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尘想到陈冰之前夸下的海口,便觉得好笑至极,但也没有嘲讽她,而是撑住了她的腰身。
还真别说,陈冰的身材是真的好,纤纤细腰,不盈一握,摸上去十分紧实,一看就是常年锻炼的人。
虽然有了凌尘的搀扶,可陈冰仍然害怕的浑身抖个不停。
她眼前的漆黑夜空之中出现了一张张的鬼面,这些鬼面就好像一张巨网盖在了空荡荡的窗上。
它们张牙舞爪,口中不停吐出紫色的烟气,看上去狰狞得不行。
“凌......凌尘,你到底想让我看......看什么?”
陈冰头皮发麻,两眼发晕,就好像被钉在了原地一样,完全不敢动弹,声音也抖个不停。
“你看到这些鬼面了吗?这其实不是鬼,而是煞气,东边的山上有个寺庙,寺庙为至阳之地,把所有的阴煞之气都挡在了外面,那些阴煞之气无处可去,便聚集在了此处。”
“所以今天那个坠楼的工人的安全绳之所以会突然断掉,也是因为身处于煞气之中,被当成了替死鬼。”
陈冰这下明白了,原来凌尘给自己通灵符,是为了说服自己。
“也就是说,不是人为杀人,而是风水杀人,是意外?”
“不错,因为这里死了一个人,所以外面的煞气将会变得更重,独阳背阴,住在这里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而且我觉得,这里吸引的阴煞之气重得有些可怕,我们刚才一路来的时候,我特地观察了,其他栋都特别干净,只有这一栋准确地来说,是只有这三层,煞气最重,很可能是有人在此做法聚阵,故意吸引阴邪,想要行不轨之事。”
“总而言之不是个好......啧......嘶......”
凌尘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他盯着陈冰,嘴巴微微张开,神情显得有些凝重。
陈冰见状,慌忙问道:“你干嘛这么看着我?难道又有什么问题了?”
凌尘点了点头,吞了一下口水说道:“你印堂又开始发黑了......”
“不是吧?又来!”
陈冰真是又气又急。
她每回跟凌尘在一起,都会遇上这样的糟心事,头一回是逃犯,第二回是杀手,这回又是什么该不会真的闹鬼吧?!
一想到自己饭都还没吃,就要面对生死关头,陈冰简直委屈极了。
“快走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陈冰一边说着,一边推搡着凌尘要往外走。
可是,凌尘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已经晚了,我们跑不掉的。”
凌尘这边话音刚落,陈冰就捂着肚子一声惨叫,蹲到了地上。
“啊!”
听到这凄厉的尖叫声,凌尘急忙前去扶她。
“出什么事了?你叫什么?”
“我的肚子......我的肚子上好像被什么东西夹了一下,好疼啊......”
凌尘于是看向了陈冰的小腹,发现她的腰上竟然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一只毒蝎子,陈冰刚才就是被蝎子的钳子夹了一下,又咬了一口。
“不碍事的,这种毒蝎子毒性不太强,撑个四五个小时没问题的。”
凌尘一边说着,一边把蝎子从陈冰的身上摘下来,单手掐断了蝎子的头。
“什么叫四五个小时没问题啊?!我这身娇肉嫩的,我可撑不了那么久,你快点给我打120吧,呜呜呜......”
凌尘看着陈冰转眼之间哭得像个小花猫似的,不仅没有叫救护车,反而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我说你胆子也太小了吧,刚才不是还很英勇的吗?放心吧,我比120还有用,这点毒要不了你的命的,我身上带着药呢,待会帮你把毒血清出来,再给你抹点药膏,马上就没问题了。”
“真的假的,你那药膏就那么神吗?”陈冰有些怀疑地说道。
凌尘一听这话可就不高兴了,撇了撇嘴说道:“我上回不是给你试过了吗?你身上难道留疤了?我这可都是用好东西做的药膏,以毒攻毒最有效了。”
陈冰虽然还是将信将疑的,不过上一次她被丧一标划伤,凌尘给她涂抹的药膏确实非常有用,不仅很快伤口就愈合了,而且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
“行吧,那你就快点吧,我感觉我的手都已经有点麻了。”
“你那是心理作用,你侧躺下,我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凌尘倒是不紧不慢的,陈冰侧躺下来之后,凌尘掀开了她的衣服,小腹上果然有一个淤青的伤口。
凌尘用指腹不停地挤压伤口,把里面的毒血排了出来。
陈冰疼得龇牙咧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紧接着,凌尘又拿出随身携带的药膏,厚厚的给陈冰涂上了。
“你现在有点麻痹的感觉是正常的,困就睡吧,大概两个小时就能好了。”
陈冰这会别说手指就连脚趾都麻了,脑袋也是木木的,虽然能听得见凌尘的话,但总有种反应不过来的感觉。
陈冰被这种浑身的麻痹感吓得瑟瑟发抖,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除了哭以外,什么都顾不得了。
她一边掉眼泪,一边大着舌头,挣扎着对凌尘说道:“凌尘,我要是没熬过今天,你就,你就跟局里人说......说一声我的遗嘱,一直放在右边的第二......第二个抽屉里......”
“打从穿上这身衣服我就已经......已经预备下了遗嘱,却没想到,最后居然死在了......死在了一只毒蝎子上,哇呜呜呜,我实在是太丢人了!啊啊啊!”
陈冰越说越伤心,她从当上监察开始,就有了随时准备牺牲的自觉,可是这种死法未免也太憋屈了。
凌尘听着陈冰嚎啕大哭,不仅不同情她,反而觉得这丫头是个喜剧人。
“好了冰冰,你别哭了,你有长命的面相,不会死的,你要是真睡不着的话,多哭一会也行,通过泪腺排毒,还能快一点,我估计再有几分钟,你应该就缓过劲来了。”
“你还笑我,都是你,人家说请你吃饭,你非要来这,呜呜呜,我怀疑你是在故意害我,这么高的楼房怎么会跑上来毒蝎子,呜呜呜......”
陈冰越说越伤心,越哭越大声。
凌尘则不动声色地在旁边闭目养神了起来,也不和她斗嘴。
陈冰哭得满头是汗,眼泪都快流干了,嗓子也哑了。
她看着如老僧入定一般的凌尘,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我说你这人有没有同情心啊,我都快死了,你又不帮我叫救护车又不肯安慰我,你是铁石心肠吗?”
凌尘不怒反笑:“你打我不是挺有劲的吗?这不就好了吗?”
陈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打凌尘的时候确实活动自如了。
她蹭了一下站起身来,挥了一套拳。
“偶豁!我真的能动了!太好了!”
陈冰破涕为笑,眼泪一抹,好像把刚才的事全都给忘了。
“我们去吃饭吧,等明天正午时分你再来找我,我刚刚已经找到了煞气的源头,就在后山一棵大树的树根下面,明天我们一起去把那大树挖出来,往源头的土里混入朱砂,晾上几天,这的煞气就能被化解掉了。”
“你还真是个怪胎,这都能看见,唉,也不知道认识你是对是错。”
陈冰嘀咕了一声,也没多想,和凌尘一起去吃了个晚饭,然后分道扬镳,各回各家......