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御亲了亲顾惜夕嘴角，哑着声音哄她。
“有你在旁边，你大哥怎么好意思不规矩？待他和你大嫂回了房，便也如你我现在一般。夕夕不怕，夫妻间，这种事再正常不过了。”
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他此刻的表情太可怕，她抵着他胸口的手都是抖的，一开口，声音哑哑的，许是方才哭得太厉害，把嗓子哭哑了。
眼睛也是红的，委委屈屈地瞪着他，像控诉似的。
“可我大哥在外头好歹还装上一装。我因夫君而难受，夫君怎么就趁人之危了？再说，这露天席地的，也不是，不是圆房的地方。”
后面的话小得几乎听不见。
若不是他离她不过寸许之遥，或许真的就听不见了。
独孤御笑得眼角都弯了：“夕夕，你这是愿意了？我们做真正的夫妻好不好？我把一切都给你，只要我有的，我都给你，你不要离开我，做我的妻子，一辈子都不离开我。”
也请你不要，背叛我。
顾惜夕小脸通红，连耳朵尖都是红的，羞得连脚趾都蜷起来了。
她咬着唇，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又赶紧道：“可，不是这里。这儿连个屋顶都没有。”
独孤御把她抱起来，亲了亲她的嘴角，又抵着她的额头厮磨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道：“好，不在这里。”
他顿了一下，还是有点等不及，好声好气和她商量：“明天好不好？我去锦绣园……不，锦绣园院子太小，人又多。我们去彩雀楼，那儿有两层，我让杰叔把人都支走，我们去二层……”
顾惜夕越听越不好意思，忙捂住他的嘴，脸红的都快烧起来了：“别说了。我……知道了。”
他就势亲了亲她手心，只觉得又软又滑。
手心的热度让顾惜夕烫了一样收回手。
她偏着头，不敢和独孤御对视，就顺手捞起他飘在水里的一缕头发，和自己的头发打了个结，举着两人头发相连处，给独孤御看：“我嫂子时常念一首诗，我很喜欢，叫‘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夫君你看，我们这样，是不是就是结发夫妻？”
独孤御目光定定地看着她掌心的那团黑发，忍不住重复她的话：“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两不疑……”
他转过头，看着她的眼睛，眼神坚定道：“好，两不疑。”
她身前的衣裳被他撕了个大口子，夜风一吹，跟块破布似的悬在她身前晃荡，激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阿嚏”一声。
他不由得轻笑出声，伸手替她拢了拢衣裳：“要出去吗？”
“几时了？”
“子时初刻了。”
顾惜夕便着急要往外走：“出去，出去。太晚了，该睡了。”
她一从他怀里挤出去，自己站在碧波荡漾的温泉汤子里就有些发憷，总担心自己脚下打滑，再溺一回水。
她转身看向他，递了只小手给他，声音甜甜软软的：“夫君……”
话音刚落，脚下一空，她吓得“啊”地叫出声。
他在她耳边轻笑，就势咬住她耳垂，含在嘴里含糊道：“别怕，我抱你出去。”
顾惜夕忙搂着他的脖子点头。
耳朵上又热又痒，痒得她手脚都没了力气，只能软软地攀附着他。
他却又不着急出去了，趁着此刻能拿捏住她，借机提出了条件：“明日，把你纳的那三个妾都打发出去。”
顾惜夕从他怀里探头，满脸不解：“夫君不喜欢她们吗？那我再另寻……”
他牙齿微微用力，在她耳垂上一咬，疼得她惊呼出声。
他方才满意地开口：“你若再敢给我纳妾，信不信我现在就松开手，不管你了？”
见她虽然闭口不吭，眼里却有不解之色，又软了声音哄她：“不是说，和我做结发夫妻吗？有你一个就够了，要那些妾室做什么？”
顾惜夕想了想，问他：“可是京城的人，似乎都很喜欢纳妾。别的不说，楚王不就有二十几个小妾？后宫里除了皇后和姚贵妃，还有三十多个嫔妃贵人。还有……”
见她越说越来劲，独孤御不耐烦，干脆低头吻上她的唇，把她剩下的话尽数堵在肚子里。
末了，问她：“镇国公纳了几个妾？你大哥又纳了几个妾？”
顾惜夕摇头：“我大嫂说，是我大哥当着她的面立誓，此生绝不纳妾，她才愿意嫁给我大哥的。至于我爹，他虽没有跟我娘立过誓，但我娘走了这么些年，别说纳妾，我爹连续弦的心思都没有。”
她惆怅地叹了口气，总结道：“我们家人是不爱纳妾的。可你们独孤家的人，好像都很喜欢纳妾。”
独孤御亲了亲她红红的鼻头，轻声道：“我也不爱纳妾。”
她听了，觉得自己还能辩一辩的，却不知道为什么，一句话也没说，嘴角却越弯越高。
出了温泉汤子，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夜风一吹，凉的不行。
顾惜夕便着急要下来，慌手慌脚地去拿池边的干衣裳，抖开了，先给独孤御披上：“夫君身子弱，别凉到了。”
说完，自己先打了个喷嚏。
独孤御把她的干衣裳递给她，目光幽深地看着她：“夕夕可千万不要着凉了。”
她把衣裳披上，不在意道：“我没事啊，就算着凉了，我捂着被子睡一觉就好了。”
不妨被独孤御揽着腰身一拉，整个人被拉进他怀里。
他凑到她耳边，温热气息尽数喷洒在她耳朵里：“可我，等不及了。”
她愣了一下，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刚刚褪去热意的小脸又变得红扑扑的。
这天晚上，独孤御没放她回锦绣园，反而把她带到了听竹居。
顾惜夕跟做贼似的，不许他喊人伺候，蹑手蹑脚地进了听竹居，生怕被别人看见。
独孤御笑她：“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来？”
她又是伸手捂他嘴，又是拿眼睛瞪他：“嘘，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还没，没……”
“没什么？”他捉住她的手，亲吻她的指尖，笑她，“莫不是圆了房，夕夕才敢光明正大地来我房里？”
顾惜夕被他说中心事，气得跺着脚要走。
独孤御咳嗽了好几声，捂着心口喊她：“夕夕，回来。”
顾惜夕吓了一跳，赶紧过去瞧他：“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八壹中文網
他便把她往床上带：“子时三刻了，你再折腾着回去，当心走了困意。今晚就睡这儿吧。”
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他抚着她的背，一下一下轻拍着哄她：“说好了明晚，我还等得起。让我抱抱你，抱抱就好。”
顾惜夕贪恋他此刻的温柔，只盼着能跟他多亲近一会儿，干脆闭上眼，乖乖偎在他怀里睡觉。
这一觉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醒来一摸，身旁已经空了，连他躺过的地方都凉了。
“是去上朝了吗？”她迷迷糊糊地想，“昨晚睡得那么晚，亏他这么早还能起来。”
一时又想起他们的约定，又忐忑的不行，连在听竹居里多待一刻都不肯了。
一路摸回了锦绣园。
刚回去不一会儿，早饭还没吃呢，又被人急急忙忙请到了前厅。
“王妃，宫里来人了。皇后娘娘召您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