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他来……照顾她？
顾惜夕凝眉，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不妨他给她擦澡豆的手已经抚上了她的脖颈。
微凉的触感，带着些酥痒的奇妙感觉，瞬间从她的尾骨升腾而上。
她立刻回神，下意识要躲开他的手：“夫君，别……脏……”
他素来是个有洁癖，喜欢香喷喷气味的，衣裳要用冷梅熏过才肯穿，屋子里常年放着沉香木，这些都是杰公公私下里告诉她的。
杰公公还说：“王爷似乎很喜欢王妃身上的香粉味，香气与京城女子惯用的不同。王妃若是不够用了，不妨让镇国公世子夫人再寄些来。”
可她现在一点都不香。臭到连自己都不敢深呼吸了。
独孤御哪里会让她躲开？
他的指尖抚到她脖颈上的青肿，虽然颜色不深，但因她肌肤白皙，这泛着淡淡青色的淤伤也显得触目惊心，
再想到刚才她胳膊上也有两处划痕，被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他眼里便积了许多阴云。
“疼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这是个正经问题，顾惜夕只好认认真真回答：“不疼。”
见他的手指依然不动，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她心虚地低头，却看见自己隐在水中那泛着水色缭绕的傲人山峰。
脸色腾地一下红了，欲要找点什么东西遮一遮，可这浴桶又不比温泉池子，这么大点地方，她的衣裳又都脏了臭了扔出去了，哪有什么可遮的？
情急之下，她拽了长长的青丝按在水里，试图挡住水里的风光。
殊不知这半遮半掩才更是撩人，黑的发，白的肤，潋滟的水光，通红的面颊……
她这么一动，独孤御也顺着她的动作看过去，一时间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轰地一声，崩塌了。
“疼吗？”他又问了一声。
不同于前一次清越的嗓音，这一次，他声音低哑，每一个字都被他勾在舌尖辗转纠缠，缓缓吐出，带着暧昧的气息，喷洒在她裸露的脖颈上。
那粉色就从顾惜夕脸颊上迅速蔓延到了脖颈上。
“真的……不疼。其实，那些嬷嬷也没占到什么便……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脖颈上青肿的地方已经被他的唇覆盖。
她顿时手软脚软，后面的话自然也就说不出来了。
其实，伤处还是有些疼的，尤其是被他触碰到的时候。可现在，比疼更让她难耐的，是他带给她的温热和酥麻。
她不受控制地打颤：“夫，夫君……”
心里就像是有那么一个坎，迈不过去，也砍不掉。他越碰她，她越觉得自己脏，觉得她玷污了他。
便想要躲。
察觉到她的意图后，他干脆伸手进浴桶，把她牢牢按在浴桶壁上，动弹不得。
“夫君，别，别亲。脏……臭……”顾惜夕只能小小声提醒他。
他却越发动作温柔起来。
不再只是亲她的伤处，还有她的眉眼，她的唇，手指，脖颈……
她逃不开，躲不掉，最后，只剩下软软地瘫在他怀里。
“夕夕不脏，都洗干净了。”
他牵着她的手，抬到她鼻尖下，示意她闻闻，“我闻着，夕夕是香的。”
顾惜夕并不信，委委屈屈地看着他。只是不同于起初的惊慌和伤心，此刻，被他的吻滋润过的她，眼里一片潋滟媚色。
见她不肯闻，他也不勉强。
又捧起她的脸，亲上唇角，交换彼此的呼吸。
直到她快要喘不过来时，方才放开她，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小声问她：“夕夕，夫君臭吗？”
“不臭。”顾惜夕赶紧摇头。
“瞧，我刚才亲了你，因为你不脏也不臭，所以我也不臭，对吗？”
顾惜夕咬着唇和他对视半天，终于没忍住，问出了一直让她在意的问题：“夫君会嫌弃我吗？”
他不禁轻笑出声，用吻替代他的回答。
那道梗在她心头的坎宛如春日里的冰山，看似坚硬无比，却悄无声地地消融了，只留下一汪清水泛滥在她心间。
她再没什么顾忌的，热情的，甚至有些主动的回应他的吻。
这让独孤御很惊讶，也很开心。
“夕夕，搂着我。”
话音落下，顾惜夕便把手搭上了他的脖子。
结果也不知是她力气太大还是浴室太滑，扑通一声，浴桶溅起老大的水花，独孤御竟被她拽进了浴桶里。
头发都湿透了，身上的里衣也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前，隐约可见流畅的线条。
顾惜夕有些懵：“我不是故……”
却被他捉住手，按在他衣带上：“夕夕，帮我解开。”
顾惜夕傻傻地以为，他只是衣裳湿了不舒服而已，想着他刚才说，夫妻间没什么是要瞒着彼此不可见的，也就心一横，把他衣带拉开了。
直到她被他猛地按在浴桶壁上，跟着狂风骤雨般吻下来，她才幡然醒悟过来。
末了，她瘫软在他怀里，只觉得从来没这么累过，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再动一下了。
地上到处都是水，昭示着方才有多么激烈。浴桶里的水也早已凉透。
房间里只余两人的呼吸声。
独孤御心里也有个结，此时，依旧在。
他的手一下一下轻抚她光洁的背，唇一下一下啄着她的唇角，语气却固执地问她：“夕夕，方才，快活吗？”
他自觉这次比马车那次表现得要好一些，也不知她满意否？
怡王殿下于此道上青涩，又面对的是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子，生怕她有一丝一毫的怨气，是以，心里忐忑的很。
顾惜夕：“……”
她累极，不想说话。
他却掰过她的脸，仔细检查。
上一次没经验，他有些失控，弄得她一身的青紫，可这一次，他自觉和风细雨了许多，又有意避开她身上的伤处，莫非还是把她弄伤了。
她懒懒地看着他，一动不动。眼里泛着尚未褪去的媚色，身子也被笼在一层极艳的粉色中，美得让他心潮澎湃。
若不是顾念她身上的伤，他还想再来一次。
他把她翻来覆去检查了两遍，并没有新添的青紫。又用手指碰了碰她的伤口。
之前一直说“不疼”的顾惜夕突然就咧开嘴巴，喊起疼来了：“嘶——疼的。”
吓得独孤御也不敢碰了，神色讪讪的，像极了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夕夕，对不起，我……”
他懊悔了。
怎么就……没控制住呢？
顾惜夕那双雾蒙蒙的眼睛里，黑水银一般的眼珠子转了转，整个人终于活过来了。
她瘪了瘪嘴，可怜巴巴的：“夫君，我饿了。”
从早上进宫就没吃什么东西，又在内狱遭了一回罪，好不容易回来，还没洗完澡呢，又累的够呛。
她的肚子早就咕咕直叫了。
独孤御忙把她抱出来，拿了干净的帕子给她简单擦了擦身子，又伺候她换上干净衣裳。
整个过程中，顾惜夕一直蜷在他怀里，当真是一根手指头都没动过，眼睛半眯半睁的，像极了犯困打盹的小橘子。
独孤御就觉得，她这懒洋洋的样子很妩媚，没忍住，低头亲了亲她。
这才把她抱到外面，抱去床上歇着：“我让翠花去做饭。”
“嗯。”
她翻了个身子，几乎就要睡着。
独孤御又亲了亲她，看她神色安详，嘴角还带着一丝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微笑，这才放心出去。
刚出屋子，翠枝便匆匆赶来了，后面还跟着个大内太监打扮的人。
“怡王接旨。奉皇上口谕，召怡王即刻进宫问话，若有耽搁，以忤逆论罪。另将怡王妃禁足怡王府，随时听候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