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府,前襄阳公主府。
秦龙象被堵在了府内。
他想回南疆。
谁能想到张易之竟然是一个疯子?
被武令月送进宗正寺关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出来,自然对张易之恨之入骨。
而且很聪明的认为:张易之竟然敢碰代罪银,这不是找死吗?
我就要做踩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结果张易之没完,直接把崔凡家给砸了。
秦龙象不蠢,第一个反应就是逃走,结果刚出门就发现李太罡一人一剑在门口。
“你若老老实实留在府内,我懒得理会你一个小辈。可你若是要走,我答应了张易之。”
秦龙象哪里敢走?都不知道向谁求救。
可留在府内也是等死。
一天一夜,心里那叫一个煎熬。
终于,张易之带着来到了镇南王府。
李太罡晃晃悠悠朝前方走去,“老弟你可算来了,我走了!这次留在京城的时间太久了,我要换个地方、换个口味。”
张易之朝李太罡拱手行礼:“恭送大哥。”
李太罡摆摆手,显然是不喜这些俗礼。
他喜好云游四方,此时离开并非不关心张易之,而是有武令月、庞广孝这些人在京城,谁能动的了张易之?
“咚”
镇南王府的大门被打开,秦龙象十分光棍的走出来,“我认罪!”
这厮见识过张易之的狠辣,不认输下场恐怕会更惨。
倒也光棍。
张易之一摆手,“带走!”
……
蓝府。
蓝惟庸听幕僚讲完这两天做的事情,反问道:“你觉得张易之到底想干嘛?是不是真的想废除代罪银?”
幕僚也很茫然,“蓝相,刚才张易之进宫面圣,求皇上恩准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司会审,于修文贩卖人口案!”
“证据确凿?”
蓝惟庸问了一句,又笑道:“张易之这小子做事素来稳健,既然进宫面圣……呵呵,他是太后党,却去找长庚帝。
其心可诛啊!
派人告诉韩來,一切秉公处理。”
蓝党对长庚帝忠心耿耿,张易之却是太后党。
谁都知道现在朝堂上太后说了算,可张易之不去找太后,反而去找马上就要亲政的长庚帝,他到底怎么想的?
对蓝党示好?让蓝党协助太后党铲除礼部尚书于志宁?
礼部……先是让张易之废了一个右侍郎薛怀义,如今礼部尚书又被找张易之拉下马。
莫非礼部和张易之八字不合?
雍王糊涂啊!
……
胡府。
胡季常的脸色十分难看。
得知张易之要废除代罪银之后,他第一个动作就是把胡飞关在府上。
胡飞很生气。
“爷爷,我又没有官职,我怎么可能被卷进去呢?这样显得我很没有义气!”
胡季常却不理会胡飞,他了解这个混蛋孙子。
讲义气。
张易之要是有事绝对会出头,可其他事都可以投资,唯独代罪银谁碰谁死。
哪怕是他也没有想到张易之竟然用如此强横的手段破局,直接把崔凡、于修文、秦龙象三人关进了镇抚司诏狱。
更加滑稽的是于修文竟然倒卖人口,这已经不是代罪银的事情了。
于志宁这次保不住了,要辞官,或许能够全身而退。
胡季常老谋深算也猜不透张易之下一步是要做什么。
“算了,放少爷出去吧!”
管家又道:“相爷,刑部尚书张行成、大理寺卿陆正伦求见。”
“让他们进来吧!”
胡季常有些心神憔悴,自从雍王这个猪队友回到青州,不用给雍王善后擦屁股,别提有多省心。
可只要牵扯张易之,胡季常就头疼。
我要是有孙女,非得把她许配给张易之,当妾都行。
张行成、陆正伦来是因为于志宁的案子,三个人是胡党的中坚力量,素来相交莫逆。
张易之进宫面圣求三司会审,这三司有两司是胡党。
可最恶心的御史台是蓝党,他们会放过于志宁?
“胡相!”
张行成主动给胡季常换了杯子里的茶。
陆正伦身为大理寺卿,主管京城的大大小小的案件,他更加清楚于志宁父子面临的是什么。
张易之提供的证据太详细了,醉月楼大大小小的人都被一网打尽。
有浪覆雨这个挂逼在,每个人都招了。
“胡相,您看这次……”
胡季常叹了一口气,“尽量保吧!你们的孩子没有卷进去吧?否则咱们真是要全军覆灭了。”
陆正伦老脸一红,“我家孩子管教很严,没有牵扯在内。只是很多中层官员的子嗣都卷进去了。”
“还好有代罪银,他们牵扯都不深,否则这次……”
张行成有些庆幸。
他忽然忘记刑部的职责,甚至没有比他更加喜欢代罪银的。
京城官员太多了,纨绔子弟更多,近半的案件和他们有关。
你怎么处理?
真关?真杀?真发配?
有了代罪银,你好我好大家好。
要是废除了代罪银,你来当刑部尚书?
胡季常点点头,“这件事咱们认栽,但愿庞广孝、蓝惟庸懂得分寸,否则京察的时候迟早让他们还回来。”
…………
于志宁没有去求胡季常,他知道这一次自己跑不了。
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一天,然后写了一封辞官的奏折。
按照官场惯例,只要不是谋反大罪,辞官以后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再缴纳一部分代罪银,希望全家人可以平平安安回老家。
门无风自开。
于志宁瞬间警觉,看向门口,却是一个熟悉的人:国子监大儒方之轩。
“方儒,你怎么来了?你怎么进来的?”
方之轩信步走到于志宁对面,“我是来送你最后一程的!辞呈?你若是辞官,这件事闹不大啊!”
“你到底是谁?来人!”
于志宁吓了一跳,送自己最后一程?
方之轩的声音很轻柔,“别喊了,没用的。没有人能够察觉我的踪迹。你闭上眼,然后睡上一觉……”
于志宁虽然只是一个七品儒者,但是阅历丰富,他顿时感觉自己不由自主按照方之轩的吩咐来。
“言出法随?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死了才行。”
方之轩的声音刚落,于志宁就不由自主倒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