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庄焦番外(1 / 1)

庄煜是个让百姓爱护过后来又大骂的皇帝。

他在位时间太长,前半生励精图治,国泰民安,后半生昏庸多疑,废了没有过错的太子,却又复立。

帝王以为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试探,却不知他已经掀开天枢国风雨飘摇的帷幕。

原本仰慕帝王的太子就此动摇,其他皇子看到新的希望,百官们各种站队,趁机中饱私囊者不计其数。

这些,都和皇十二子庄焦无关。

庄焦,纯妃晏氏的第四子。

纯妃昔日极为受宠,先后诞下两位皇子,帝王满意,她亦欢心。出身晏家的纯妃待两皇子极好。尽管两位皇子不曾成为太子,她却藏着野心,暗中布局。

诞下安和长公主时,纯妃已经不受宠了。

待诞下皇十二子庄焦,纯妃彻底失宠。

这让纯妃待后来的两个孩子极差。姐弟俩只能在后宫抱团取暖,才能勉强活下来。

他们曾经求助过两个皇兄,只是皇兄们忙着和太子斗,忙着拉拢,对根本帮不上忙的两个弟弟妹妹不屑一顾。

幼年的庄焦寡言低调,没有多少学习的机会,每日思考的是如何从捧高踩低的内侍宫女手中得到本属于他的食物。

哪怕如此,灾祸还是降临。

皇五子,纯妃的第二子闯下祸事,摔了帝王御赐的玉如意,且出言不逊。

纯妃的对头埋下暗桩,举报了此事。

可纯妃坚持是皇十二子庄焦所为。

毕竟曾经得宠过,哭得梨花带雨,弟弟又是定国公,如今还在守卫边疆,帝王睁只眼闭着眼,将皇十二子赶出宫,让他在陵安府郊外的一个皇庄自生自灭。

庄焦的兄弟们不觉得他能成气候,又失了圣心,七八岁就出宫到了皇庄,一辈子都与皇位无缘。

是以,这位皇子到了皇庄,反倒躲开了一些祸事。

不过,他的日子并不好。

纯妃担心他过得太好,被人举报到帝王那,因此让他待在收成最差的皇庄,也不曾派内侍照顾他。甚至偶尔,庄焦需要自己下田种地。

这是一个需要靠天吃饭的皇子,没有皇子比他更懂得百姓的疾苦。

难能可贵的是,有朝一日他登上帝王,依旧记得那份苦,且不改初心。

会来皇庄探望庄焦的只有安和长公主。

她在宫中省吃俭用,偷偷攒银子首饰接济弟弟,也会每年裁新衣,不至于让身为皇子的弟弟穿不合身的衣服。

不仅如此,她还偷偷带了四书五经,和其他能带的书籍,说是给弟弟解闷,其实也是希望他在书籍方面,得到和其他皇子一样的待遇。

“只要平平安安就好。”这是安和长公主常说的话。

并不贪心的庄焦也这么想。只要姐姐平安,能够找一个疼爱她的驸马,别被母妃当作棋子联姻,那就好。

他并不想念纯妃和其他兄长。

寡言的皇子心软亦心狠。

在庄焦待在皇庄这些年里,朝廷的内斗越发严重了。

大家只顾着内斗,无人遏制江湖门派发展,无人去顾及那些百姓。

天灾人祸无人管,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又有多少人活不下去成了贼寇?

皇后甍后,太子造反。皇三子,即纯妃的第一子中毒身亡。今日这个王爷拉拢官员,明日那个皇子突然被人找到错处。

昏庸的帝王紧握着大权不放,他看不见百姓,看不见儿女。

百官们亦是如此,他们看不到百姓,只想扶持自己人上位。

斗来斗去,天枢国的根基一再损毁。斗来斗去,等大家反应过来,帝王重病卧床,时日无多,想紧握大权,也没那个能力。至于皇子们,这个死那个亡,这个残那个幼。

数来数去,适合当太子登基的,居然只有一个自小被扔到皇庄的皇十二子庄焦。

不是没有比他更适合的傀儡,可太小了,不能服众。

有大臣担心庄焦会滋生不该有的野心,不愿意成为合格的傀儡,派人私下调查,确定这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甚至没有拜过先生脑袋空空的帝王,这才放心了。

可哪怕如此,在皇十二子进入大家的视野时,依旧有人想除掉他,扶持更弱的傀儡。

因此有了那场追杀。

霍驸马为送姐弟俩离开,引开追兵,身亡。

安和长公主为引开追兵,身亡。

庄焦回宫,见到病重的帝王。

风烛残年的帝王临死前才悔过,握着他的手,嘱咐他成为一个爱国爱民的皇帝,嘱咐他一定要护住庄氏江山,一定不能落入乱臣贼子手中。

他见到纯妃,亦是后来的晏太后。

这个女人第一次正眼看自己的幼子。

她本来还在为前边两个儿子身亡伤心,可得知幼子登基,第一句话就是,“你估计都不识字,日后我垂帘听政。”

不曾抱着死里逃生的孩子哭泣,不曾为安和长公主落泪。

她的眼睛和外边那些大臣的眼睛一模一样,充斥着野心,且对他不屑。

元成十年末,新皇登基,实岁十九,虚岁二十。

次年,即为景和元年。

登基之初,大臣们上奏立皇后。

上奏只是一个流程,无人过问新皇的意愿,各方势力各种拉扯,想立自己的女儿/孙女/外孙女为皇后,为此争执不休。

朝会日,年轻的帝王仿佛只是一个空壳,目光虚无的看着争执不休的臣子。

他没有权利。

哪怕是立后,这些大臣也只会和垂帘听政的太后商量。

晏太后自然不会考虑儿子的想法,她要挑选的,是对她最有利的皇后。

拉拉扯扯,无人操心今年又有水灾。

没人过问帝王的意愿。

他努力,挣扎,试图离开束缚自己的各方势力,却每每失败。

他太弱小了。

有些人依旧不甘心,想扶持他人为帝,甚至动了手脚,居然让才登基数月的新皇南下安抚民心。

这是庄焦第二次出宫,过程很坎坷。

他遭遇数次刺杀,见过太多面色蜡黄表情麻木的百姓。

然而,亦是这次出巡,让他再次体会到百姓们有多么不容易,也更加坚定他要改革,要帮助百姓的心。

景和元年,二月,淮州,知州名下的庄子。

年仅二十的庄焦见够了知州那看似谄媚实则充斥野心的嘴脸,对他带来的几个女儿不感兴趣。

他难得成功避开那些监视他的人,在农庄不远处走动。

虽是二月,当地却极为温暖,许多花儿提前开放。

他不知不觉走远了,见满地都是梨花,清香扑鼻而来,警惕的心稍微放松。

这时,树上突然掉落几颗蜜枣。

庄焦:“……”

树上又掉落几颗松子糖。

庄焦不由得抬头看,却见层叠的白色梨花间,一个穿着白色劲装的年轻女子正吃着蜜饯,津津有味。

她抱着一个极大的纸包,时不时掏出几颗,吃得近乎忘我,似乎都不知有人靠近。

庄焦从未见过如此不拘一格的女子,又见她穿着劲装,腰间还有软剑,应该是位行走江湖的女侠,不由得生出几分羡慕。

江湖侠客多自由,而他也许一生都会被困在皇宫。

这只是一场初遇,年轻的帝王并未因为那姣好的面容心动,却因那份如风的气质生出几分羡慕。

帝王理智,很快回到农庄。

他清楚自己没有那样的自由。

如果有天他不当皇帝了,等待他的只有死亡,毕竟他是先皇之子。

可他不能死,他不允许自己随便死去。姐姐和姐夫拿命换来的性命,他要护好,要隐忍,要打造一个海晏河清的天枢国。

当夜,庄焦住在农庄最好的房间。

他并不知这是知州每次前来时必住的房间,亦不知有个江湖女侠准备今夜取狗官的性命。

浅眠的帝王很快察觉出不对劲。

热,难受,有着莫名的冲动。

灌了冰冷的茶水,无用,唤人送来凉水沐浴,迟迟不闻回应。

这是一场阴谋。

他想到白日里知州热情介绍几个女儿的嘴脸,只觉恶心。

帝王踉跄的爬起来,意识却越来越弱。

隐约听到门外有几名女子的声音。

“真按爹爹说的做?”

“不然呢?你不想当皇后吗?”

“我们的出身当不了皇后。”

“贵妃也可以。”

“那药是最毒的药,没有味道,掺在熏香里,一点,没有人可以抵抗。不过,以防万一,还会等他没有意识再进去。”

年轻的帝王再次意识到,人弱,被人欺。

但凡他不是傀儡,而是一个有势力的帝王,谁敢这么算计他?

这时,他隐约听到窗户被打开的声音,很轻很轻,门外的几名女子根本没听见。

庄焦费力掀开眼皮,却见到白日里见到的白衣女侠。

女侠下意识闻了几口,紧接着扶着桌子,捂住口鼻。

她也中招了。

是他连累她了。

庄焦摸索着下床,几乎是在用气音说,“快走,有毒。”

年轻女子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不是那个狗官?”

之后的事情庄焦记得不太分明。

只知道那女子会些医术,吃了解毒丸,还愿意给他解毒。

结果,这毒太霸道,两人……别无他法。

门外的女子要进来,白衣女侠强撑着,还是带他离开。

春宵。

从笨拙生疏,到熟练。

清晨时两人才清醒。

庄焦拢着衣服道歉。

“又不是你下的毒,道什么歉?”

白衣女侠看上去有些虚弱,表情却有些阴狠,提着剑,似乎准备去砍人。

庄焦叫住她。

女子逆光而站。

“有事?”

庄焦努力用冷静沉稳的语气表明身份,且表示愿意给她名分,问她愿不愿意进宫。

他乃初次,知这女子也是,而这世道对女子苛刻,除了负责,他想不出其他的方法。

“皇帝?”

女子的语气毫无波澜,“算了吧,谁愿意一辈子被关在宫里?谁又能要求一个皇帝一辈子只有一个女人?爱去谁去。”

她转身就走。

庄焦:“你说得很对,皇宫也配不上你。”

女子顿住,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很诧异他一个皇帝有这样的想法。

庄焦将玉佩扔过去。

“至少值点钱,可以多买几包蜜饯。”

女子收了。

他们过夜的地方离农庄不远。

庄焦回去时,发现农庄大乱,才知知州死了,一剑封喉。

莫名的,他想到那名女子。

许是那人做的。

杀得好。

帝王出巡多月,又被愿意扶持他的势力叫回去。

景和元年末,帝王出巡队伍多了一个婴儿,婴儿怀里有一枚龙纹玉佩。

庄焦看完信,有些欣喜又有些忧愁的看着这个孩子。

喜的是,他有孩子,至少这孩子不是他厌恶的人所生。至少,他不再孤单。

忧的是,他担心自己护不好这孩子。

新皇有长子,还是民间所出,这件事引起轩然大波。

暗中下毒手的人不少。

可庄焦宁愿自己中毒,也不愿让那个还不会说话的孩子受苦。

他为孩子取名为言。

皇后一事迟迟没有定论,各方势力旗鼓相当,谁也不服气。

眼看着皇帝都有长子了,那些大臣们开始想方设法朝后宫塞女人。

依旧不需要过问帝王的意愿。

这些事,他们和太后商量就行。

没人将帝王当做一个人。

而只有在庄言面前,庄焦才能放松一二。

后宫里突然多了许多女子,庄焦一个都不认识。

可他不傻。

那群人故意偶遇时,他分明看到她们眼中的野心。

她们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自己的权力。

帝王心如明镜,这些女人只想要一个儿子,再联合父兄杀了他,就可以名正言顺扶持新帝登基,一个垂帘听政,一个权倾朝野。

加上帝王此刻只想学习,想培养自己的势力,也只想养大长子,不近女色,根本不去后宫。

去了,就是给那些人杀自己的理由。

去了,要面对恶心的人。

然而帝王低估了那些人的势力。

他不去,朝臣逼迫晏太后,晏太后逼他去。

庄焦只能去各宫坐坐,入夜后就走。

依旧没有龙子诞生。

朝臣发现庄焦如此不给面子,那些女人发现自己距离野心实现那日还很远,再次动了歪心思。

某一日,庄焦彻底晕过去,醒来时,只看到一个看似含羞带怯,眸底却都是野心的女人。

他只觉恶心。

有一就有二,这个女人敢动手,那个女人也敢动手。

还有的,甚至直接和其他人有染,她们的目的是有龙子,哪怕混淆皇室血脉也无所谓。

庄焦宁愿她们都去与别人有染,也别给他下毒。

他不认为这些人是自己的女人,亦清楚,这些人也不会真正将他当做夫君。

他是孤家寡人……不,他还有一个孩子。至少这个孩子是真心实意的。

他要好好活着,学习,隐忍,慢慢的解决所有人。

庄焦登基十年里,后宫陆续有龙子诞生。

有的是真龙子,有的是假龙子。

稚子无辜。

庄焦恨那些人,却不会恨无辜的孩子。

直到他发现,那些孩子没有将他当做父亲,发现那些孩子小小年纪,眼里就有了熟悉的野心。

他们提防着他这个亲生父亲。

他,他不难过……他还有庄言……他还能坚持。

吃穿用度不如某些宫女内侍,被各种敷衍,被瞧不起,被下毒,被亲生母亲忽视。

庄焦都忍了。

他不止一次庆幸当初那女子将庄言送来。

如果没有一个孩子陪伴在身边,说不定他早就怀疑自己,早就放弃了。

只是个团子的庄言早慧,早早看出帝王的隐忍,甚至主动帮忙招揽人才。

父子俩被无视被苛刻时,都是由小团子悄悄送信。

没人会在意一个小孩,还是一个吃不饱穿不暖任人欺负的小孩。

而第一个朝他们伸手的,就是定国公,太后的弟弟。

定国公是武官,一直被提防,因此只能偶尔接济些银两,又找些别的理由送些护卫。

这是最初培养暗卫的资本。

十年蛰伏,一点点借力打力,让各方势力互斗,坐收渔翁之利。

他握住了权柄,他再也不必被迫去后宫,他可以让长子住进毓秀宫。

景和十年,后来被史官记作天枢国命运的转折点。

帝王握住权柄,开始了他的征程。

握住权柄后,需要解决的事情也很多。朝廷的问题太多太多了,许多势力也在蛰伏。以及,那些孩子长大了,又有人开始蠢蠢欲动。

依旧是长子庄言请求出宫,实则带着暗卫走访民间,暗中收集各种证据,以及了解民生。

半大的少年在外,充当帝王的眼睛。

帝王高坐在龙椅上,充当儿子的后援。

景和十一年初,帝王南巡。原本淮州不在南巡计划之中,他还是来了。

那个农庄,那棵梨花树,那名女子……那名女子?

帝王难得露出一丝惊讶。

“你……怎么会在这儿?”

女子提着剑笑:“这话得问你啊,你说,你治下怎么这么多狗官呢?淮州换了四次知州,这是第三个狗官了。”

帝王有些尴尬,“我正在努力。”

“那得加快步伐了,不然苦的是百姓。”

“我明白。”

不过帝王来了,某位女侠便没杀狗官,而是买了蜜饯暗中看好戏,看看这位帝王要如何收集证据惩罚狗官。

看戏的人不知不觉陷进去。

负责表演的人也不知不觉陷进去。

感情的开始总是悄无声息,分别时陡然爆发。

帝王语气晦涩,“一定要走吗?”

“也没有一定,”女子把玩着几块玉石,“不过,你不是要回宫了吗?我不可能当你的妃子,只能分开。”

“我会立你为皇后。”

女子顿住,敛去笑意,“再给你一次机会。”

帝王难得无措。

他发现后位打不动这人,金银财宝也打不动这人,那还有什么,他还有什么,他只有一颗心了。

真心换真心。

“入宫前我们约法三章吧。”

帝王连忙道:“我不受威胁后,再也没去过后宫。”

“谁让你说这个?我又不傻,一把脉就知道你经常被下药。主动被动我分得清。”

说到这里,女子咬牙切齿,“呵呵,等着吧,谁害你,我砍谁。”

帝王感受到莫大的欢喜。

被珍视,被保护。

“一,我不住后宫。”

“可以,住我的寝宫。”

“二,如果我不小心伤了某些人,别降罪。”

“可以,你动手有你的理由。”

“三,如果我想走,你得放我离开。”

帝王沉默。

帝王答应了。

心爱的女人入宫后,庄焦才过上不一样的生活。

他期待着下朝,期待着赶紧处理完公务。

如果又有人试图下药算计他,只会被收拾。如果有人刺杀,有人会保护他。如果有官员在朝会上提出匪夷所思的要求,回家后那人不是胡子没了就是腹泻。

被珍视,被保护。

他只觉前半生的隐忍辛酸都值了。

唯一让他忧心的,是她所中的毒。哪怕他富有天下,竟是找不到解药。就连解药药方,都是她自己研究出来的,未必有用。

景和十二年末,十二皇子庄简,十三皇子庄意诞生。

景和十四年,宫外来信,事发紧急,请求支援。

她要走了。

分别那日。

她笑道:“我不会养孩子,孩子交给你,我放心。”

庄焦:“别……别这么说,我知道你是为他们好。”

宫外有人追杀,带着孩子上路,她怕护不住孩子。

可他也怕,无人护她。

沉默。

良久后庄焦才听到一道哽咽的声音。

“如果我带你和孩子们走,你愿意吗?我会先安顿好你们,再去救师父他们。”

沉默。

帝王拒绝了。

“对不起,朝廷还有太多事,没解决那些人那些事,没培养出继承人,让百姓们过上……”

“不用说了,你答应了,为……放弃大国,我才会瞧不起你。我喜欢的庄焦,有责任心有担当,是真正的王,天枢国真该庆幸有你这样的皇帝。”

沉默。

“那你能留下吗?我可以派人去救你师父。”

他被拒绝了。

正如心爱的人尊重他,认可他的担当,希望他对天下百姓负责,他也知道这个如风的女子有多么看重她的师父,如同娘亲一样的师父。

景和二十年,摇光国来犯,不少朝臣毫无担当,恨不得和亲求得安稳。庄焦御驾亲征。

无人知道,御驾亲征前,他偷偷留了旨意。

如果他亡,长子庄言登基。

帝王在战场附近发现了心爱的女人。

她消瘦了很多,银发红了不少,已经毒入心肺,命不久矣,哪怕如此,也在医治那些被战争波及的百姓。

景和二十二年,庄焦想带人回宫,被拒绝。

“我有一个孩子被抓走了,我必须去救他。如果……如果有机会,我会去陵安看你。”

撒谎。

命不久矣了还怎么看望他?

次年,改国号天佑。

天佑元年正月十五,庄梨梨出生。

天佑三年,帝王寝宫多了一封信。

天佑三年春,庄梨梨入宫。

他唯一的女儿,和她娘亲一样,也成为他命运的转折点。

天佑四年冬,下陈村来信,白若的棺材是空的。

没几日,有海上归来的商队说,曾在临近扶桑国一海岛见过一名女子,神似白神医。

收到消息的帝王将自己关在寝宫里一整日。

他几乎没有为自己活过。

他,想任性一次。

天佑四年末,庄焦退位,太子庄言登基。

庄焦选择一个清晨,避开所有人离开皇宫。

出了宫门,他看到内侍总管王忠信等在那,“请让老奴送陛下一程。”

“可。”

去城门的途中,他们进行了简短的对话。

“若那只是商人看错了,又或是神似,其实白神医已经……”

“那我也要亲眼确认。”

“如若白神医不愿意回宫……”

“亲眼看到她还活着,足矣。”

“那,便祝吾皇一路顺风,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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