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杏花两手抓住自己的衣襟,不让郁以彤去解纽扣,郁以彤没喝太醉,意识还算清醒,他木着脸说“杏花,你几个意思,哭着喊着要嫁给我,今天也如你愿了,不脱衣服让我怎么睡?”
杏花的第一次是在昏迷的情况下被郁以彤得手的,她对男女之间的事既盼望又抹不开脸面,看着郁以彤猴猴急的模样,哀求地说“我都有了…”“有了又怎样?我都问过我娘了,还没有到三个月。”
郁以彤心里更憋屈,那天黑乎乎的,连人都没弄清楚,稀里糊涂的弄出个小崽子,他M的,到现在还觉着一肚子晦气,你个杏花还当自己几斤几两,拿着捏着的,今天我是合法的,想怎么就怎么样,哼,惹恼了老子,肯定要收拾你一顿,算是立立威。杏花娘也曾交待过,结婚了,一定要小心肚子。杏花看郁以彤坚决的态度,再推辞,可能要挨耳光子了,她轻轻地说“把灯关了,轻一些,别碰我肚子…”三天回门,郁以彤的娘早上就给准备好礼物,不娶就算了,娶了就是郁家的人,礼数不能少,郁股长是场面上的人,面子要十足。郁以彤的主意,是早上跑掉,回什么门,老子不感兴趣!但想到杏花家有靠山,那个手持九节鞭的伟六爷,心气一下泄了,伟六爷,伟六爷,他是又恨又怕……不情愿也得去,早上磨着不起床,刷牙洗脸也比平常慢一倍,吃饭更是。反正伟六爷即使管回门的事,也不能管他磨洋工。爹娘知道儿子心里不顺当,干脆也不催,由着他在厕所蹲,两口子上前帮杏花,刚把自行车捆梆好,黄大个跑来,嚷着要跟去。这几天,黄大个子说郁以彤结婚,家里亲戚多,乱,他去朋友家对付几宿。每天晚上走,白天早来。他要跟着去回门,不是什么大事大非的事,郁股长同意了,三辆自行车驶进赖闫王村,竟没有几个人围来看热闹,郁以彤口袋里装了四包烟,没发出去几根。他不高兴地问杏花的爹“老爹子,村里的男人都死光了,怎么连串门的都没有?”
杏花爹把女婿递过来的烟枝撕开,把烟丝装进烟袋锅,正抽的得意,忽然听到女婿的一句无理话,气的不住咳嗽。黄大个子跟着说:“老爹子,大哥问你话呢,瞎咳嗽什么的,有屁放屁,有话说话!”
杏花爹听到那么难听的话,烟袋锅也不朝砖石等硬物上磕了,举着烟袋朝俩人身上打,黄大个躲到老头后面揽腰抱住,郁以彤顺便夺下烟袋,气愤地说“老爹子你啥怪脾气,问你话不答应,拿个烟袋杆子乱打,我是新女婿知道不,新女婿上门,三八二十四盆,你让我多吃点好的,晚上好有力气折腾杏花!”
杏花怀孕,小便多,刚从厕所出来,听到这话,脸早已羞红,上前喝斥道“以彤,怎么说话的,那是咱爹,大个弟,赶紧放开!”
”放开就放开呗!”
黄大个松开手后,嘴里仍不闲着,嘟囔道:“以前来时,到处是人,今天村里古怪了,是不是昨晚村里来了妖精,人都吓跑了?”
“什么来妖精,今天村里选队长,谁不去,到时收提留款时要多加一块钱,知道你们要来,我是没有法子才留家里的,你娘等一会散场了回来做饭!”
杏花爹仍气吁吁地说。“选队长?”
郁以彤记得他看中的老婆赖娟的爹就是二队队长,疑惑地问:“赖娟的爹做的不够好吗?谁他妈的不安好心,这个时候选队长,给老子好看!黄大个,走,去看看什么情况,老子现在也是二队的人了!”
黄大个子反而不明白了,明明从二队娶起了一个媳妇,自己怎么又成胡汉三杀回来,成了二队的人,太他妈的费解。这次去县城培训做计划生育干部,郁以彤和黄大个子都排上名额,应该算县城的人才合适,这个大哥真能闹。但他一直是以郁以彤马首为瞻的,郁以彤说去,他就相跟着。这次选举在二队的打麦场上举行的,郁以彤两人到的时侯,郁三亩几乎以完胜的票数继续做队长,闫长生只有十三票,一票是赖娟的,十二票是他做保安队长时的手下。这十二个人对闰长生佩服,但又接受了怀强的指示,投了闫长生的票。他们想即使没有指示,他们也会投闫长生票的,这次值班,他们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闫长生,肯做正事,负责任。这样的结果也在怀强预料之中,他宣布赖三亩继续为二队队长,不过话锋一转,连郁以彤也听出了调拨意味,怀强说“为什么要在二队新选队长呢?因为赖三亩的队长当了几年,二队还是那个二队,没有什么变化,这次上河工,改用闫长生当治安队长,大家有目共睹,治安队员每天辛苦巡逻,没有偷懒情况发生,每个人都象卯足劲的闹钟,为什么呢,人还是那些人,待遇也没变,说明闫长生点子多,领导能力强,懂得怎么样 让人认真的法子,希望赖三亩队长虚心向闫长生同志多请教多学习,争取让二队变个样!”
他妈的,让二队变什么样?变成三队吗?变成五队?会议一散,郁以彤不高兴地责问怀强!怀强看周围还有许多村民,没有理会郁以彤的责问,岔开话题说“以彤侄子来了,快滚回你丈母娘家,摆好酒菜,你叔我一会过去跟你喝几盅!”
摆酒菜是我丈母娘的事情,管我什么筋,我多想去赖三亩家去看看赖娟啊,那丫头才该是我媳妇,唉!他叹一口气,仰头望着冬日的太阳,顺势打一个大大的喷嚏。心有不甘,却又不敢造次,做男人最失败的心情大抵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