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谌的反应让赵楷为之一振。
“谌儿也知道青莲宗了吗？”
“是。儿臣在北境一带，听人说起过，这些人看似因蝇头小利，崇拜的信仰而集结在一起，实际上背后随处可见各地财团的影子。
父皇当年推行各行业的产权制，充盈了国库，但同时也让商贾大族的利润骤减。
师父当时还隐晦地提醒儿臣，大宋将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
扛过去，大宋将无敌于天下，稍有不慎，可能满盘皆输。”
赵谌吐字清晰，带着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沉稳。
赵楷缓缓扭头，见他昂首挺胸站立着，矜贵无双的模样，心中又惊又喜。
“继续说，你师父还说了什么？”
赵谌没打算隐瞒，顿了顿又继续道：“师父说，如果朝廷此时改变政策，那先前的努力就会功亏一篑。
为今之计，只有坚定不移地继续推行下去，并且从国库中拿出一部分培植另一派势力。”
“另一派势力？”赵楷皱眉道。
“师父说，官家或许早就想到了。”赵谌没有说谎，岳飞并没有点明具体是什么人。
赵楷心头发痒，似乎想到了什么，在嘴边呼之欲出。
赵谌看他来回踱步，也有些焦急，试探道：“父皇，儿臣思来想去，我大宋如今的士农工商卒中，朝廷能照顾的都已经照顾到了。
文人学士向来是朝廷的中流砥柱，父皇再厌恶他们，提高军卒的地位，也没有从根基上动摇文人的利益。
朝廷朝官中，文人依旧占了六成以上。武官职权再大，任何时候都还依旧受兵部户部的制约。
农民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了，大多数人也都往兵士商分流。
朝廷一再减税，才换来一定的支持。
现在商贾和文人勾结在一起，对朝廷新政大加鞭笞，反而成了最大的阻力……
父皇，儿臣在回京的路上，不停地想，想为父皇排忧解难，奈何孩儿愚钝，没有想到答案。”
赵楷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十几岁孩子。
不敢想象，一个初中生已然站在权力的台阶上，奋力地拨开云雾，维护一个朝廷的颜面，这是多么难能可贵！
赵谌被他盯得发毛。
垂着脑袋，脑海中思索着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赵楷忽然向前，把他搂在怀里，“谌儿长大了！果真长大了！”
赵谌吓了一跳，感受到温暖的怀抱，才放下心来，悠悠道：“父皇为了儿臣操碎心，母后都跟儿臣说了。
儿臣只希望以后能承欢膝下，做父皇的眼睛，耳朵，为父皇分忧。”
父子俩促膝而坐，赵谌讲着路上的趣事，也让赵楷从另一个方面更加全面地了解了岳飞。
“父皇，骑兵对大宋意义非凡，我就知道你会同意。”
赵楷道：“就交给你去做，鹏举自然会对你鼎力辅佐，这是好事。”
……
目送赵谌脚步轻快地出了福宁殿，赵楷宣来了云九。
云九一身汗湿，脸色通红，“官家，李青云的人潜入了桥头堡，似乎在与粘罕密谋着什么。
微臣还需要做进一步打探才能知晓。”
赵楷摆摆手，随口道：“子慕走到哪里了，他人现在如何？”
云九怔了怔，不明白官家与左大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急道：“左大人行程急快，相信用不了十日，就能抵达幽州。”
“好。”赵楷吩咐道，“盯紧李青云，摸清他手下的所有势力，随时来报！”
云九应声而去。
赵楷出了大殿，踏着月光，走到了后花园。
花园内五彩缤纷，馨香阵阵，即便是在月夜，也能看到争奇斗艳的奇景。
来到长廊内，赵楷精心独坐，一阵悠扬的笛声打破了周遭的寂静。
“何人深夜还在吹弹？”
袁宝竖起耳朵听了听，挑着灯笼上前来，俯身道：“官家，好像是锦绣宫那边传来的。”
锦绣宫么？
赵楷越过各色名木，往那边瞧去。
起身走到半路，却在菁华宫停下了脚步。
耶律宁身子越发圆润了，趿拉着绣鞋，睡眼惺松地施礼，“臣妾衣冠不整，让官家见笑了！”
赵楷上前搀起她，理了理她鬓边的乱发，“是朕想来看看你，打扰了你休息，你何罪之有？
你们都出去候着吧！朕陪宁妃说会儿话。”
话虽如此，宫女还是殷勤地沏茶。
在她们看来，赵楷许久不来菁华宫，一定是对宁妃娘娘不上心。
忽地一来，还不得好生伺候着。
待宫女退下，赵楷抚摸着耶律宁凸起的小腹，“宁儿近来很辛苦吧！待天气凉快些，就能睡得安稳了。”
“不辛苦不辛苦！”耶律宁大咧咧瘪了瘪嘴，挑眉一笑，“就是想官家想得很。”
她亲昵地凑到赵楷胸前，像只猫一样蹭着他的下巴。
丰满的胸脯抵在赵楷身上，惹得他浑身一阵燥热。
“宁儿，现在不合适……”
耶律宁搂住他的脖子，凸起的小腹挺了挺，“怎么不合适？臣妾问过太医，也问过皇后姐姐，这头三个月已过，合适着呢！”
说完就捧着赵楷的脸，像啃大猪蹄子似的，亲了起来。
“你还去问她？”赵楷被她吻的心猿意马。
耶律宁停了嘴，歪头看着赵楷，认真道：“当然，皇后姐姐有经验嘛！臣妾看得出来，谌儿真是她的孩子，之前那个女人八成是神经病……”
赵楷眸色一沉，不想在这个时候提起朱凤英。
素了这么久，也有些把持不住，于是把她打横抱起，往内殿走去。
耶律宁本就是从被子里爬出来的，此时却精神抖擞，看着赵楷轻手轻脚，有些迫不及待。
把他一推，干脆自己来。
赵楷扶着她腰腹两侧，感受着一丝滚烫，不禁惊呼：“宁儿，你轻点，朕看着不保险。”
耶律宁贝齿咬指，“官家说的哪里话，太医都说行的。”
“太医行，朕看着不太行……”
赵楷还想抽身，没成想耶律宁轻笑着转身，背对着他，白嫩的后背肌肤直晃眼，“这样看不见臣妾的肚子，总归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