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夕眼睛一下子亮了。
她鞋子都顾不上穿,光着脚就跑过去了,毛茸茸的小脑袋往独孤御身前一凑,对着摊在书案上的画评头论足。
“像,真像!就是爪子这里,得有尖儿,我们边塞城的猫,个个爪子尖尖的,抓老鼠一等一的好手。”
她指着画上的猫爪子,比划了两下。
独孤御却把笔放下了。
他一只手在她头顶上揉了两把,不经意道:“在本王这里,猫儿是用来做宠物的,本王喜欢它,好吃好喝供着它,心情好的时候逗逗它,它要爪子做什么?”
顾惜夕偏了头,奇道:“京城的猫儿都不抓老鼠吗?那家里进了老鼠怎么办?”
“自有捕鼠的下人。”
他说着,攥住顾惜夕的手,微凉的指尖在她圆润的指甲上轻轻摩挲,“只要它听话,乖乖顺着本王,本王便会保它一生富贵顺遂,那猫爪子尖利,本王不想被它伤到,不要也罢。”
顾惜夕低头在画上又仔细看了看,眉头轻皱:“原来京城人养猫,不是为了抓老鼠啊。夫君这幅画是很好,可我总觉得缺了猫爪子,怪怪的,可能是我还不习惯吧,。”
她抬起头,不死心地问:“就不能加上爪子尖吗?不过是张画儿罢了。”
独孤御没有说话,只回望着她。
也不知为何,顾惜夕就觉得,他是不会给猫画上爪子了。
她突然觉得悻悻的,看那幅画也没了方才的激动。
“那便这样吧,谢谢夫君。”
独孤御察觉到她话里的失落:“本王送你的画,你不喜欢?”
“喜欢的。”顾惜夕点点头。
她自己也说不好到底喜不喜欢这幅画,但总归是她求独孤御给她画的,人家真的画了,她若说不喜欢,总归是不好。
独孤御将画挪到一旁,在椅子上坐下:“将你昨晚写的字拿来看看。”
“啊?”
顾惜夕快速想着说辞,“昨晚写的那些字,太丑了,没眼看,早上让丫环点火用掉了。”
她昨晚写的书稿都送去易梦斋了,这时候从哪儿变出来字儿给独孤御看?
他倒也不逼她,只说:“这府里也不缺你那几张点火的纸。下回再写了,留着让本王看过再丢。”
“知道了。”
她心里想的却是,今晚再写书稿的时候,得让翠花和翠枝去临上几张字帖,以便应付独孤御了。
一时又想起自己那笔烂字,又有些发愁,若是翠花和翠枝写的字太好了,独孤御这么精明,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她写的。
要不,让那两个丫头努努力,争取写得烂一点,最好跟鬼画符似的?
她想得出神,一时没有注意到独孤御去了梳妆台前。
他将早上暗卫从她房里拿走的三块玉佩悄无声息地放回去,又取出下一层的玉芙蓉膏,走到床前,朝顾惜夕伸手。
“过来,给你涂药。”
“啊?”顾惜夕有点不想让他涂药。
昨晚涂着涂着,他人都涂到她身上了,这会儿还来?
“我的伤已经好差不多了。”她杵在原地不动,“夫君的药果然是极好的,昨晚涂过之后,就好了大半。”
独孤御耐着性子看她扭捏,依旧伸手:“过来。”
顾惜夕就知道自己怕是躲不过去的。
她磨磨蹭蹭挪过去:“要不,我自己涂吧。”
独孤御已经站起来,压着她的肩头把她按坐在床上,又将她两只小脚从地上抬起来,手轻轻拍她脚心,有些微疼,更多的是痒。
“怎么不穿鞋?”他握着她的脚踝问她。
顾惜夕试着挣了挣,无奈完全挣脱不开。
她就像被人拿捏了命门一般,丝毫不敢乱动:“着急,没顾上。”
独孤御便不再追问,只细细帮她拍打脚底沾染上的土。
他拍打的力道不轻不重,微凉的手指时不时将她五个桃花瓣一样的脚趾揉捏一二,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拍了拍去,似乎总在涌泉穴附近拍打。
初时她还强忍着,可很快就忍不了了,咯咯笑起来,弯着腰讨饶:“痒~~干净了,已经干净了~~夫君,别拍了,已经干净了。”
独孤御眼里便有点点滴滴的笑意浮现:“另一只呢?”
“也……”
还不等她回答,他已经捉起她另一只脚轻轻拍打起来:“下次还记得穿鞋吗?”
“记得记得。”
她恨不得把鞋焊死在脚上。
见他仍不肯饶了她,咬咬牙,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尖尖的下巴搁在他肩头,声音软的像刚煮好的汤圆,又糯又甜:“夫君,不是要给我瞧伤吗?其实,还是有点点疼的。”
她虽与他亲昵过几次,却向来都是他主动的,鲜少有她投怀送抱的时候。
独孤御嗅着她身上极具异域风情的香气,心尖尖不觉荡了荡,忍不住把头埋在她颈窝里蹭了蹭。
“嗯。”
他嘴上答应着,手上却不动,反揽住她的腰,将她和自己更贴近了点。
顾惜夕听到咚咚咚的心跳声,却因为两人离得太近,一时分不清是她的心跳快了,还是独孤御的。
她乖乖任由他抱着,只盼着他抱一会儿就撒手。
谁知他抱着抱着,手却不规矩起来,也不知道指尖怎么就那么轻巧,一挑,再一拽,她腰侧的衣带便松开了,衣襟松松垮垮地耷拉在身前,他的手挑开布料,伸进了她小衣里面。
“夫……”
她刚开口制止,便被他堵住了唇舌,脑中仿佛有烟火绽放,绚丽得让她分不清今夕何夕。
独孤御只觉得落在他掌心的肌肤滑腻如脂,腰窝处更是柔若无骨,软的让人恨不得一把掐出水来。
若不是他的自制力一向很好,只怕此刻便要将她吃干抹净了去。
他的手只在她腰间游走,或者说,是他不敢再往上移动半分。
这般望梅止渴最是难熬,他另一只手解开自己的衣带,捉了她的手,按在自己身上。
顾惜夕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了,手更是一动不敢动。
饶是如此,她已经能感觉到,掌心下的线条是怎样的流畅利落,全然不似外表看上去的那般瘦弱。
“夫君……”
她吓得几乎哭出声来。
独孤御在她眼窝处亲了亲,哑着嗓子哄她:“别怕。”
不怕才有鬼呢。她撇撇小嘴,又怕,又不信他。
他眼里闪过一抹无奈,又亲了亲她的眼睛,放缓了声音:“原是想要让你帮帮我……罢了,我自己想办法吧。”
他收紧手臂,又在她颈窝处蹭了好一会儿,终于松开她。
还不忘把她裤腿挽上去,又给她涂了一回药,方才离开。
顾惜夕脑子乱哄哄的,一直在想他说的话。
让她帮帮他?
到底是想让她帮他做什么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次日一早,皇后宫里又来人宣她入宫,她才从皇后口中得知,独孤御到底想让她帮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