。
“你赢了。”半晌，裴纤纤才吐出这么三个字。
夜星沉：“？？？”
她什么时候开始和裴纤纤比试了吗？
不然怎么会有输赢一说？
“当年，我真的很羡慕也很嫉妒你，你是无念宗的小公主，要什么有什么，后来更是得到了表哥的爱。我看着你们出双入对，看着在我面前冷若冰霜的表哥，对着你却是千依百顺，服服帖帖，我内心就生出一股疯狂的念头——取你，代之！”
裴纤纤忽然开口说起往事。
这令夜星沉眸子微微眯了眯。
当年，她还真没把区区一个裴纤纤放在眼里。
而之所以破格让裴纤纤入了无念宗，也是看白子熙的面子。
谁让裴纤纤当年，对白子熙有过一饭之恩呢？
她自己念恩情，自然也不会不允许白子熙报恩。
而且就像裴纤纤所说的，白子熙一直对任何人都是冷冰冰的，只在她面前乖巧顺从，她自然也不会去怀疑白子熙和裴纤纤有什么不清不楚。
毕竟……当年她对自己的魅力还是很有自信的。
结果，现实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临死那一刻，她还都在佩服这两人的真爱——有她这珠玉在前，白子熙还会爱上裴纤纤，甚至为了裴纤纤对她下杀手，可不就是伟大的真爱么？
“但我没有机会。”裴纤纤苦涩地一笑，似乎是想起了那段卑微的时光，“你太强大了，我根本不敢把对你的任何恶念，付诸行动。因为我知道，我一定会失败。”
夜星沉静静地听着。
她感觉裴纤纤要说的重点，不是这些。
也可能，裴纤纤要说的，就是白子熙送裴纤纤来她这里的真正用意。
她倒是愿意听上一听，看看这对狗男女想干什么。
“直到有一天，表哥找上我，问我裴家是否有一种让灵者境界下降的秘药。”裴纤纤眼里泛出一股奇异的光芒。
夜星沉心头狠狠一震！
“当时我就知道我机会来了。”裴纤纤诡异地勾起唇角，“表哥会这么问，一定不是为了对付别人，而是为了对付你！男人，果然不甘心屈居于女人之下！”
“无能的男人才会这么想！”夜燚冷笑一声。
夜星沉微微深呼吸一口。
很好，她总算知道白子熙为什么要对她下手了。
瞧瞧她报恩的对象是什么货色的垃圾！
“其实，我裴家根本没有什么让人境界下降的药，那只是以讹传讹。我裴家有的，只是在灵者晋级之前半年，给灵者下药之后，会导致灵者晋级下一境界失败并且走火入魔到丧命的毒药！”
裴纤纤冷冷一笑，“我骗了表哥，告诉表哥只要将我裴家这种秘药给灵者吃掉，再在对方晋级时用一颗转灵丹，就能把对方的灵力据为己有。”
“所以你最后死在了表哥手里，甚至我还在你死之前那一刻，故意投入表哥的怀里，目的就是要让你尝到痛彻心扉的被深爱之人背叛的滋味！”
夜燚骤然间怒气滔天！
抬手掀翻一块院门口的石头就朝裴纤纤背部狠狠砸去。
‘砰’！
裴纤纤惨叫一声，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