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一滴水落进了油锅,瞬间炸裂开来。议论声不绝于耳。“是她,我看的清楚。”
“这个蓝微微啥时候这么厉害了。”
“她不会是鬼上身了吧?”
“反正她救了陈广德,这毋庸置疑。”
……蓝微微见人没事,转身就走。这时瘫软在地的张德福开口。“微微,你别走。”
蓝微微心里咯噔一下,要算账吗?不会吧,我可是这场事故的终结者?救了人呢。你可别恩将仇报啊。她转身看去,随即问。“张叔,您有事?”
“微微,刚才真是感谢你啊,要不是你,老陈可就遭难了,你留下来,喝口水,等杀了猪,给你一条猪后腿。”
张德福也是死里逃生,整个人都不好了。后背渗出了冷汗。这要不是蓝微微眼疾手快,他们一家都完了。果然妻子是英明的。早早看出了蓝微微不是池中之物。他经过这件事,也改变了对蓝微微的看法。好吃懒做也没啥,人家爸妈宠着关别人什么事。而且蓝微微也不算坏,就是嘴巴毒点。因为长的漂亮,时常有狂蜂浪蝶纠缠,嘴巴不毒,还不被人欺负死了。所以,他要表达感谢。“不用了张叔,举手之劳而已。”
蓝微微摆手,她得回家清理菜地,顺道做晚饭呢。猪腿就算了吧。她救人要不是为了猪腿。见蓝微微处事落落大方,这可让张德福有些受宠若惊。这娃真的和以前不同了。不是目中无人,反而多了几分从容,更多的则是豁达。他仿佛从蓝微微的身上,看到了以前的老领导。平静的谈笑风云,不悲不喜。见鬼了,这才多大的娃娃。难道落水还能让人变得高大豁然?要不他也试试?这个念头稍纵即逝,很快被否决。胡思乱想什么呢。现在是感激时间,他一个大男人不好去抓人家小女娃的手,自然得妻子来了。张德福转头在人群里搜寻妻子陈梅。她才是家里的掌柜的。忽然扫见了扶着双膝劫后余生的妻子,赶忙喊。“媳妇,快来,你得留下蓝家丫头,我招呼人杀猪。”
村长夫人陈梅倏地站起,顿时神清气爽,她就知道蓝微微不简单。她做儿媳妇,是张家的福气。一个箭步冲下田埂,在蓝微微诧异的眼神中,一把抓住她的手,态度亲热的叫着。“微微,今天感谢你出手,要不然我们一家就遭殃了,跟我去家里,等着吃杀猪饭。”
蓝微微被如此热情的态度弄的措手不及,她慌忙在人群里搜索蓝母。希望能让母亲来化解危机。可惜,蓝母这个大救星还在地里跟黄鳝作斗争。她想捉几条回去,给丈夫和女儿补补身体。蓝微微求助无人,赶忙换上温和的笑。“张嬢嬢,你先别急,让我将东西送回家,一会再来行不?”
蓝微微实在是盛情难却。她招架不住这么热情的人。本想将村长夫人送上田埂,推回她家去。但看着人家火热的眼神,她就下不去手。而且在原主的记忆中,这位可是个能人。多次为了原主和村里其他长舌妇理论过,次次没有任何意外的赢了。虽然人家这样做是有目的的。但最起码不是个浑人。此时,拉拉扯扯,蓝微微真是推脱不了。“那你将东西送家去,记得一定要来,要不然,不开灶,大家谁也别吃,就等你。”
村长夫人是个人精。看见不远处得背篓,视线又落在了蓝微微的衣袖。上面沾了血迹。这娃定然是去山上了。怕狼狈的样子被蓝母看见,才找理由推脱。多么贴心的小棉袄,长的还漂亮。越发的满意了。蓝微微硬着头皮答应了。村长夫人才依依不舍的放手。看着蓝微微步履匆匆跳过田埂,三两下爬上了陡坡,回到了土路,背着背篓跑了。从身后看,像是有狼追。她无奈一笑,自己长的也不丑啊。这一幕自然被刚回来的蓝心看在眼里。她皱眉思考这个胸大无脑的蓝微微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竟然能有条不紊的救了村里杀猪匠。杀猪匠年轻时可了不得。听闻参加过卫国战争,在战场上受了伤回来。一生无儿无女,是个独来独往的老兵。但他为人乐善好施,遇事好打抱不平。今天被人救,心中感激,自然得去谢蓝微微。她凭什么,得了别人的青睐。难道因为长的漂亮?这不公平。漂亮了就可以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吗?她气恼的跺跺脚,但转念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法子。到时候在大家吃杀猪菜时,偶然提一嘴蓝微微被混混救了。看蓝微微怎么入了村长夫人的眼?她是瞧不上村长家,虽然在七井村算是富户,但到底比不得自己未婚夫家。她的未婚夫是工商局的,未来公婆有自己的生意,听闻祖传手艺。家产无数,又只有苏传邦一个。她嫁过去,不就彻底掌握了财政大权。苏传邦的父母特别喜欢她,隔三差五送来好些东西。同时,还会给她给零花钱,买衣服。简直比她亲生父母还要关心自己。她也明白苏家老两口的心思。怕自己考上大学,飞黄腾达不要苏传邦。这怎么可能,她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人,心里门清。高大俊美家世良好的,不代表父母好相处,而且男人的自尊不允许他们对女子让步。所谓非你不可,都是骗人的假话。将你骗到手,彻底成为自己的私有物后,就会显露本来的面目。高高在上的指点江山,命令你做不喜欢的事。而嫁给家世背景太差的,男人因为自卑,而对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何苦跟个窝囊废耗一辈子。她挑选的人家,家事背景相当,苏传邦也算上进。即便不怎么努力,她都能好好拿捏。公婆自然向着自己,随她心情选择一家人的去留。一切都在掌握中,这才是人生赢家。蓝微微只能被别人玩弄,抛弃的份。荒地里,热气腾腾,血腥味浓郁,一声短暂而凄厉的惨叫声后,人们开始忙忙碌碌的除毛,去除五脏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