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左边云苑所在一片花圃正中,周沉玉缓缓跟在焚亦后头,轻柔面料拂过腿侧几株秃枝树木。想及过往只觉如幻似梦,如果不是叶秋扬露出那块玉佩!有些交集过得人或事,大概真遗忘了也是有得!焚亦有些意外这么早会是谁赶他前头,燃起房中烛光。艳丽罗衫的女子面带喜色款款从房中走出,对着二人就是裣祍为礼,轻启朱唇:“少主干净衣物热水已经备在阁间,请问还有何事吩咐!”
焚亦看见是蝶舞,一颗心顿时又落回原位,微不可查的舒了口气,自觉性的守在门旁?周沉玉看了眼焚亦,突然浅浅笑起,转而轻声吩咐身后的蝶舞道:“妳去厨房看看刘师傅在不在,在的话就叫他炒几个家常菜送来?”
蝶舞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嗨!可累死手下了,堂主这差可真不好当呀!”
焚雨一路几乎没停歇的跑到这,边喘气边喳喳呼呼起来!周沉玉斜靠在门框边,闲闲把玩着金如意,笑容不变,问起:“姓叶得情况如何”焚雨缓过气来,又再次欢快地回话:“一瓶碧血丸灌下去,保他过不了几天就生龙活虎!”
没死就好,周沉玉没再继续说什么进了屋!趁他走开后焚亦看不惯焚雨的喳呼,瞪着他骂:“不喳喳呼呼会死吗?”
焚雨候在另一侧,假装没听到,无视过去!没过多久,私厨那边蝶舞带来两个手提食盒的小厮进了雅致外厅,并将食盒在桌上打开?一股菜香味幽幽飘到了外头,诱得焚雨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几下。惹来焚亦一个无奈地白眼,桌上摆着两荤两素一汤,分别是清蒸腊鸭,红烧鱼块,水煮菜芯,凉拌萝卜丝,装菜用得盘子外形似荷叶。银盆盛着清淡鸡汤放了虫草花在里头,放好碗筷!蝶舞不等吩咐!自行带着人陆续从内走出,路过焚亦身侧冲他微微一笑。焚亦不好端架子,自然回了个笑容?“哥!别对她抱有非分之想!”
焚雨立在旁观人角度看待两人眼神交流,没看出什么来,还是要提醒。毕竟这个蝶舞当初在天香的表现看,不是太好差点被同伴刷下,后来不知因何调到云苑?自此专司伺候少主,倘若没外在变故,将来她可是暗杀堂的二夫人?不光不能正面得罪,就是冲突也是尽量避免。“知道,不用你提醒!”
焚亦听罢,斜了他一眼,不悦道?沐浴完后,周沉玉在阁间将湿漉长发弄干,带着淡淡花香!穿着一袭黑色长衫,那蜿蜒的银纹斜斜从肩侧一直延伸到正面,束腰的布带黑边银纹,正中一颗绿松石,再没多余缀饰。“你俩进来?”
说着落坐在桌前,撇了眼侯在门口的兄弟二人?听到厅中人的传唤,门外两人不敢多耽搁相继走进来。止步在五米之内没再靠近,神色恭敬地等着静听吩咐!周沉玉看他们拘束的样子,好笑不已,再次指下对面的空位置,:“坐吧?”
紧绷的背脊随着这话说出而松垮下来,犹其是焚雨,脸上又扬起那个没心没肺的笑容,心里松了口气?语气说不出的开心:“自绍兴回来之后,属下妄想着等何时再跟堂主您,坐一起品酒?”
话刚一说完,焚雨突然哎呦!了一声,揉着胳膊被掐痛的地方?眼中流露出的委屈,正无声控诉,此刻行凶的人。焚亦当着周沉玉的面动手掐了焚雨一把,并没理睬还装委屈的焚雨!心里想什么嘴巴秃噜就出来,无法想象少了他们在旁边,焚雨会变成何种样子。看在眼中的周沉玉,不觉得焚雨性情就是缺陷毕竟人无完人。相反的是欣赏焚雨这种,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的直率性子?搁在旁人身上可是看不到,又对焚亦说了句:“体罚是不对适时得提点,有些话轻重各自掂量。”
焚亦点头应是…之后仨人围坐一桌聊了些别得,连同刚才进来的拘束慢慢放开下来。桌上没备酒,他们仨只能以鸡汤代酒,如此不犯规矩,还能适时补补!油脂炖煮之前早以去除,红褐色汤汁面上飘浮那么一点油沫子,看起来显得清淡,又有虫草花作料!闻着是清香无比,焚雨更是连喝两碗,回味性的低声砸巴嘴,一丝嫌弃表情泛上脸颊,吐槽说:“要是后厨掌勺有这炖煮鸡汤的手艺,其他人就不会说象牛饲料?”
焚亦意识到不好,面现微囧地冲周沉玉笑笑:“别听他乱言!”
边说桌底下的脚抬起,重重踢了焚雨腿侧,横眉冷眼盯着他的反应!挨了踹的焚雨默默受着腿侧传来的痛疼,硬是憋红了脸,半天没敢抬头。这边兄弟俩人的互动,周沉玉收归眼底,焚雨此话不无道理,口腹之享都无法满足,何谈其它!“焚亦找来丁聪!”
即然上了心没毕要计较,眼下有件事交待情堂,焚雨悄然抬眸注视他与夜色融为一体,粗略揉了几下腿侧!周沉玉看过去的目光带了些许暖意,缓缓问道:“腿还疼吗?”
“不,不疼!”
焚雨敢紧坐正身子,幸亏不常脸红也是两耳发热。门外两人一前一后快步走来,停在台阶下,焚亦禀了声!之后带人进了厅,看出他们有事谈,焚雨匆匆收拾桌上盘筷,跟着焚亦退出门去。他们前脚刚走,后脚便有小厮奉上花茶,糕点,一一摆到桌上顺手将门带上?焚氏兄弟更是不敢走远,送回东西立即返回云苑,并与奉茶小厮迎面撞上!焚雨本来想问蝶舞怎么没来,可惜此人一直低着头,并不给他仔细打量地机会。“刚挨的一脚又忘了!”
焚亦忍不住出声摧促身后磨噌的焚雨?焚雨当然没忘,被踹得地方现在还是隐隐作疼,加快步伐,与小厮擦身而过?厅里焚亦上门得时侯,丁聪恰好在内厅挑拣旧物已经快整理好了,听闻堂主找他便掸下灰尘,跟着后者出了门,直奔云苑。周沉玉也不跟他卖关子,直接:“六年前百凤楼垮塌殃及不少人,包括那对孤苦无依的乞儿兄弟,以此点暗中排查,最好将他们下落找出来?”
六年前城中有不少流民游蹿在大街小巷,每每饭点总会在各家楼店!看到他们身影,至于那对乞儿兄弟就是没死,找起来颇费功夫。丁聪及有觉悟,也深知周沉玉的性情,交待下来的事,不会说上两遍,这么做自然是有道理的。应声:“是堂主!”
丁聪走后。周沉玉没坐多久,起身稍微活动下筋骨缓步迈入高台,掀开浅红纱幔侧身进了敞亮卧房。床上的折叠还是和走时一样,没半丝变化,就是流通地空气也没嗅出什么!随着主人光临,整个卧房有了人气,再不是之前那般明明处在最中却是全府最没人气的楼宇。周沉玉并没燃起靠在墙头那盏古朴座盏,而是掏岀一颗散发柔和白光的珠子,照耀房中各个角落。指尖闪烁的浅绿光芒曲指弹出,隔着纱幔掠了出去,笔直射到尽头那盏燃烧正旺的烛火,滋!扑灭了。门旁边的焚雨目睹屋里烛光以灭,脸上还是那么神情松懈,连警惕的心思都尚未起?心神游离之中,半掩地屋门拉开,周沉玉并未换衣装,火红的发丝也是用根素锦带紧紧绑着,垂下的两截锦带柔顺贴在发丝上,浑身没有多余饰品!要说没人认识他,这双眼睛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易不易容都无所谓。纵使不怕事,可不代表坐在里头事就不会找上你?此刻时辰尚早躺下也睡不着,倒不如去好友赌坊小玩两把,仅当练下手!“秦歌坊!”
不待他们问起,周沉玉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兄弟两个自然知道这个秦歌坊是干嘛的,赌坊兼调教小倌的地方?更是本地富豪常相聚会的首选,东街离周府不远,拐个弯再走几十米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